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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劝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南阳黄巾贼势浩大,每日投贼者多则上万,少则数千,现在南阳黄巾贼众已有十多万人。而我们即使加上仲景先生带来的五千精兵,也不足三万人,而且多为刚刚征召的新兵,他们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主公需从长计议。”
刘欣最见不得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受苦,沉着脸说道:“公与说的不错,我们目前的力量还远不如南阳黄巾。但城外数万逃难的百姓已经无家可归,着他们的境况,我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沦落在黄巾手中的百姓是什么情形。我身为父母官,又怎么能不痛心疾首?过去手上没有兵马,现在有了仲景这五千精兵,加上前些日子征召的两万新军,应该可以一搏。我心意已决,你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怎样去收复南阳吧。”
田丰想了想说道:“主公,刚刚接到报告,朝廷已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讨伐冀州张角;任命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讨伐颍川波才。颍川临近京师,朝廷必然重兵围剿,待颍川平定,才会挥师南阳。主公如果能够利用这段时间,自行收复南阳,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南阳便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下了。”
沮授见刘欣执意要去收复南阳,想出一条计来,说道:“主公要取南阳,当用奇袭。这些天黄巾张曼成所部韩忠、赵弘、孙夏等人分兵劫掠,已连破十余处县城。但这样一来,宛城必定空虚,主公可率一支精兵,趁夜突袭宛城。只要拿下宛城,其余贼众便可各个击破。”
蒯良听了沮授的计策,深有同感,说道:“我也献上一计,宛城唾手可得。”
张曼成半夜奇袭夺取了宛城,住在宽敞舒适的太守府里,志得意满。现在,每天头裹黄巾,前来投奔他的人络绎不绝。想到自己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辛勤劳作,吃不饱肚皮不算,还得经常着东家的脸色,留心差役们的刁难。如今可恶的东家早就身首异处了,那些差役们也已经逃得不见踪影,现在他是宛城的主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韩忠他们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堆满了太守府的前厅后衙,他现在跺跺脚,整个宛城都抖上三。张曼成怀中左拥右抱的是褚贡的两个美妾,褚贡的夫人正跪在一旁为他们斟酒,大厅的中央,几个南阳官吏的妻女正在载歌载舞。张曼成从褚夫人手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样的日子真是爽啊!
张曼成在太守府内快活的时候,宛城却是一片人间地狱。黄巾军进城伊始,悲剧还只发生城中的士族大户家中,财物被抢掠,妇女被**,男子被杀戮,许多人家惨遭灭门。然而事态很快便失去控制,士族大户们的财帛女子基本被都大大小小的头领夺走了,于是没有捞到好处的黄巾部众们便将手中的屠刀对准了城内的普通百姓,开始只是一家两家遭到劫掠,后来慢慢扩展开来,直至笼罩全城。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寇们卷入骚乱,杀人、强奸、放火、抢劫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宛城内一时间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摆在百姓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逃离自己的家园,要么裹起黄巾加入暴徒的行列。
这几天头裹黄巾进入宛城的人越来越多,张曼成的队伍日益壮大,但他对属下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差了。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抢了,许多黄巾队伍自成体系出城劫掠去了,韩忠他们也已经两天没有把抢劫所得进贡给他了。但这一切,张曼成都不在乎,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服过,他整天醉生梦死,偎红倚翠,他甚至想过,就算现在去死也值了吧。
天渐渐黑了,喧闹了一天的宛城街头并没有平静下来,大街小巷仍然随处可见三五成群,喝得醉醺醺的黄巾贼党们正四处游荡,街边的房屋里不时传出女子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东大街上,一个头裹黄巾,身穿布衣的高大年轻人伫立街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前方,正是刘欣。三天前,根据商量好的计策,他亲自带领万余新兵冒充黄巾贼寇,分批混进了宛城。这些新兵只要裹上黄巾,和真正的黄巾贼寇也不出什么分别,甚至连拿的武器都差不多,也是镰刀和锄头,几乎毫不费力地进了宛城。
赵云提着亮银枪站在他的左边,典韦挟了两杆大铁戟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近千人,这些人都头裹黄巾,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耙,有的拿着棍棒,紧紧地跟在刘欣的身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右臂上扎了一条白布条,这就是他们和黄巾贼寇们敌我识别的标志。刘欣朝着太守府方向,手一挥,赵云长枪一抖,当先冲在了前面。这时宛城的四门、街头渐渐又出现了许多头裹黄巾、臂缠白布的人群。
张曼成此时正站在床边,一个赤身**的少女,双手扶着床榻,撅着屁股背朝他站立着。张曼成伏在少女身后,身体前后抽动着。少女是南阳郡丞的女儿,并不漂亮,不过张曼成就喜欢这样的感觉,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听着她们的婉转呻吟,张曼成就特别地兴奋。张曼成正闭着眼睛享受这快感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接着心口一疼,他睁开眼睛,胸前露出了一个银色的枪头,枪头忽然又消失了,他的胸前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少女雪白的背上,绽放出一大片艳丽的桃花。张曼成不可思议地着这一切,渐渐身子一软,趴在了少女的身上。赵云抽出腰刀,上前一步,轻轻一挥,随手拎起张曼成的头颅,转身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一阵少女的尖叫声。
宛城内,杀声四起,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荆州军的装扮与黄巾军相同,唯一特殊的就是右臂上都扎有白布条,当荆州军突起发难的时候,许多黄巾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刀下之鬼。当时城内只有约两万余黄巾军,而且既没有防备,又没有组织,很快便土崩瓦解。战斗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便渐渐平息下来。天亮了,幸存的百姓悄悄探出头来,三三两两的队伍在街头巡逻,这些人的穿着甚至手中的武器都和黄巾贼寇一样,只是头上没有了黄巾,臂上缠着白条,一队队的黄巾贼寇们正被押往城外,四门的城楼上又竖起了“汉”字大旗。宛城被朝廷收复了!
刘欣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简直像做梦一样,但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明白前往各县劫掠的黄巾贼寇们听到消息后,很快就会回来抢夺宛城,因为他们这些天抢来的大多数财物,现在都集中在这里。刘欣一面组织人安抚城中的百姓,修缮城墙,准备守城器械,一面派人将消息送往新野,他还留有后手。
宛城以南五十里处有一处山谷,张飞带着五千长沙精兵已经在这里埋伏一夜了,按照估计,最快今天下午就会有黄巾败兵逃向这里。然而,远处腾起一片烟尘,士兵们紧张起来,刀出鞘,箭上弦。前方的人影越来越近,张飞定睛一,大吃一惊,这群人竟然是丢盔弃甲的大汉精兵!这是哪里的兵?张飞想不明白,主公带去的新兵没有衣甲,徐晃带的都是骑兵,而南阳的官兵应该早就溃散了吧。
放过这群官兵,后面又是一片尘烟,大队黄巾紧追不舍,渐渐进入了伏击地段。张飞大手一挥,“射!”千箭齐发,两侧山坡上乱石翻滚。黄巾军正在追击官兵,不提防两边箭如飞蝗,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一样地砸在头上。黄巾军本来就不成队列,又在追击途中突然中伏,顿时大乱。张飞纵身上马,一挺手中丈八蛇矛,大喝一声“杀!”,埋伏在两侧的军士如下山猛虎一般呐喊着冲入敌阵。张飞一马当先,左挑右刺,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黄巾队中,赵弘手提长槊,正在喝止乱军,张飞一眼瞥见,勒转战马,冲了过来。赵弘蓦然见张飞冲到,转身欲走,张飞一抖手中长矛,刷的一下刺了过去,赵弘身子晃了一晃,栽下马去。本就混乱不堪的黄巾队伍见主将被杀,纷纷转身后退,向谷外逃去,谷外的黄巾军仍在蜂拥而至,两下里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正在后队的韩忠、孙夏约束不住,也随着大队向北边溃败而去。张飞随后挥军掩杀,紧追不舍。
刘欣站在宛城的城楼上,紧张地注视着南面的情况,时不时抬头天空,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按道理黄巾军也该来了吧。
“大哥你,来了!”赵云眼力很好,远远就见一片烟尘。刘欣心头一紧,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他带来的都是刚刚召募不久的新兵,这些新兵在那天夜里的战斗中表现出色,歼灭了城里的八千多黄巾,俘虏了万余人。经过战斗的洗礼,不少新兵已经克服了恐惧的心理,但是对黄巾军不屑一顾的自我膨胀却悄悄蔓延开来,这也是刘欣最担心的地方。今天,能否挡住黄巾军的全力反扑是收复整个南阳的关键,刘欣不敢掉以轻心,按照估计,黄巾的反扑昨天就应该开始了,黄巾晚来一天,准备就会充分一点,宛城的防守就将更艰难一点。刘欣明白,自己作为最高指挥员,对这一点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远处的尘烟越来越近,奇怪的是这团尘烟并没有出现在宛城城下,而是绕城而过,向颍川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