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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人凌帝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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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幻梦长空之境里出来时,长安已经过完了新年,天气阴冷阴冷的,终究没有落下雪来。

云皎趴在窗子前,望着满院衰草枯杨的场景,显得很是郁闷。云初末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守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每当她轻手轻脚地接近时,他都会下意识地躲开,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一来二去,云初末现在都不许她接近书房了,简直像防贼一样!

这时,云初末走了进来,一只脚踏进屋中:“云皎,我那件素色云纱的衣裳哪里去了?”

云皎转过身来,不由得闷闷道:“你的衣服看起来都差不多,我怎么会知道是哪一件?”

云初末靠在门板上,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就是你上次端茶时,把整杯茶都倒在我身上,不幸被换下来的那件。”

云皎顿时不乐意地嘟起嘴,她虽然知道云初末记仇,但要不要小气成这个样子,多大点儿的事也值得他念到现在。不过话说回来,以云初末的挑剔程度,脏掉的衣服是不会再穿第二次的,却唯独对那件衣服情有独钟。

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好一会儿,才从柜子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白布,心虚地递给云初末:“是……这件吧?”

云初末看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俊眉不满地挑了挑:“你就这么对待我的衣服?”

再次翻出这件衣服,云皎才恍然发现这是她曾经送给云初末的,以她的针线功夫,想要裁剪布料做一件是不大可能的了,所以他们的衣物全都出自长安有名的落云纺。那时正值七夕,街上不少姑娘送香囊给情郎,想到云初末居然没有收到姑娘家的礼物,境遇委实凄楚可怜,于是她就很好心地去落云纺中买了一件素袍送给他。

买过之后,可能不太合云初末的心意,都没怎么见他穿上身,最后还被她泼上了茶水,素白的衣袍上晕开一圈淡黄,即使洗过之后,还是能隐隐地看出痕迹。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以为你不要了嘛!”

云初末一把夺过衣服,不满地哼了一声:“谁说我不要了!”

他将衣服抱在怀里走出门,刚出去没多远又顿住脚步,身体歪了一下,衣袍掉落下来,他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全身都在颤抖。

云皎吓了一跳,赶忙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扶着他的胳膊:“云初末,云初末,你怎么了?”

云初末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只顾发抖,根本无法回答她的话,云皎急得都快哭了,跪倒在他面前,伸手抬起了他的脸:“云初末,你不要吓我,怎么了啊……”

云初末咬牙强忍着,周身开始泛起缭绕的煞气,紫黑之中又泛着血红,两道煞气丝丝缕缕地纠缠,云皎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出这是使他痛苦的根源。片刻之后,云初末勐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眸瞬间变得深紫,连注视云皎的眼神都十分凶煞残忍。

云皎一愣,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底横冲直撞,刺骨冰凉。就在这时,云初末又痛苦地*了一声,侧身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云皎不待多想,赶紧把他扶起来:“云初末,你怎么样?”

尽管她十分焦急,却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云皎把云初末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体相贴,分明感受到他的颤抖和克制,她尽量平复着恐惧焦急的心情,温声软语地安慰道:“云初末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许是感受到云皎的气息和声音,云初末果然安静了许多。他靠在云皎的肩上,细细地喘息着,艰难地说了一句:“阴姽……”

他闭了闭目,良久之后,看上去已经好了不少,从云皎的怀抱里离开,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阴姽婳出事了……”

云皎的心里陡然一凉,刚回过神就见云初末已经站了起来,看那架势应该是要赶去阴姽婳的所在,她连忙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扯住云初末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

云初末回头看看她,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意带着她涉险。云皎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神情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倔强:“我跟你一起去。”

云初末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两道身形化作流光直直地向南方冲去。

再次到达妖林的时候,那里已经满目疮痍。妖兽们仓皇出逃,方圆百里已成焦土,随处可见妖的断肢残骸,血流遍地,所谓的生灵涂炭也不过如此。

云初末沉沉蹙眉,带着云皎在半空中飞行,耳畔传来野兽沉闷的嘶吼声,前方不远的地方翻起滚滚尘雾,云皎见此不由得心里发凉,她想起了先前路过妖林时,看到的那层笼罩妖林的幽暗之灵,那个令八重樱妖绯悠闲都感到害怕的东西,是不是已经苏醒?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阴姽婳的所在,身形落在宽阔的树林之中,原本茂密的树木已被扫平,只剩下焦黑的土堆。在那不远的地方,凤祉正在跟一条巨龙大战。

云皎站在原地,一时间愣住了神。那条巨龙高约百丈,浑身泛着阴寒的气息,冰冷的龙鳞恍若无边的深夜,它的齿缝间溢出阴狠压抑的低吼声,连站在远处的她,都能感受到迎面喷涌而来的血腥气息。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为何,为何看着它的模样,竟是如此熟悉?这种异样的感觉占满了她的心扉,是喜悦,是心酸,是恍若隔世后的异地重逢,好像这一刻,她和它都已等待了许多年……

“来吧,跟着我,你以后都不会觉得孤独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来自遥远的黑暗之渊,却又是那么温暖而可靠,仿佛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值得她一生依靠的高山。她记得他身穿墨衣的模样,眉目英挺而清俊,身姿挺拔却总是那么孤独,他在向她伸出手,浅淡和缓地笑着。

眉心隐约传来冰凉的感觉,仿佛要刺透皮肤,传入她的每一寸神经。云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有什么东西恍惚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些被尘封已久的古老记忆正在慢慢苏醒,混沌的神思中,她只能看到一团团模煳不清的暗影,在她的记忆深处缓缓蠕动着。

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到底是什么呢?云皎努力集中精神,紧紧皱着眉,看到那团蠕动的暗影逐渐分开,棱角分明,显现出两个人的身形……

凤祉身侧冷蓝的灵力肆虐,他的面容清俊冷酷,注视着面前的上古魔物,双眸中似乎敛着千年的冰雪,身形敏捷地穿梭在墨龙的身躯之间,冷蓝的灵力不断化成刀锋向它砍去。可惜墨龙身上的鳞片坚硬似铁,灵力触及墨龙身体的瞬间又被弹了回来,只在鳞片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划痕。

凤祉腰间的佩剑并没有拔出,剑上泛出缕缕*红,此刻竟在悲泣地颤抖着,她在努力冲破主人的禁制,甚至连周身的妖力都开始紊乱。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墨龙的龙尾扫过地面向凤祉挥来,凤祉连忙闪身去躲,还是被它的余威伤到,落在地面上连退了好几步。他半跪在地上缓缓抬起了头,神色冰冷,眼睛威严地眯了眯,压抑着声音低喃:“畜生……”

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身体挺拔、神情高傲,右手缓缓覆上了腰间的妖剑。一万年前,他的父亲便是用这柄剑封印了凌帝襄,一万年后的今天,他同样可以做到。历经万年折损,妖剑虽然破旧,但是冷冽的剑锋依旧充满光辉,作为妖王的骄傲和尊严,便是赔上他的性命也要守护。

他的衣摆在狂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凤祉凌空而起,用尽全力向墨龙划了一剑,剑势携着滔天的妖力席卷而去,打在魔兽身上,让它的身躯震了一震,片刻之后又稳住了身形。

阴姽剑还在悲泣着,守卫主人的信念驱使着她不断冲击主人的禁制,不顾自身的危险。凤祉的神情中浮现出一抹哀伤,一闪即逝,他很快又坚定了目光,沉着地飞身跃起,连战斗的身姿都优雅无比。

墨龙被他的攻势激怒,巨大的身影不断摆动着,在地面上鞭打出一道道深坑,尘土飞扬了数丈,它怒吼了一声,侧首向凤祉迅勐抵去,凤祉躲闪不及,右肩被龙角所伤,强劲的力道让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墨龙仰天长吼了一声,昂着龙首向他直冲过来。阴姽剑上顿时绽出耀眼的光华,血红的光芒直冲云霄,一道身影挡在了半空中,双手迅速结出灵力朝墨龙挥了过去。

凤祉躺在地上,勉强撑着身体半蹲起来,他的右肩浸出血来,在冷蓝的战袍上晕开一抹墨色。他仰望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女子,一袭*红如火的衣衫,墨发在风中翻舞,面对这个曾经差点儿毁天灭地的上古魔兽,竟是那样倔强又坚定。

阴姽婳长发散乱,脸色苍白,由于强行冲破主人的禁制,所以显得有些狼狈,她的唇角挂着血迹,却依旧嫣然地轻笑,一字一句地宣告:“凌帝襄,不许你伤我主人!”

墨龙在她的那一击中,身形倒退了数十丈,与阴姽婳在半空中对峙着,未见有进攻的迹象。

云初末站立在后方,此时他正死死注视着那条巨龙,并没有看出云皎神情中的异样。他的右手微侧,一柄流紫的长剑缓缓化出身形,与此同时,连身上的衣饰都变作长离最初的模样,他不紧不慢地迈步,站在阴姽婳的前面,持剑与墨龙对峙,对阴姽婳侧首冷声道:“走开。”

阴姽婳趁此机会,翩然飞落下来,她快步走到凤祉身边,倾身跪在地上:“殿下,你怎么样?”

凤祉用淡漠的目光看向她,那双清冷的眸中似乎敛着千年的风雪,他只瞥了阴姽婳一眼,又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右手握住掉落在地上的妖剑,撑着身体要站起来。

“殿下!”阴姽婳脸上挂着泪,映衬着美艳苍白的容颜更加凄楚决然,她的手颤巍巍地抚上了凤祉的脸颊,带着哭腔哽咽道,“主人,让阴姽剑与你并肩作战吧……”

凤祉注视着阴姽婳,面无表情地偏过头,拄剑站了起来,唇角泛起若有似无的冷笑,语气依旧清淡冷冽:“不需要。”

他持剑走了两步,阴姽婳在地上跪着转过身体:“凤祉——”

她缓缓落下泪来,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主人,他的身姿挺拔而孤冷,带着王者应有的气势和高傲,在遍地狼藉的妖林中竟有种说不出的伟岸。凤祉细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以不紧不慢的声音道:“没有阴姽剑,我照样可以杀了它。”

不远处的长离回首望着他们,有一瞬间的怔神,他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离剑倏忽消失了踪影,身上的衣饰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他转身离开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战场,走到阴姽婳身边时,稍微顿了片刻,侧目瞥了她一眼,又迈步朝着云皎走了过去。

此时的云皎正陷入自己的魔障之中,脑海中的记忆似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住,每当她想要冲破桎梏的时候,头脑就会剧烈地疼痛,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越来越多,不断闪过她的眼前,却总是模模煳煳看不清楚。

见到云皎的异色,云初末连忙快走几步,伸手握着云皎的肩膀:“云皎!”

云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目光怔怔地望着远方的墨龙,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它是谁,它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现在竟如此难过?

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理不清,头脑中一片混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她的脸上落下泪来,蕴藏在身体里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封印,她只觉得痛,身上痛,脑子痛,连灵魂深处都在承受着毁灭般的强力撕扯。

云初末顿时慌了神,他握着云皎的肩膀晃了晃,厉声唿喊:“云皎,云皎!”

仿佛行走在冰冷的黑暗之渊,她的神思混乱,连脚步都无力虚软,然而那声断喝却像是一道冷箭,瞬间刺破了长久以来桎梏着她的牢笼,无边的黑暗之中裂出一道金光,缝隙向四周蔓延,顷刻崩塌了下来……

她看到了,在那长空之上翱翔的,是一个女子和那条墨龙,他们在云层之中穿梭,是那样自由快乐。那个女子身着一袭墨色的衣裙,长长的衣摆上绣着*红的花朵,随风翻舞飘荡,她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灿烂的笑容,声音清冷却很亲昵地问道:“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飞到天的尽头?”

天的尽头,天的尽头……什么时候,好像她也问过同样的话……她记得那一片死寂的幽冥之渊,荒芜的石头周围永远流淌着寂寞的河,河水乌黑,不知是何处透露的一点儿微光,洒落在河水中泛起点点羸弱的白光。那个女子倾身跪在石头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单手负在后面,手指在她的额上冰凉地一点,一朵墨漆的凤羽花悄然绽放在她的额间。

云皎望着那条墨龙,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那是一种源自远古洪荒的寂寞和苍凉,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她,只是等的时间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要等待的人是谁,甚至连他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现在很害怕,不知道自己该归于何处,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只能凭着心意去战斗,去厮杀,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他才是安全的,只有在杀戮的时候,他才能收获一点点心安。

他还记得长空之上的遨游,太阳为翻滚的云层镀上了一层金边,有一个女子就追逐在他的身侧,嫣然明媚地轻笑着,亲昵依赖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欢愉畅快的感觉溢满了整个心间。这便是他寻求并渴望着的温暖。

他不记得这个女子是谁,也不再记得她的面容,可是那种亲昵依赖的感觉总归没有错。茫茫天地间,肯定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跟他并肩站立在一起,所以他要去找她,所有胆敢伤害他、阻拦他的都要被毁灭……

云皎踉跄着脚步向那纷飞的战场靠近,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不要,不要啊……”

云初末从后面抱住了她,焦急的声音接近怒吼:“云皎,你醒一醒!”

“放开,放开……”突然涌出的记忆搅乱了云皎所有的神思,以凡人之躯去承受来自远古的过往,本就没那么容易,倘若挺不过,她甚至有可能陷入癫狂。云皎深信她就是画面里的那个女子,所以她要去找他,要去救他,嘴里喃喃地轻念着:“大哥,大哥……”

听到她的轻念,云初末的表情瞬间怔住,面容苍白,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紧紧地勒住云皎的腰身,用深沉悲痛的声音轻唤着:“云皎,你醒一醒,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云初末的心里空落落的,茫然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压抑在他的心头,怎么也解不开,怎么也挥不去。有人正要从他的手中把云皎夺走,那些嬉笑怒骂的日子都将无法回头,明月居中,一百年的光阴,他们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又要走?

他怔怔地抱着云皎,片刻之后,抬手敲在了云皎的脖颈上,云皎顷刻昏睡在他的怀抱里。他抱着她蹲下身来,伸手紧紧将她揽在怀中,沉俊苍白的脸颊贴着云皎的侧脸,喃喃地低吟:“睡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远处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凤祉的身上遍布伤痕,冷蓝的战袍上染着血污,冰冷的眉目却依旧清俊。那条墨色的战龙不时发出凄厉的哀吼,它的唇齿间流淌着鲜血,溅落在地上染出一片血红。

半空中的凤祉缓缓闭目,他不紧不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妖剑,冷蓝的光辉急速凝聚在剑锋上,他发出一声低吼,奋力朝墨龙挥了过去。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巨响炸裂在宇内,双方的灵力碰撞,掀起的滔天气浪顿时向外扩散了千万倍,妖兽哀嚎,树木被连根拔起,甚至连昏暗的天空都染出殷红的模样。

墨龙庞大的身躯被灵力斩成了几段,颓然地落在地上,喷涌而出的血红又掀起一阵腥热的风浪。凤祉被反噬的力道打飞出去,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遗落,阴姽婳飞身跃起,将他接入怀中,两道身影翩然落下。

“凤祉,凤祉……”阴姽婳伸手抚着他的脸颊,焦急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被他遗落的长剑,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侧,凤祉微微侧目看了一下,只见那剑身上缓缓裂出细纹,紧接着发出几声脆响,这柄世代跟随妖王的长剑,裂成碎片掉落在灰土中。

他转过头看向了阴姽婳,冰冷如雪的眼眸中敛着莫名的情绪。片刻之后,缓缓地伸手抚在了阴姽婳的唇角上,替她拭去了唇角的血迹,俊美的容颜里泛起疲倦和释然的笑意,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已经定格成了永恒。

他偏过头倒在了阴姽婳的怀中,伸出去的手也永远地落了下来。阴姽婳的神情怔住,她脸色惨白,心中被沉痛一击,良久之后,抱着凤祉的尸体,慢慢埋首在他的颈间。

云初末打横抱着云皎,迈步来到了阴姽婳的身边,良久地静默无言。

许久之后,阴姽婳抬头望向他,忽然静静地笑了,美艳苍白的容颜凄凉而哀婉,她喃喃地开口,失魂落魄地说:“长离,我已感到这颗心……不是我的了……”

云初末微微蹙起了眉,注视着阴姽婳似淡漠、似哀伤的神情,片刻之后,又缓缓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要往密林里走。刚走出两步,又被阴姽婳喊住,她倾身跪在地上,怔怔抱着怀中的主人,轻轻念道:“长离,你欠了我一次……”昏暗的妖林中,云初末的眼眸倏忽抬了一下,又慢慢黯淡下去,不紧不慢地朝深处走去。

明月居中,云皎正躺在床榻上,单手扶额转醒过来,下意识地侧首去找寻云初末的身影。

此时的云初末正负手站在窗户边,遥望外面的景致失神,一袭素白的衣袍像是倾泻的月光,优雅之中染着千堆雪的幽凉。云皎黯然地垂下眼帘,收回视线抿了抿唇,现在的云初末在想些什么呢?她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也知道他现在的神情一定是落寞的。

她掀开锦被下床,放轻了脚步走到云初末身后,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却首先开口:“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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