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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楚氏,淑德嘉懿,十七年前嫁给慕安成为太子妃。一路走来,她一直陪伴着慕安在夺嫡之争中浮浮沉沉,深得慕安信任。慕安登基继位后,她理所应当地成为了皇后,但她并不安心。因为那时候,慕安为了拉拢赵策,纳了骄横跋扈的赵宁入宫。
赵宁年轻貌美,又工于心计,为了消减赵宁在后宫的势头,皇后楚氏又想尽办法让慕安纳了白芷。这大半年来,白芷与她时常来往,她也渐渐把白芷看做了自己人。
眼前的茶水刚温减了些,皇后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下座的白芷已经进了中宫殿好一会儿了,却也埋头喝着茶,不多言语。皇后察觉出异样,也没有问话,只等着白芷自己开口。
再过了一会儿,新茶又烫了上来,白芷才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些话——”她扫视了一眼殿内伺候的旁人,停下了话音。
皇后会意,便将众人遣散。
“妹妹今儿有些沉闷,是怎么了?”
“事关重大,娘娘却正在孕中,臣妾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白芷犹豫了一下,叮嘱道,“娘娘只管听我说,万不能动气。”
“不要吞吞吐吐的,这么多年我什么事没经历过?尽管说。”皇后搁下茶杯,静静聆听。
“这段日子,宁华殿那边恐会对娘娘不利。”白芷说的十分慎微,皇后却听得一清二楚。
“赵宁?”皇后冷哼一声。
“宁嫔与其父赵策,正密谋害娘娘流产,甚至有伤害娘娘性命的意图。且先不论事情真伪,娘娘不得不防。”
“我说呢,宁嫔为何今日总是对我无事献殷情,当真非奸即盗!”皇后眯起凤目,她垂问起白芷,“妹妹,你说我该如何提防?”
白芷沉默片刻,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思索,而后道,“臣妾以为,药入无形,防不胜防。我们不如先发制人。”
皇后还从未见过如此果决的白芷,她微微惊讶,更多的则是好奇,“如何先发制人?”
“五日后,皇后娘娘只需创造一个机会,带着臣妾一道去宁华殿看望宁嫔。其余的事情,就交由臣妾对付。”
皇后应允,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幽幽道,“本宫从未算计什么,但也不想为人鱼肉。赵宁一直觊觎着我的皇后之位,我也知道。不瞒你说,我早有除她之意。但本宫不解,又是什么让你如此决绝?”
白芷的目光飘出窗外,她有一瞬间的晃神,“臣妾只觉得,这是臣妾该做的,也将是臣妾做的唯一对的事。”
五日后的宁华殿,注定要发生一件大事,白芷微阖起双目,她听到了自己突突的心跳。
这日,陆桓身有不适,他去了太医院储药司提药。有医官为他开了方子,包好了药包。他提着药包,就在快走出储药司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他已经身在太医院中,和白苏近在咫尺,他好想能见上她一面……
身边来来往往奔波着许多人,陆桓强忍着冲进御药司的念头,反复告诉自己,薛达在御药司中,万万不能被他看见自己,否则前功尽弃。
他叹了口气,回望了一眼御药司的方向,准备离开太医院。
就在他路过提举司门前的时候,他看到提举司里有若干个医官在练习互诊。
白苏——
他对她已经是那么敏感,他能在人群中一眼就将她认出。
陆桓的心柔软了起来,他眯起双眼,静静地凝望起白苏。
今日互诊,白苏和白決正对坐练习刚学到的断诊之法。轮到白苏练习,白苏先是挽起了白決的衣袖,三指覆上他的手腕诊脉。片刻过后,白苏蹭着身体,靠向白決,伸出双手一前一后覆上了白決的腹部。
白決的身体十分结实,衣袍下的腹部平坦紧致,毕竟男女有别,白苏略感羞赧。
陆桓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他怔住了,暗黑色的瞳仁比平常还要更深了几许。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泛滥开,让他的喉咙都不舒服了。
他明知道白決是白苏的兄长,他为什么会在乎白苏对白決的接触呢……更何况他们都是医者,医者诊治病人,这样的动作都是很平常的,他有什么好在乎的……可不管陆桓怎么安慰自己,他都不甚愉快。
“白苏,白苏。”一个医士跑进了提举司,在白苏的身边停了下来,“外头有个男人要见你。你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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