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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吃了一顿貌合神离的饭。顾襄回房休息,陶罐在收拾碗筷。
陶眠这次没有和他一起,说要到后山散散心。
“明晚我来收拾,今天就麻烦你了。”
程越望着陶眠离去的背影,擦干手上的水珠,对陶罐说话。
陶罐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顾襄不在山中的日子,另外两个少年相处得很和谐。他们性格相投,也都没有离开陶眠身边的想法,只想在这桃花山终老。
这次顾襄突然回山,不知道程越的想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陶眠一个人走在山中,万籁俱寂,这是一年中桃花山最寂寥的时候。
没有山花,也不见野果,只有硬得发脆的树枝,和冷得割面的风。
“不是个出来散步的好时候啊……”
陶眠叹息着,呼出一口白气,看它在空中消散。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还是被陶眠发现了。
“程越,天这么冷,你不用跑出来。”
陶眠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程越在原地站定,和仙人离得不远。
“师父……”
“我明白的,程越,你无需解释。”
陶眠相信程越,少年来这里,无非是要跟他说,他只是暂时帮顾襄解决麻烦,不会长久地留在外面。
陶眠嘴角翘起,又呼出一口白气。
“随为师走走吧,九万。”
“好……”
两人并肩在月色下缓缓地走,山间的雪还没有化干净,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响声,留下两串脚印。
程越自己的脚印要深些,仙人的却很浅,仿佛他是从雪上滑过去的。
“青渺宗……没想到这个宗门这么坚挺,都已经过去千年了吧。”
“是……”
“我的大弟子顾园是第五代宗主,你的先祖程驰是第六代,他们生前就是很好的朋友。
程驰是个开朗热情的年轻人。顾园成为宗主后,我只去过一次青渺宗。我的徒弟太忙了,是他陪着我闲逛。
我们还一起钓鱼呢,只是我从来都钓不上一条鱼,叫他白白陪我半天,他也毫无怨言……”
陶眠回想着过去的事。
“千年啊,弹指一挥间。原来除了我,还有青渺宗留下了……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陶眠师父……”
陶眠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少年。
“小时候还不觉得,程越啊,你和当年的程驰其实长得很相像。”
“我是远远不如程驰前辈的……”
程越谦逊地说着,陶眠笑笑,目光移向前方洁白不染的雪地。
“顾襄和顾园更是相像。当年我见到顾襄的第一眼……我怔住了,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我怀疑过他是不是顾园的转世,也猜测过他是否为顾园的后人……”
“顾襄不可能是顾宗主的后人,”程越摇摇头,“我爹说过,顾宗主为青渺宗呕心沥血半生,溘然离去,没有结道侣,也没有后代。他早早写好宗主令,待他故去后,就把宗主之位传给程驰前辈。”
顾园总是未雨绸缪。
陶眠心里清楚这些事,只是他偶尔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顾园和顾襄没有任何干系,可他们却走上了相似的路。
如今顾襄那孩子被青渺宗压着身子,他很累,我看得出。他来山中是寻求帮助的,自尊心那么强的小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回到我这里来的。”
“师父……顾襄的事,徒儿就能帮他摆平,无需师父出手。”
程越如是对陶眠保证。
他肯帮助顾襄,顾及往日的情谊有三分,但七分是看在陶眠的面子上。
如果没有人出手,最后这烂摊子,还是得陶眠来收拾。
程越能够感觉到师父已经很累了。在这一千年间,他前前后后收了九位弟子,八位已经亡故。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独苗。
程越没有背负什么血海深仇,他又是自幼长在桃花山,和这里亲近,可以说是上天对陶眠最后的眷顾,把这么省心的徒弟送到他身边。
程越答应陶眠,他会在除夕前赶回桃花山,和陶眠,还有陶罐一起过年。
第二天一早,程越就随顾襄离开了。
只剩陶眠和陶罐两个人,他们也没闲着,年前还有很多事情要筹备。
陶眠每年都会用红纸剪几个窗花。其实集市上有卖剪好的,但他偏偏把这当成过年必做的几件事之一,非要自己剪。
他的手艺还不行,倒是陶罐剪得飞快。福字、燕子、生肖、金鱼……
根本难不倒他。
陶眠连连称奇,没想到陶罐竟然还会这一手。
“我之前的弟子中,也有手艺特别好的。我记得一狗和三土特别会剪,六船是跟我学的,但他剪得要比我好多了。剩下的弟子剪得还不如我呢……”
陶罐低头,正在剪一张新的。听见陶眠回忆起过去的弟子,他手中的剪刀停顿,又嚓嚓地响起剪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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