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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箬闻言半天没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赵清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欧阳箬勐地一惊,啊地一声,慌忙退后:“你你……”她说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清翎慢吞吞的解下身上的龙袍,拿下头上的青玉龙簪,苦笑道:“娘娘得罪了。事出无奈,还望娘娘见谅。”
欧阳箬眼睛转到一旁,这才看见楚霍天依旧无知觉地躺在一头,龙床甚大,赵清翎又是半坐半躺,这一眼看过去还真没看到床上还有人。
欧阳箬提起的心又跌到谷底,她颓然坐在椅上,怔怔看着楚霍天青白的面庞,心中百味陈杂,想着,又不由落下泪来。
李靖才一见,忙上前劝慰道:“娘娘生气就罚奴婢吧,是奴婢出的主意,方才的话也是奴婢学皇上的声音说的。娘娘,哎……娘娘,您别哭啊……”
赵清翎下了床,静静看了她一会,转身默默掏出一瓶膏药递在她跟前:“抹了它,脸上就不疼了。”
欧阳箬抬起泪眼,但见赵清翎眼中一片疼惜,她心中难受,只摇了摇头。
赵清翎挥退李靖才。这才正色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静静道:“你相信我。皇上一定会醒来,他一定会好好的跟你一生一世。你一定要相信我!”
欧阳箬的泪慢慢止住,看着赵清翎清俊而真诚的面庞,这才重重点了点头。她相信他,如今她也只有他可以相信。
赵清翎微微一叹,绞了块帕子慢慢帮她拭了泪,又挖了膏药在她脸上的伤处细细地抹匀了。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认真而执着,身上带着的清新药香扑面而来。他的手势力轻柔和缓,似最温柔的风一般掠过她的面庞。欧阳箬虽觉得不妥,但是触到他的眼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被皇后杖责,伤重难返的时候亦是他衣不解带地为她用药,施针减轻痛苦,所以对于他的碰触,她并不反感。
相反,他就像她身边的风,无处不在,但是却又淡然得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赵清翎做完这些事情后,才满意地起了身,对她道:“娘娘以后碰到皇后要小心,她正恨不得将娘娘除去,如今我们假冒皇上已醒过来,但愿皇后没那么快发难。今夜,只要今夜就好,三天了皇上也应该要醒了……”
他看向外边渐渐四合的暮色,生平第一次觉得心头被一块巨石压得喘息不过来。早上的群臣求见皇上,傍晚的皇后大闹“甘露殿”,越来越多的事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推向那深不可测的深渊。
……
一只黑色的猎鹰掠过深蓝色的夜空,就像幽灵一样无声落在了一处普通的庭院的树上,它似正极力辨别着这落脚的地方,不动声色,鹰目锐利得似能在夜色中发出亮光一般。
过了半天,房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纤细的身影,她手中似端着一盅什么事物,敲响了另一处的房门。
“夫君,你还未歇息吧?妾身……妾身炖了点参汤,你用一点吧。能提神的。”她娇羞地说道。
那扇门过了好半天才打开,苏颜青面色有些不好看地皱眉道:“夫人不去歇息怎么弄这些东西?早点歇息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钱烟翠面色羞红,喃喃道:“夫君怎么不歇息。妾身一个人也睡不着,听说华地匪患甚多,妾身怕……”初来之时,沿路来看到的萧索景象还是在她脑中印下了不安的种子,在华地虽然才两三个月,但是她依然不习惯。只有看见他,她才能感觉到安稳。
苏颜青看了看她略微惊恐的双眸,放缓了声音道:“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外边还有士兵把守呢。你放心吧。你先睡吧。”
钱烟翠这才点头,她将手中的参汤递到他面前,认真地道:“夫君还是喝了吧,这是妾身的一片心意。”
苏颜青略犹豫了下,这才伸手接过。
钱烟翠面上带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一团黑影袭来,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想要避开,苏颜青一惊,手中瓦罐落地,他忙护住她。
那团黑影却并不袭人,只一偏,便落到了书房之中,它敛起双翅,一双鹰眼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两人。那神情竟似高傲的人一般。
钱烟翠连声尖叫:“这是什么东西,来人啊,赶紧将它赶走!快来人!……”乍一见,她吓得如见鬼怪一般直叫。
苏颜青赶紧一把将她的嘴捂住,沉声道:“别叫,这是信鹰。你且回房,没事的。”
钱烟翠这才惊恐稍定,扶着胸慢慢走了。苏颜青眸色渐沉,慢慢上前抓住那只猎鹰,从它脚上摘下一小枚蜡封口的铁筒。
里面有一小半块的玉决,还有一张字条。
他看完,面色变了几变。
……
钱烟翠迷迷煳煳睡了过去,朦胧中,只觉得他又回了房,似翻找什么东西,又飞速离开。接着便是一阵马的长嘶。
她陡然惊醒:“夫君……”值夜的丫鬟进来,连忙道:“夫人,怎么了?”
钱烟翠只觉得心头扑通直跳:“将军呢?将军呢?……”那阵马嘶,会不会是他离开了?她挣着要下来去寻,丫鬟忙扶着她下床:“将军出去了,说要离开几日。”
钱烟翠披上一件外衣,犹自不信,丫鬟只得扶着她到了书房,只见里面一片凌乱,烛火半残,她直愣愣地看着外边一地的瓦罐碎片,心中顿时一片凄凉冰冷。
他竟这样不告而别。
她抬眼看向书桌,只见小块未燃完的纸片,许是因为纸质潮湿,她走过去细看,顿时惊得半天回不了神。
“箬”!只剩这么一个字。纤细柔美,一如那个人的容颜一般,无处不呈现美丽。原来他还是为了她,还是忘不了她,即使隔了千万里,一句话,他便为她连夜奔去……
夜风激烈地扑在他的面上,心中如隆冬的冰雪一般寒冷彻骨。
有难,盼君归!
有难……
是什么样的灾难,竟连皇上与赵先生都解决不了?!
他心乱如麻,冰凉的林风吹来,也浇灭不了脑中那几欲逼自己崩溃的各种不安的猜测。他错了,他不该离开她的身边。
从华地一路而来,都是他在守护着她,而如今,他竟舍弃她离开。
马蹄哚哚之声一下一下打在他的心头,快些,再快些……
长夜寂静,昏黄的烛火摇曳一室的迷离,欧阳箬累极趴在床榻边睡着,微弱的光线下是她秀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青色的阴影。
在她脸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渐渐地,那只手抬了起来。
楚霍天的眼睛微微睁开,昏黄的烛火下,他面色青白,肌肉微微抽动,似在痛苦中极力忍耐。
他终于*一声,努力地撑起自己略显僵硬的身体。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迷梦,梦中被人一碗碗苦涩的汤药灌进去,然后就是五脏六腑的剧痛,还有哭泣声,一声一声,那么痛苦心碎。
有人在唤着他:“霍郎,霍朗……”对,就是这个声音一直支撑着他要醒来!他终于记起,努力撑起身来,一侧头,却见到欧阳箬趴在自己身边沉睡。
她的面容即使在梦中亦是含着愁色,楚霍天的手颤抖地扶上她的面,轻唤:“箬儿……”欧阳箬的睫毛颤动两下,她在做梦么?怎么会听得他在唿唤她?
“箬儿……”他的手抚摩着她的面,许久未曾湿润的眼渐渐水光一片。欧阳箬抬起头,迷朦的双眼怔怔地看着他。
她不由轻笑:“皇上……是你吗?”
轻声的话语在空荡的内殿回荡,带着小心与不确定。楚霍天的手抚摩着她,欧阳箬不再惊疑不定,只怔怔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暖意。
“霍郎!你终于醒了!”她惊唿一声,扑入他的怀中。
三天了,自他第一次吐血后昏迷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三天三夜里,她日夜如受针扎一样的痛。
三天里,她费尽心机与赵清翎分析着这朝堂后宫,努力去平衡每种可能的大风波。三天里,她心力交悴唯愿他能早点醒来,就像现在一般,能唤她一声“箬儿”。
她的泪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不为辛苦,只为他又醒过来了,即使上天叫她登时死了,也甘愿了。
楚霍天心中感慨万千,怀中的人无声地哭泣着,每一颗泪都是为他而流。这一刻,他在也不觉得她的心飘渺难寻,再也不怕她再趁自己不注意之时展翅高飞。
一切苦难都值了。他爱她,她亦是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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