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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死。
这是阮自安感受到那股凌厉剑气后的第一想法。
身为第三境的修士,又有诸多法宝傍身,面对一道存而不发的剑气,本不该如此不济事。
可他依旧是没有把握接下。
这道剑气的主人,极有可能已经是第五境莲台境甚至是第六境金丹境的剑修。
阮自安面色僵硬,干咳了两声,“这位……公子,这道剑气还是收起来比较好,伤了我没关系,伤着你自己可不好,再说了,刚才我也没下狠手,大家各退一步,岂不妙哉?”
周衍面无表情,“哦?”
这道四师兄陆几赠与的剑气,已温养于窍穴之中许久。
每次体会剑意,都如同直面那道剑意一次。
如此数百回。
遭罪之下,依旧是做不到如臂使指,更别提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了,只有凭着那把小洞天里的木剑,才能将之用出。
因而少年心中也是有些许发怵。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输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地上沈听和张水根的两条命。
阮自安打量着面前少年的神色,心中大定。
是了,毕竟没有生死搏杀的经验,即便有师门长辈庇护,给了一道凌厉剑气傍身,那又如何?
有是一回事,能用出来是另一回事,用完还能活着,则又是一回事。
尽管如此,阮自安依旧不敢冒进。
感知之中,那蛇婆娘和打更老人正在靠近。
倘若自己的底牌全交代在了这里,那就有些危险了。
不憋屈是假的,什么时候自己一个早早达到三境的天之骄子,要和一个只有二境的少年勾心斗角了?
阮自安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兄弟,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那盒子里东西的价值吧,你且听我说道说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眼前的少年已经伏下身,木剑拖地,如同一头猛虎般向自己冲了过来。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衍便是要用这一气的时间,将阮自安的破绽打出,从而发出那道剑气。
在靠近阮自安数步的时候,少年高高跃起,一剑当头劈下。
阮自安几欲魂飞魄散,撕开一道缩地成寸符,瞬间出现在数十步开外,全身真气灌注于身上的道袍,发出猎猎之声。
可那道凌厉剑气,丝毫没有流淌而出的势头。
刚才那一剑,虚晃罢了。
阮自安眯起眼睛,这般拙劣的障眼法,居然也能使自己心头大乱。
更憋屈了啊。
周衍一剑未曾建功,两脚在地上猛然一蹬,迅速靠近面色阴沉的阮自安。
木剑横出,挥向阮自安的胸口。
一丝一毫的剑意都没有。
倒不是因为周衍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而是因为……他根本不会使剑。
好在这把木剑不知是以什么材质制成,比一般的铁剑还要重上不少。
木剑撞在阮自安胸口,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阮自安噔噔后退两步,本就阴沉的眉宇间出现一丝恼怒。
这哪里是在用剑?分明是一个莽夫在挥舞一把烧火棍。
他身上的白衣在与少年的木剑接触时,发出了一丝幽幽光芒,将原本鼓荡的劲力卸了大半,这才只退后了两步。
法袍名为寒潭,是从师门中带出的重宝。
“你知不知道,你这道剑气若是发出,我可能会死,但你必死?”
周衍沉默不语,又是一剑砸出。
他不是不怕死,但他觉得阮自安,应该比他更怕死。
既然怕死,说不定还有能抵御剑气的手段。
四师兄看上去虽然很强,可自己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还是谨慎些为好。
阮自安阴沉着脸,身形不断后撤。
即便寒潭卸去了大半劲力,阮自安仍是感到胸口一阵滞闷。
太憋屈了啊。
反观周衍,却也好不了多少,双手已是鲜血淋漓。
周衍拧转手腕,无视滴落下的鲜血,又是一剑递出。
阮自安仍是硬生生接下少年的砸击,眼中狰狞之色渐浓。
此时你以剑砸我,等你落在我手上,我便要以气凝剑,在你身上割上十刀,还要帮你吊着一口气,等承受完所有刑罚才能让你挣扎着死去。
他如此想着,心情也快意了许多,不住后退之际,仍是开口说道:“我这寒潭法袍,三品以下的武夫,便是站着打上一百年,也出现不了半点破损,我劝你还是少费力气,咱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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