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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浸了雨水之后变得湿润而清新,麻雀从树上飞出来叽叽喳喳地叫唤着,青蛙从水洼里露出碧绿的脑袋,蛐蛐儿也从草丛里欢快蹦跶出来。树叶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滴,闪着一片潋滟的清光,很快蝉鸣复又开始,雨后的乡村如同一幅水墨画徐徐展开,杜芊芊一行人将方才抢收的桑葚果子或背或端往家的方向而归,心情甚佳。
不过杜芊芊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为下次预备的货物虽都被端到了堂屋里,但等她到堂屋里一瞧,瞬时傻了眼。
糖浆、*油、半成品的棒棒糖、快要完工的*酪有一样算一样,全部都汪在雨水里,成了干稀混合的粘稠物体。
比起心疼,愤怒心酸的感觉更甚。
“哎唷芊芊,你可算回来了!”裴大娘脸上带着明显的心虚,但是嘴里仍旧辩白道,“你前脚才走后脚雨就下来了,我同你嫂子两个人身子都淋透了也没来得及将这些给端进来,你看看,可惜了了。”
暴雨是自己快要跑到果园的承望才开始的,不过几样东西,在此之前裴家婆媳俩两个来回就够了,哪里有甚么来不及之说?
杜芊芊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方才还自作多情想着与她们是一家人,连外人都不如。
若是杜芊芊厉声质问,那裴大娘只管推说就是来不及了,反正院子里就她和李菊花两个人,一口咬定拿她们也没办法。可杜芊芊反倒笑起来,裴大娘心里发毛:“丫头,你笑什么,莫不是伤心煳涂了?这么点子东西才值多少,还不够你一日挣的。”
损人不利己,杜芊芊压根不想和眼前的这个婆婆说一句话,自己默默地将盛满雨水的那些半成品吃食一样样端了出去倒掉,恰好碰到怕儿子淋雨去学堂领柱子回家的李菊花。
看到杜芊芊手里端着的东西,李菊花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弟妹,你看就是这么寸,倒霉催的大雨说下就下……”
杜芊芊压根不搭理她,眼皮儿都没抬一下,越过她就走,留下李菊花话说半截儿卡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有些尴尬。
“娘,婶子咋啦?”柱子甚少看到杜芊芊这样,仰起头问他娘。
“我咋个知道!小孩子家家瞎打听什么!”李菊花用发怒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不安,拉了儿子快步进院子想去问问婆婆怎么同她说的。
裴大娘同样不安:“柱子他娘,我看这次杜家丫头有些不对劲呐,方才我都按着商量好的说了,她一句话都没追着问,还冲着我笑了笑。”
“还笑了笑?”
“可不咋的?你说这次咱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啊?”
“她财大气粗,拔根汗毛把咱们要都粗,那点东西值什么?”
李菊花嘴里如是说着,但是心里其实还是十分惴惴不安。落雨之前她不是没想过真的搭把手将东西端进屋去,可看到杜芊芊日子过得滋润、这些东西送进城里又是翻倍地赚,涌起的嫉妒让她鬼使神差地决定作弄杜芊芊一回,反正这时节的雨落得急,总是有借口推脱,自己样样不如她,让她吃一次瘪也痛快。
大不了再闹一回,反正又不是没吵闹过。只是没成想杜芊芊的反应太过反常,看来这次有点儿倒腾大发了。
婆媳俩一会儿互相打气说一点子小事没事儿的,一会儿又互相埋怨对方,在堂屋里头嘀嘀咕咕个没完。这会子杜家正在忙着蚕室消毒打扫,杜芊芊就自己在裴家院子里重新准备哪些被毁了的吃食,一个人忙那么些东西十分吃力,想着不过成亲几日即便分家了都如此糟心,季桂月在成亲前就担心过这些问题,当时的自己还笑话嫂子杞人忧天,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光是打发*油就让她几乎双手酸疼到抬不起来,揉着肩膀喘着气,领扣与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濡湿,心里委屈得要命,鼻子抽了抽,突然发现嫁过来之后哭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的都要多,这么一想,更委屈了,泪珠儿簌簌往下滴落,又恐被那婆媳俩看见了,赶紧拂了去。哭有什么用呢,得想办法解决,杜芊芊决定等裴华回来就同他商量回自己家去住。
夕阳西下晚霞堆积,天空的云层染得绯红一片。庄稼地里的丛丛玉米,扁长的叶子在霞光之中早已分辨不出那红黄相间的成熟色彩,可天边一大堆散落的玉米苞衣分明在诉说着丰收的故事。老人们三五聚在一起瞅着呛人的旱烟,话语桑麻闲谈农事,路边的槐树下还同追逐嬉戏,撒下一串欢乐的笑声,溪边、晒场上男人们趿拉着草鞋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天南地北一通神侃,而女人们房前屋后忙着做晚饭了,这样的村庄画卷淳朴而鲜活。裴华就是踏着这样的霞光归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