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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作为大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连一家之主大老爷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更不必说二姨娘这样半仆半主的妾室了。很多时候,林妈妈都代表着大太太,这温家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这样的话。
“若要说到资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见林妈妈受辱,随着她一块来的婆子立刻出头,轻蔑的笑了笑,“要过问林妈妈手下的丫鬟,二姨娘当然没有这个资格。”说着,掩袖轻笑,“既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又何必自讨没趣?”
“贱婢!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二姨娘最恨别人提她的身份,又羞又恼,“今日我就要为果儿出头一回,大不了闹到老爷那里去,我倒要看看这公道朝着谁这边。”
林妈妈轻蔑的撇撇嘴,根本不屑和她争吵。如果是从前的二姨娘,林妈妈也许还会忌惮三分,如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且让她得意几天吧。一个生女闯下大祸的姨娘,还如此狂傲,岂不是正给大太太整治的理由?
“既然姨娘这样说,那便等天亮了,我们去老爷面前说道说道。”林妈妈根本不放在心上,“大夫马上就到了,等到果儿醒了,也让她解释解释,为何大半夜的闯到四小姐的住处,还莫名其妙受了伤。”
听见果儿会醒,二姨娘脸色僵了僵,可很快又扬起下颚,嗤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不知四小姐到底做了什么,要杀了果儿灭口?”
再三被挑衅,众目睽睽之下,温瑾言知道自己无法再容忍下去。
她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白芷和墨荷,走到了二姨娘面前,朗声道:“二姨娘口口声声说我杀了果儿灭口……”她转头看向林妈妈,“林妈妈是府上的老人,想来应该清楚。果儿的娘既然服侍过二姨娘,那么她是家生子吧?”
林妈妈点点头,“她祖父外祖父都是温家的下人,在府上多年了。”
“一个家生子,即便撞破了什么秘密,我也有的是法子整治她。不说别的,只要给她安一个偷窃的罪名,她就得领三十大板,十有八九是要死的。”温瑾言的声音清晰的,缓缓的传入众人耳中,“果儿的伤我已经看过,是伤在腹部,事实上,这个地方被刺中,是极有可能会存活下来的。”
温瑾言很认真的盯着二姨娘,一字一句的说道:“自然了,姨娘会说我唯恐夜长梦多,下手操之过急。只不过,我有一事,还望姨娘能解释一番。姨娘既说果儿是替她娘送些东西给您,即便后来是要给三姐磕头,也不该耽搁到这时候。毕竟,她奉命服侍外院的睿王,应该很清楚,内外院之间落钥后,可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随意走动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发现了丑事,一时心虚,缠着果儿取闹了半天,才拖到子时!”二姨娘头仰得高高的,很不屑的看着她,“况且,四小姐若将人拦住,果儿不过一个小丫鬟,又如何能脱身?”
“姨娘说得对!”温瑾言先附和了一声,随后笑道:“既然只是区区一介小丫鬟,那么进内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定有人放她进来。不如我们将两道门的婆子都叫来问问,看看她是什么时候进门的。”
“小姐,这可不好,以二姨娘这疑神疑鬼的性子,即便那守门的婆子说果儿是晚上才进内院,二姨娘也会说是您买通了那些人。”墨荷一扫往日的低调,高调的站出来,针锋相对,“我也觉得奇怪,虽说果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可她又不是赋闲在家的姑娘,果儿她娘在府上多年,也有旧人情在吧?如今睿王天亮就要启程,果儿应该正忙着,怎么什么事也不做,眼巴巴的来给二姨娘送东西?”
“不错!”青柳一下子跳到了二姨娘面前,嘲讽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这也奇了怪了,二姨娘口口声声说果儿最后是给三小姐磕头,然后消失了,为何会赖到我们四小姐头上?要说怀疑的,第一个就该是三小姐啊?”
青柳眨眨眼睛,笑道:“想来是我们愚钝,这其间前因后果都想不通,还请二姨娘给我们说说,到底是如何跳上来就赖上我们小姐的。”
墙倒众人推,随着温瑾言一行人的质问,林妈妈手下的几个婆子也纷纷附和:“是啊,二姨娘直说自己关心丫鬟,听说果儿受伤,却不想着去看一眼,只杵在这里瞎嚷嚷,也不知这是给谁看呢?”“果儿受伤的地方固然离四小姐的院子近,可离三小姐的院子也不远啊?”“就是就是,有谁会在自己屋子旁边杀人的,多不吉利啊!”“说不准是被人刺伤,拖到这里来的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二姨娘噎得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解释哪一句才好。她从来没有想到,温瑾言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吵起架来却不遑多让,牙尖嘴利不说,还会煽动人心。如今林妈妈是肯定站在她那边的,人多势众,她在人数上就落了下风。
温瑾言笑盈盈的听着她们闹了半天,最后柔声道:“姨娘,我记得我们并没有说过果儿是何时被发现受伤的,姨娘方才说我拖到了子时,怎知就是子时呢?”
“当然是子时,若时间再早些,果儿早就流血而尽,哪里还能留一线气息!”二姨娘冷笑道:“四小姐是大太太的爱女,这府上人人都向着四小姐,我们这样的人,又哪里说得过这么多双嘴呢?”
“是吗?”温瑾言微微一笑,“那么请二姨娘身边的丫鬟告诉我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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