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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想起朱绘飞赠他秘戏图的种种好事,他搓着手感慨,有些后悔不该苛待了朱大公子。
景知晚淡然而笑,“人口不多却分散,山林间发生何事更难查清;至于讯问书僮,讯问跟踪他的人为何遇害吗?”
“……”
李斐略略踌躇,却听得天边似有惊雷隐隐,而天色愈发黑了下来。
禀着死道友不死本尊的坚定信念,他硬着头皮笑道:“既如此,本县先带死者离开,此地便交给景典史继续勘察吧!”
他又向井乙道:“你带几个人在这里听候景典史差遣吧!”
井乙暗暗叫苦,不得已领命时,景知晚忽道:“井捕快等尚有老母妻儿在家倚闾而望,何况查案不是搜人,人多无益。原捕快手足灵便,武艺高超,不如让原捕快在此帮忙,其他人都回去吧!”
李斐明知阿原是女儿身,何况本就偏心,并不肯留她在此冒险,闻言便只得看向阿原,“阿原,你看……”
阿原躬身一礼,“既然景典史需人保护,我便跟随保护吧!”
景知晚却是坐着肩舆上来的。此时两名舆夫见官府里的人都预备离开,登时慌了,向景知晚道:“大人,我们也有父母妻儿……”
景知晚皱眉,目光扫过阿原,说道:“罢了,你们在山下等我,我出双倍的价。”
舆夫这才松了口气,笑容可掬地急忙随了李斐等一同下山。
山坡上便只剩了阿原跟景知晚。
一道闪电劈过,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中间正好是死尸摔出的不正常的人形坑。
却不知若有一夜雨水刷下,能不能将这死亡的痕迹冲刷干净。
景知晚负手立于那痕迹之上,面色在电光下白得惊人,但一对眸子依然黑得出奇,也静得出奇,淡淡地看着阿原。
阿原很不自在,一阵阵地心虚着,倒似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一般。
不过,若他真是端侯,她先点了他为夫婿,再莫名其妙放他鸽子,的确很对不住他。
她俯身拾起留给他们的灯笼,向高处照了照,然后撮口为哨吹响,便听暗夜里鹰唳声起,小坏已扑着翅膀掠下,欢快地歇落到她肩上。
阿原稍稍安心些,笑着拍拍小坏的脑袋,才若无其事地向景知晚说道:“景典史,现在不查案,等半夜女狐仙出没再去吗!”
景知晚这才道:“走吧!”
经过阿原时,他睨了眼小坏,眼底似有一丝怅惘闪过,却低低一声嘲讽:“这鹰真丑!”
阿原愕然。
小坏虽不通人言,倒也能觉出景知晚言语间的恶意满满,也是愕然。它歪着脑袋瞪了一眼这清弱俊秀的男子,竟不敢去招惹,又往阿原脖颈边挪了挪,愤愤地扇了扇翅膀。
阿原被扑了一脸灰,笑骂道:“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