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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景渊大惊,连忙弯腰搀扶原夕争,道:「公子你何出此言?」
原夕争没有应手而起,相反是伏下身给东方景渊叩了一个头,道:「他日子卿有难之时,必定是与梁王相峙之日,到时还请东方先生能给子卿开一条生路。」
「公子你多虑了,王爷信任公子远非东方这类可以相提并论。」
原夕争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我与东方先生不同,我无心于朝政,卷入帝王之争,不过是为了报家族之仇。它朝一日,若大仇得报,子卿必定会归隐于林,再不想卷入厮杀权谋之中。只是我观梁王已经是龙行虎步,渐露枭雄本色,未必能容子卿从容归去。」
东方景渊由上而下看了一眼原夕争,虽然只是半面剪影,但足可看出眼前之人容颜俊秀之极,不禁叹息了一声,道:「若真有此日,东方也只好竭尽所能,以偿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
原夕争再次深深地伏地,道:「子卿就先行叩谢东方先生了。」
东方景渊这一次没有去扶原夕争,而是看着这个伏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注21:出自陆羽的茶经,原文为: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芽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
第二十三章
瑞安公主居然能说服昌帝将她许配给身无所长之物的一个小子,这一点连原夕争都不免有一点佩服她的本事。原夕争虽然领了旨意,但大公主嫁人岂能等同于普通人家的千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一概都不能少。
等到请期完毕,核定了大喜之日竟然是过了来年的立夏,已至近秋时分了。
这半年以来,楚因近一步吸纳了游离在汉水以北的势力,由于控制着边市,财源充足,在朝庭当中也很是收买了一批堪为他用的官员,实力壮大进一步得到了稳固。
东方景渊基本已经取代了原夕争,成了楚因的第一谋士,除非一些重大的决策,楚因也用不着再过多的繁扰原夕争。而原夕争本人光烦于娶一个公主就显得疲惫不堪。
绿竹问原夕争娶一个公主是何种感受,原夕争长叹一口气,道:「怨不得人说天底下有两样事情做不得,一是当皇室亲信,二是当公主的驸马,偏生我两样都做了。」
月余,秋阳高照,一径红色的宫墙,层层朱门,飞梁画檐,袅袅丝竹之声正顺着九曲的回廊悠游而来,此时宴席正好,酒兴也刚浓。
这一天,南朝瑞安大公主嫁了布衣贡生原夕争为妻。
深宫内,重帘叠幔,层层鲸纱,宛若仙境。
瑞安躺在大红的龙凤锦被上,头上的凤冠未除,涂着豆寇的玉手托着腮悠悠地道:「原夕争,倘若你当真是原家子卿,娶了公主为妻,封了驸马都尉,再当一个四库的校书郎,那也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我瑞安的福气。」
原夕争无奈地道:「是你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现在又来怨我。」
瑞安噗嗤一笑,道:「我就是觉得这样也好,既解了你的围,又解了我的围,否则我再不嫁,父皇母后的头发都要全急白了。」
原夕争微微叹息了一声,瑞安笑道:「怎么,你现在又后悔了?」
她这么一说,几乎不由自主想起了李缵。自从原夕争的婚讯传出,李缵便再也没有了讯息,原夕争也不念及他,可此刻那人的影子却又浮现在了脑海,任凭原夕争如何用力,他就是不走。
「你果然喜欢上了谁。」
原夕争突然听人一说,再发现瑞安的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吓了一跳。瑞安却突然一把将他拉到了床上,原夕争更是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吃吃地道:「你,你,你别开这种玩笑。」
瑞安竖起了手指,轻声道:「有人。」
原夕争一收神便立即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刚才自己心猿意马,有人接近都没察觉。
「还不装装样子,想什么呢?」瑞安低声道。
「那该怎么办?」
瑞安凤眼一弯,笑得有一点贼,道:「自然是夫妻欢好,难不成洞房花烛夜只玩举案齐眉不成。」
原夕争舔了一下唇,看着床上的瑞安,手脚都有一点没处放。
瑞安见原夕争慌慌张张,不耐烦一脚将坐在旁边的原夕争勾倒,自己翻身坐到了上面。
「夫君,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可是修来一千年的情份呢。」瑞安甜滋滋地道。
原夕争从未见过干脆利落的瑞安有过女儿之态,她这一软语,原夕争躺在床上硬是哆嗦了一下,「你哪抄来的,你抄也该抄一段像公主念的吧?」
「奇怪,公主进了洞房不说情话,难道还该押韵做赋么?」瑞安见原夕争想起来,便一掌又将原夕争拍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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