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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来到前院的时候,下人的尸体刚被抬出一具。
她忙捂住晚晚的眼睛,看向了那坐着主位的谢晋秋,身旁还站着抱着孩子,一脸怨毒盯着她的许柔柔。
如果说谢晋秋以往是病怏怏的脸色。那么如今,他就是春风得意,笑意温和。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她下毒之人。
如今他终于不装了。
见刘婉回来,他慢悠悠站起身,“嫂子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回娘家的这几日,府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不过才拖了两个月的例银没发,这帮下人就反了天了,竟敢怂恿人闹事。”
“夫人,夫人,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几个只是想问问四爷什么时候发例银,我家孩子生病了都没银子医治,再也拖不得了啊。”
“阿盛只是多问了句许姨娘都能吃鲍鱼血燕,怎么会没钱发例银,阿盛就被四爷打死了。”
一个并不脸生的中年男人阿孟,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哭了。
许是孩子情况真的紧急。
而被打死抬出去的阿盛,那是他的工友,也是个勤恳老实的。
刘婉心中一阵心酸,鲍鱼血燕,随便少一口,都够阿孟孩子治病的银钱了。
她看向谢晋秋,“府中虽然拮据,但上月我将账本交由婆母时,账上的钱分明够下人半年的例银有余,如今怎么会发不出来呢?”
其实账上早就亏空了,是她担心下人们的温饱,特意拿了三千两出来划在了下人例银里面。
如今怎么会发不出来。
谢晋秋缓缓放下了笑容,“嫂子难道不知,三哥进了大牢,需要钱打点吗?许姨娘的父亲,也多亏了嫂子你的福,也锒铛入狱了,这些钱只够拿出来先替他们打点,下人的事哪有主子的重要。”
“嫂子若是心疼他们,就再掏一些贴补下人罢,反正账上的钱没有了,侯府能让他们吃饱就不错了!”
谢晋秋一番话,许柔柔终于委屈到绷不住了。
“也不知道我爹哪里得罪了大奶奶您,我只是个抚养小少爷的姨娘,您就算嫉妒世子在我这歇了两回,也不该对我爹下手啊,他只是一个厨房做菜的,那遭得住您家里有钱有势,送他入狱啊。”
此话一出,所有下人看向刘婉。www.
满目不可置信。
世子歇在哪儿这种事,只有内院的婆子丫鬟有传闻。
但传得最多的,还是大奶奶生了孩子以后,被世子嫌弃,宁愿歇在一个乳母姨娘那里,也不待见大奶奶。
可大奶奶待他们实在太好了,没有谁会当面说这些。
如今,听到大奶奶因为嫉妒而将许姨娘的爹送进大牢,他们显然是不信的。
“你爹?你爹哪位,我与他素不相识的,怎么把他送进大牢了?”
刘婉反问道。
“我爹在你娘家的厨房里当伙夫,前几日是你和尚书夫人一同将他送进了牢中,大奶奶不会不记得了吧?”
“也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在您眼中又算什么呢,您身份贵重,随便一句话就能弄垮一个家,要是能选择,我宁愿不在侯府碍您的眼,连累了我爹!”
“我爹可怜,一把年纪。我都还未来得及替他尽孝,便遭如此横祸。”
“如果不是四爷帮我打点,我爹在牢里早被人打死了,您哪来的颜面,问四爷钱去哪了?”
许柔柔抱着孩子,一下子哭软了身子,坐在地上。
原本就长相柔弱的她,如今更是狼狈可怜,看着的人无不心软。
一盆脏水就这样泼到了刘婉头上。
刘婉气笑了。
“首先,侯府账面上的钱早已亏空,这是老夫人都知道的事,上个月婆母来我这里要走了中篑,我担心大家伙的例银没钱发,特意拿自己嫁妆三千两来补贴大家半年的例银。”
“其次,我这个钱是发给下人做例银的,不是给你们打点牢狱用的。我说的是否真实,账房先生比我更清楚。”
“四爷你作为当家的,这笔钱不仅没有按时发给下人,谁允许你私自挪用,拿去打点牢狱了?”
“且不说三爷是因得罪钟家和秦少爷入狱,许姨娘的爹又跟四爷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我给大家伙的钱,去救他们?”m.
刘婉即使气恼到头疼,逻辑也是很清晰的。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她不会被许柔柔带节奏,更不会去解释自己是否清白。
账房先生默默走了出来,“大奶奶说的是真的,那三千两的来源,确实是大奶奶的嫁妆,也确实划在了大家的例银用途里。”
此话一出。
在场下人纷纷坐不住了。
“大奶奶一向待我们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嫉妒一个寡妇进来的姨娘!”
“就是啊,她还贴钱给我们发例银,全被这些人拿去用了!”
“这家不让大奶奶当,真是瞎了眼了!”
“四爷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小贱蹄子,用大家的例银,他不配当家!”
“早就听说怀山少爷是四爷的私生子,难不成四爷是心疼儿子的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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