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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暮春,天落夜了也冷,何况是祠堂。
祠堂的房梁很高,层层叠叠的牌位高居神龛之上,供奉着白蜡和敬香,使得火光中的阴影不停跳动,似乎蛰伏着可怕的怨灵。而当中的那口大棺材,则大大敞开,里头的姜家二少爷白得像是长了一层霜。
卢安世现在对着他,不哭也不闹,状似失魂。一些女眷哭够了之后,被姜家老爷赶了出去。姜家老爷最后一个走,临走前对她语重心长道:“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和二少爷洞房,我们姜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给你这一房抱养个儿子,也算后继有人。”
卢安世木愣地瘫在地上,仿佛没有听到。
姜老爷叹了口气,锁上了祠堂的门。
人一走光,卢安世马上站了起来,一张圆脸换上了生动的表情,跟方才判若两人。她四处检查一圈,窗、门都被锁上了。
这个姜家,她略知一二。杜三的女儿比她年长几个月,当时父亲给说的亲就是姜家二少爷,杜三还为此闹腾过不少时日,说什么安世嫁得那么好,怎么就不帮扯她的姐妹一把。父亲只打哈哈。
大概杜三从那天开始就计划了这出“狸猫换太子”吧。
谁知姜家二少爷,死了。
杜三岂会不知?!
若是她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可会忙不迭地答应这场冥婚?!
歹毒至此!
抢了自己金堂驭马的婚姻,还把自己塞给个死鬼。
卢安世只能冷笑,这是欺负自己娘家无人呢。
不过,一场替嫁,就想夺走自己的一切,却是异想天开。她岂会乖乖认命?!
眼见没有旁人,卢安世把一直护在脖子上的雅贝拿出来擦了擦。这个小东西大概只有她的半个手掌大,洁白圆润,平常合拢,若是掰开成两瓣,样式就和西方人戴的怀表差不多。她清了清嗓,对着雅贝喊起来:“喂,喂,听得到么?”
雅贝没有回声。
卢安世又重复了几遍,没有任何动静。
这小玩意儿,是父亲去南越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宝贝。这种贝壳,被南疆人用来炼蛊虫,里面的螺肉其实已经空了,蜷在里面的是蛊虫。这种蛊虫的古怪之处,是能学人说话,而且雌雄之间,不论隔了多远都能心意相通。父亲给了她,她给了宝川一个。她讲给自己的雄虫听,宝川的雌虫会很快学会,复述给她,等于说她和宝川能……打、电、话!
可惜时灵时不灵的。
卢安世突然想起来什么,解开腰间系着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半颗豆酥糖,放在雅贝面前。很快,豆酥糖就雅贝被拖走了。
这一次,雅贝突然就有了反应:“你在哪里啊!那个老婊砸居然把我关了起来!关了起来!你是没看见那个老婊砸得意洋洋的脸!她还偷了你让我保管的玉貔貅!”
卢安世心焦,那玉貔貅可是先帝当年赐婚时候给的信物啊,她和王爷一人一个,打算以后来认亲的:“那你逃出来了么?”
对面沉默半晌,才传来宝川的声音,“逃出来了!现在我要去找老表砸,要打她一顿。”
“不要打草惊蛇!”卢安世原地来回踱步,“听着,宝川她把我送到了姜家拜堂成亲,姜二少爷已经死了,结的是冥婚。现在我被关在姜家祠堂里。”
对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卢安世对着雅贝左拍拍右拍拍都不灵,只好把荷包里的豆酥糖都倒出来,可是等喂完了,也都没有任何回音。卢安世举起雅贝作势要砸,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雅贝塞进了衣服里。正在这时,东向的一扇窗哗啦一声从外向里冲开,宝川在木屑里打了个滚。
卢安世一脸卧槽:“你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来了么?怎么出去?”
“哪有时间耍阴谋诡计!再不来你怀上鬼子鬼孙怎么办啊!”说完,宝川拉起她就往外跑。
此时已近子夜,姜家上下早已入寝。宝川闯进来的动静虽大,但祠堂周围没有人,两人静悄悄朝姜家后院溜走。路上偶尔遇上巡夜的家丁,都被宝川三招之内打得不出声了。
卢安世这个贴身丫鬟,自小神力过人,生起气来能搬动整个大缸,连卢安世一起打。卢家老爷深以为神,请了不少刀侠剑客来为自己嫡女的丫鬟教练武术,所以宝川作为一个丫鬟也许不靠谱,但是作为一个打手,基本上没法再找到像她那么优秀的了。
宝川拉着安世,一路溜到后院马厩。
卢安世为难:“宝川,我不会骑马。”
宝川恨铁不成钢,“安世,你怎么什么都不会?!你这样的,娶你回家干嘛呀?!”一边说一边蹲下来让她踩着自己的背上马。然后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扯缰便走。
于是,在姜老爷睡梦中,姜府花了重金娶来的二少奶奶,已经偷了姜府的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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