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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仲竹一家,因为带着个婴儿,路上耽搁了一下,是最后一个到的。史鼎坐在最高位,看见他们父子俩来了,指了个位子给史仲竹坐,史安站在史仲竹背后。史鼎才缓缓把目的讲出来:
“今日召集诸位族人,为的是咱们史家第三代出仕的事情。这一代,年纪最大的是六叔家的孙儿,其次就是我的嫡长孙,我都押着没有让你们出仕,就是想想和诸位通个气。这一代什么时候出仕最合适?他们出仕了,我这样的老家伙退不退?什么时候退?”
那个史鼎称为六叔的老年男子,是京城史家第六房的,平日里族中杂事多是他在管,史鼎、史鼐忙不过来的时候,事务就交托给他办,在史家内部算是有头有脸。他起身说道:“族长,我看无甚可商量的,既然儿孙有本事,就让他们入官场历练历练,族长也无需避嫌,您现在名义上是二辅,实际上袁杰就是个吉祥物,权柄在握,更能荫蔽史家。”
对于这样的言论,史鼎、史鼐是理都不想理,既然把人都召集起来了,自然必须要商议的理由,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看到在场的族人,还是有点头的,史鼎翻了个白眼,拿眼睛斜了一下史伯松,史伯松作为下任族长,自然担负起了解释的责任。
“六叔爷此言差矣,族中能人众多,自然可喜可贺,只是在朝堂上占的位置多了,难免引起其他家族的不满,就是圣人,恐怕也不愿意,有史半朝,王全朝之类的出现。”
“当初王谢之家是何等煊赫,我们还不到他们一半儿呢!”史六叔道。
“所以,现在朝堂已无所谓的王谢。”史鼐淡淡道。
史仲竹接过话头,诚恳道:“如今,科举已取代九品中正;恩荫与军功并重,但已经偏向军功;举荐还在实行,但除了少数一两个,居高位的,都是科举、军功晋升。诸位,还看不透吗?”
“耀昀说的很是。”现在小一辈在场,史鼎也没有叫史仲竹的小名,告诫族人道:“我和三弟算是恰逢其时,当初圣人要拉拢勋贵,我和三弟又有救驾之功,才勉强上位,后人想走这条路已经是不行了。所以,我这些年才日益重视族学,就想要族人都从科举、武举、军功晋升,这样名头好听,前途也大。”
“那族长的意思是……”
“我如今坐在二辅的火山口上,耀昀也入了内阁,外面人说起我们史家来,一门三侯,父子阁老,端是显赫,但我们自己要有自知之明,需知盛极必衰。我固然可以贪恋权位,提拔族人,可过个几年,全族都要给这些身外之物搭进去。”史鼎道。
史六叔不解道:“袁杰八十岁的人了,还死不挪位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主动不干的,圣人也看中族长您呢!”
不怪史六叔,世情如此,只要家族中有一人居高位,整个家族的档次都被提起来了,谁会主动走下高台?自己不愿是一方面,亲近族人也不愿失了这样的靠山大树。
“袁杰不肯退,是因为他退了,袁家就垮了,就凭他那个做了三十年,还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侍郎都是圣人看在袁杰的面子上赏的,子孙凋零,仇敌虎视眈眈,袁杰如何敢退?”史鼎道:“我们史家不一样,第二代中以耀昀官途最畅,第三代,也多有族人得了举人功名,不擅文事的,在家也是勤练武艺,到时候去边关博个功名不成问题。”
“二哥说的是。”史鼐道:“如今族中人才济济,我和二哥退下来,跳出了官场,旁观者清,倒还可以给小辈们指指路。”
史伯松是早就知道消息的,他的几个儿子也安安静静的看着,史仲竹和父亲、三叔的意见也大致相同,任何把持朝政的家族,如果不能成功谋反,都不会有好下场。史家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但也要防范于未然。
剩下的族人,面面相觑,不知自己是该出言挽留,还是点头附和。
史鼎也没有给族人太多的思考时间,道:“既然都不说话,就当大家都默认了。现在来说说,我们这一辈的老家伙什么时候退,第三代又什么时候如官场好。”
“爹,恩科就是最好的机会,让族中有举人功名的都参加这次的恩科吧,等孩子们都入了朝堂,爹和三叔也可是顺势退下了。”史伯松建议道。
“恩科是好机会,只是大量族人中了,我还在朝上呆着,圣人会不会误会?”史鼎道:“我看还是分两拨,年纪大些的先考,年纪小些的在历练历练。要知道,出仕的年纪小了,在官场上也不好混,像耀昀那般,当初也被人排挤。”
“不如,族长先向圣人请求致仕?圣人可定不会准,不过是试探,让圣人知道咱们史家的意思。”史六叔建议道。
“不好,先帝新丧,我是先帝制定的辅政大臣,圣人就是为了名声,也不会放我。”史鼎道。
“说来说去,没个准,还是我先退下吧。”史鼐道:“如今,边关大将都是圣人的人,兵部也没有什么实权,偏我占着位置,我退了,给圣人潜邸旧人腾位置,圣人也该明白了。”
“不行!”史鼎坚决反对,“当初为了我进内阁,你就已经退过一回了,这此说什么我也不许!”
“二哥,我也不是为你,都是为了史家。”
“我才是族长,我说不行就不行!”史鼎道,“都不要担心,我会找个万全之策的。”
史伯松道:“那爹,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可恩科先上一批人,想走从军路子的也可以启程了?”
“好,就这么定了,诸位族老,先去通知本房的人吧。”
旁枝族人渐渐走了,房中就只剩下史鼎、史鼐两家人。
人一少,感觉都要放松些,史鼐把袖子卷起来,端着茶杯灌水,也不装模作样,随意把杯子拿在手里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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