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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坚的五百万贯交子当然是真的,但是不会全部投到开发流求上。作为一个商家富二代,抬价黄坚还是懂的,当张曜宗让自己说话的时候,黄坚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只不过这个逼装的张曜宗都有点乍舌,一期两千五百万贯,张曜宗也没这个实力啊。不过蒲开宗也是老于世故,估计一震之后就会明白过来,反正商业上的事都是慢慢谈的。现在让蒲开宗知道五十万贯什么都做不了主也行。
“张公子,这位公子是谁啊?”蒲开宗疑惑的问着张曜宗,随手能拿出五百万贯的人肯定也不是小脚色,但是一直以来黄坚都不漏声色的跟着张曜宗身边,很自然的就被人忽视了,但是现在这一下任谁也不能忽视他了。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望北楼的少东家黄坚。”张曜宗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蒲开宗心里更为惊讶,要知道这可是望北楼的少东家啊,虽然泉州还没有望北楼,但是蒲开宗在全国也是经常走动,福州和临安的望北楼都去过,自然知道这家酒楼的实力。不禁对张曜宗又高看一眼。
“张公子,黄少爷能拿出五百万贯我不怀疑,但是剩下的两千万贯不知道都有谁参与呢?”蒲开宗果然没有被五百万吓过去,张曜宗也不去看黄坚,黄坚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低头不吭声。
“老蒲啊,咱们马上就会是亲戚了,我也不能坑你,具体有谁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大计划,一期投入没有黄少爷说的那么多,但是怎么也要有七八百万贯,而且不是只投一期,后面还会继续投入,叫你是分你一杯羹。但是如果你老蒲觉得你投个几十万贯就想拿一半收益,那简直是说笑话。而且就算你投一千万贯,你也拿不了那么多份子,不是我打压你,而是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几个富商就能决定了,流求毕竟还是大宋领土,归泉州府管辖。将来流求一定会自立成府,这其中的关系就不是你老蒲能了解的了。”张曜宗说的还是云山雾绕的,但是蒲开宗却深信不疑了。毕竟要是没有朝廷的关系,这种行为就相当于裂土为王,宋军虽然打不过金人,但是收拾起盗匪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这样吧,老蒲,你出一百万贯还有人力,回头分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张曜宗开出条件。
蒲开宗有点犹豫,一百万贯这个数目并不小,对于自己来说虽然能拿得出来,但是风险也不小,而且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收益似乎少了点。不参与吧,但是张曜宗他们居然敢投入这么多,肯定看好以后的收益,这两天跟张曜宗打交道,他年纪虽然轻,但是做事滴水不漏,而且背景深厚。可以说是从没见过的少年才俊,人中龙凤。但是就这样投下去,蒲开宗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老蒲啊,自家的妹妹都能舍得往外推,一百万贯还要想这么久?不像你的风格啊。”张曜宗的话很气人,但是蒲开宗却无法反驳。妹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钱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张曜宗舍不得是蒲开宗的人力物力,在泉州蒲开宗已经是最大的海商,他的船队已经有一百多艘船的规模,手下海员上千,还有遍布福建的商道。如果把他拉进来,对于开发流求可是说是事半功倍,只要防着不让他拿到流求的主导权就一点也不用害怕他。
“投了。”蒲开宗大喊一声,但是微微颤抖的身躯,湿润的额头都表明他刚才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只是份子还能再高一点不能?”
“不能,既然你投了,我就告诉你,这里面王爷的份子占四成。我出一千万贯,黄公子五百万贯,你觉得你的一百万贯很多吗?”张曜宗没说赵瑗出了多少贯,只是抬出王爷的名头就够了。赵瑗继位,流求的开发就是谁都阻止不了的,等同于免除了政治风险。剩下的不过是开荒而已,没有了最大的风险,只要有财力物力人力,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果然蒲开宗激动起来,王爷也有份子,那不是说我就这样已经跟王爷搭上关系了,那可是未来的皇爷啊。蒲开宗非常高兴,张曜宗才不会告诉他,这不过还是自己的障眼法。赵瑗的优柔寡断这么多年没有动心开发,以后也很难了,流求唯一的依仗只有自己。
这次南来,张曜宗做了一些事,除了柔福的事有点冒风险,剩下的也就是流求这件事肯定会惹非议,但幸好现在无人对流求有意,没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个地方,张曜宗就要趁着这几年无人关注的闲暇把流求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让人无法忽视的所在,到时候不仅是大宋的屏障,也会是自己的屏障。自己与史浩在王爷心中孰轻孰重张曜宗也没底,但是与史浩的一战是在所难免的。现在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一起走下去,一旦赵瑗继位,也许史浩就会按耐不住了,他受不了别人和他一起分功。张曜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个性,所以只有到时候拿出让赵瑗无法舍弃的筹码,赵瑗才会倒向自己,而且还有永嘉,不知道用流求做彩礼够不够。
既然决定了要投,蒲开宗也就不隐瞒什么了。老蒲的实力也是让张曜宗大吃一惊,来往波斯的航道居然是蒲开宗一家包办的。也更坚定了张曜宗要另辟航道的决心,决不能把所有的海外利益都交给一个外族人。当然这些不能让蒲开宗知道。现在还是先准备流求,一旦流求开发完成,就准备船队去开拓海外。在进行外贸之前还有一个地方需要先关照一下,银见岛。
商量好具体投入方式方法后,张曜宗让蒲开宗以后直接联系张敌万,蒲开宗也很满意,对于和张曜宗直接对话,蒲开宗还是很有压力的,至于张敌万,一个沉迷在温柔乡里的人似乎不需要特别在意。
剩下的日子,张曜宗谢绝了蒲开宗的跟随帮助,跟黄坚一起在泉州寻找蓝帽回回的踪迹。张敌万俨然蒲家女婿的样子,天天跟蒲靖萱腻在一起。
“宗哥儿啊,大哥天天这样好吗?你还敢把流求这么重的胆子放在他身上吗?”黄坚问张曜宗。
张曜宗哈哈一笑:“我大哥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我大哥私下跟我交过底了,前三十年的坚持让大哥失去了好多,这些天的放纵也是大哥对自己的一次历练。抛却心魔,至于他娶了谁无关重要。大哥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温柔乡里的,不过这几天大哥要偷些懒了,找蓝帽回回他就不参与了,一是他不擅长这些事,二就是大哥在计划怎么开发流求的步骤。也有我跟他说麻痹一下蒲开宗,让老蒲觉得大哥比较好相与的假象。”
黄坚又问:“宗哥儿,我总觉得你对老蒲好像有点严苛,咱俩家不说了,就算是薛仲衡我觉得你似乎也给他留了好多好处,可是我觉得你有点坑老蒲啊,不像你的为人啊。不说老蒲投了多少钱,我觉得你防他跟防贼一样。后期的权利一点也不分给他,只享受分红,凭心说,换我我也不敢把这么多钱投到一个毫无保障的荒岛上。”
黄坚跟了张曜宗几天,居然也开窍了,学会了观察入微。张曜宗很满意,只有这样黄坚也成长了,才能放心把一些事托付给他。
“咱们兄弟,我不瞒你,我确实有点防着蒲开宗。流求开发非一朝一夕之功,我需要老蒲的人力物力财力,但是又不敢分给他太多的权力。无他,仅仅因为他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大宋现在暂时与金人维持平衡,但你我都知道,所谓的平衡是脆弱的。如今宋军可堪一战的军队少之又少。江南又是平原,一旦金人突破淮河流域,则大宋又处于无险可守的境地。所以流求必须开发,不仅是为了开荒备粮,更是为了给大宋留下最后一块立足之地。普安郡王现在的心思都在如何继位上,对于开发流求没有一点动力。目前只有我和你是远远不足以开发那么大一块地方的。所以我要把我大哥,丁健的山东流民,徘徊南方的北地流民都送到流求。你我可以出钱,但是物资方面,你爹黄叔这几年基本只干了酒楼生意,我更不用说,可以说毫无根基。但是老蒲这么多年一直从事海商,物资这一块他比你我都强,所以必须要拉他入伙。但是这块地方是我大宋最后的立脚之地,我实在不敢将太多的权力分给蒲开宗这个异族,因此只能委屈他一点,大不了将来利润多分他一点好了。”这样的解释很牵强,但是张曜宗总不能说因为我知道蒲开宗的儿子将来会反宋投元所以才这么防备他的啊。
“宗哥儿,你说的算。我只是说说,反正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这老蒲也真不是东西,光知道往你屋送美人,也不知道往我屋送一个,不分他权力也好。省的将来他更看不起我。”张曜宗哑然失笑,原来黄坚不忿的地方在这里。
“黄坚啊,这一路你跟我走来,我也没有刻意的跟你说太多,你一直看着,一直支持着我,我很感激你。此间事了,我回临安,你就不要跟我回去了。我再回临安,也许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你留在福建,我娘织场的事,我大哥开发流求的事,都需要你在背后统筹安排。哪里需要钱粮支援,都需要你使力了。”张曜宗虽然做好让黄坚留在南方的决定,但是心里一直揣揣的,不敢完全相信黄坚的能力。
“黄坚啊,这个责任也很重大,你可一定要给我担起来啊。”
“宗哥儿,我行吗?”黄坚心里也是没有底。
“我看好你,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张曜宗只能给黄坚打气。“再有,咱们现在去找蓝帽回回,也是为了帮助你,锡乐业人的名声在外,对于雇主他们会尽心尽力的,是最好的职业经理人,有他们帮你,我也会放心一点。”
“什么职业经理人啊?”黄坚纳闷。
“哦,就是掌柜的,他们才是天生的生意人,对于生意,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有他们精明。只是不知道这次咱们能招到几个锡乐业人啊。”蓝帽回回的定居点大都在汴梁东京,留在泉州的大都是靖康之变后,滞留在南方的人,数量本就没有多少,更是被一种海商哄抢一番。张曜宗实在没信心招到几个。
倒是黄坚一脸的不在乎,“不就是几个锡乐业人嘛。放心吧,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