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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你怎么又想哭了啊?你要一直这个样子,我就后悔回来了,老让你哭。”张曜宗劝着母亲。
岳银屏深情的看着张曜宗,泪水早已经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双目通红。岳银屏拦住张曜宗想再要说的话,哽咽的说着:“四儿啊,娘刚才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娘想回忆一下你小时候的样子,可是仔细想了想,我竟然想不起你离开时的样子了。你两岁之前都是娘在带你,可是自从你爹爹去世以后,娘要照顾这一大家子的人,再没时间照顾你,都是你二嫂在带你的。就在刚才,当娘想起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照顾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娘心里有多痛啊,娘对不起你。”
张曜宗的眼眶也红了。小婵在旁边也早就泣不成声了。
张曜宗连忙让小婵坐下:“二嫂,你别激动,你怀着孩子呢,咱们今天相见时好事啊,干吗搞得这么悲惨呢。”
让小婵坐下后,张曜宗又拉着母亲的手:“娘,儿子从没有怪过您。娘,儿子当时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儿子长大后,小婵姐跟我说过,咱们家家道中落以后,家里全部的担子都压到您身上了,大力叔,五叔他们上阵杀敌是好样的,赚钱养家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娘您以前虽然不是大小姐,但是在岳夫人家也是跟着岳夫人一起享福的。您也不会赚钱养家啊。为了这个家,您把您所有的首饰都当了,首饰当完了当衣服,最后您和小婵姐一人只剩一套衣服。当无可当了,您就去给别人家打小工,别人后来知道咱家的情况,连小工都不敢让您做了,您又开始纺纱织布补贴家用。但是即使这样,您也没有让我们几兄弟忍饥挨饿。这个家完全是您维系下来的。儿子又怎么敢怪罪您?”
“儿子既然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又怎么会怪罪您呢?虽然您没有时间陪我一起玩耍,虽然爹爹在我还没有印象的时候就离世了,但是您把爹爹的光辉一生都印在了我的骨子里了。儿子这辈子都会以爹爹为榜样的。有您们这样的爹娘,就是儿子一辈子的骄傲了。娘……”
张曜宗说的深情而又有理有据。
岳银屏看着儿子这么懂事,更加愧疚。
张曜宗伸手摸着母亲的脸:“娘,儿子还记得小时候,娘您的脸光滑细腻,您的头发乌黑黝亮,可是现在呢,才过了几年,您看您的皱纹也出来了,白发也多了。您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现在儿子大了,以后您就好好享福吧,以后家里的万事有儿子呢。”
“娘,我大哥,二哥,三哥呢?怎么都不在家?”张曜宗问。
岳银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
“你大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只是每月去安抚使司时能见一面,毕竟你大哥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好很说什么。你二哥现在为了家里的织场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岳银屏的语气有点怪。
“你三哥前年乡试已经中举,可谓少年得意。但他有个什么同学朱熹的,老三说极为佩服那个朱熹。朱熹几年前就进都科举,才中了第五甲九十名,又过几年铨试又中才得了一个县主簿。今年也任满罢官了。你三哥不知听了朱熹的什么话,说什么自己历练未够,不愿意进都科举,非要去拜访群贤,历练人生。娘拿你三哥也没办法。上个月说是去拜访什么胡宪了,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又快该到安抚使司应卯了。”岳银屏的语气透着一种自豪,老三已经是举子了,如果早点去参加进士科的考试就更好了。张家总算有了复起的希望。
“三哥这么厉害啊?那个胡宪我听说过,可是一个大名士,大学者啊。就连那个朱熹也曾拜过胡宪为师。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拜访一下胡宪大人。”张曜宗表示听说过那个胡宪,岳银屏更加高兴了。
“四儿啊,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娘很想了解你的一切,以后的日子希望能和你一起成长。”岳银屏期盼的看着张曜宗。
张曜宗不忍拒绝母亲的期望,把自己过去几年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望北楼,西冷印社,普安王府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当张曜宗说到望北楼在过去今年所赚的钱财数目,岳银屏和小婵的嘴巴惊讶的都合不住了。
岳银屏和小婵以为自己家的织场现在已经做的这么大了,可以震惊张曜宗了,心中一直有种隐隐的期待,期待看到张曜宗惊讶的样子,但是没有想到最后震惊的确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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