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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国人,凑热闹的心理是一样的,他们并不在乎一件事的处理方式对政局会有多大的影响,在乎的是,能不能给他们茶余餐后增添几分谈资。
从沿海到北方山脉的人,甚至还有邻国权贵,不约而同都来到了首都,他们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出身背景,但此时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想看王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比武审判。
“老爹,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的少女跺着脚抱怨道,她提着一叠书,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头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像金色的雾,“跟我进去啊。”
父亲是一个退休的卫兵,从他的年级跟别的刀能够看得出来,正坐在石阶上跟自己战友侃侃而谈,他看见自己女儿过来,笑了笑,站起来拉着少女给自己的战友介绍,“这是我的女儿……抱歉。”
他起身的时候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撞到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的抓住了卫兵,就摔倒在那里。
女子年纪不算是太大,但也不能说年轻,穿的是神殿女祭祀的服饰,深红色的长袍用金线绣着复杂的花纹,袖口裙摆点缀着珍珠,头巾是丝绸做的,通过小巧的额冠沿着漂亮的栗色长发从头顶垂到脚踝,末端点缀着一排金叶子。
从事神职的女子打扮的风格都是竭力追求华丽。
“没关系的。”女子扶着卫兵的手好半天才找到平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从卫兵心里中那巨大的秘密回过神来,她目光落在少女手里的辞典,“你是神官?”
少女笑了笑,“玛德琳`德尔蒂,神职人员,非休假时期不主持婚礼,不主持葬礼,不帮人打官司,谢谢。”
玛德琳`德尔蒂,最高神殿第三神官长。
她的自我介绍一出来,好多人都自觉的退开几步,“神官长?”有的甚至急切的行礼。
玛德琳忍无可忍翻了一个白眼,“拜托别这样。”
“我大女儿跟你一样大。”女子笑吟吟的,“从你的骨骼来看,还真的跟你差不多大。”
玛德琳哦了一声,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的女儿多大,她觉得她受到了冒犯,但是她的教养让她仍旧客气的说到,“夫人,您丈夫没有一起来吗?”
女子笑着摇头,“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玛德琳就没有多问。
“您的夫人呢?”她转向卫兵,问道。
卫兵抿了抿唇,英格丽女神在上,他根本就没有结婚,虽然他有心爱的女人——但是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胡扯而如实的回答道:“愿英格丽女神保佑她灵魂的安息,我叫芬恩,芬恩`布朗。”
已经死了啊,安珀有些惋惜的想,因为没有母亲照顾的孩子都很可怜,“安珀,芬恩先生,一个人照顾孩子,我猜你一定很辛苦吧。”
卫兵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人群的欢呼声给打断了。
安珀也顺着人群潮流看了过去。
原来是皇室的人走上了看台,按照地位高低坐了下来,然而所有人,都不开心。
与北方不同,人们吵嚷,但是没有人喊什么“天佑圣伊夫林”“天神保佑国王”等等的话——在内维尔与凯兰德这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
国王板着脸;王子皱着眉;埃莉诺表面上宁静但是不时的整理着自己的王冠,原本还是正的,现在已经歪了;法师的表情堪称生无可恋四个字的最佳诠释。
这时候礼官重重的一敲权杖,“卡斯帝第一皇女,内维尔王储,博内特的希瑟尔及其妹希拉伯格公爵小姐。”
当内维尔王储跟她的妹妹走上看台,又开始了第二轮的人声鼎沸。
安珀敏锐的发现,当希瑟走进来的时候,华光国使节就集体站了起来,并不是当希瑟走到面前再起身行礼。
玛德琳嘟囔了一句,“我进不去有什么用啊。”她看着钟楼上的时间,“老爹,我必须走了,你过来还是不过来?”
芬恩说:“我最讨厌这些贵族老爷了。”
玛德琳一跺脚拍拍手,她的随从给她开了一条路。“没办法跟你生气。”她对着人群很无奈,“我进不去他们又不敢开始,都挤什么,让我过去。”
“有趣。”安珀低头招呼了一下刚才跟她攀谈的卫兵,“我有些事情先走了。”她拉起头巾遮住脸,身影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卫兵被他养女逗的笑成了花。
她离开后,卫兵找到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正想叫安珀,却发现,自己完全回忆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他嘀咕了一声,在胸前画了一个六棱雪花。
“阁下。”费雯南国王笑着打了个招呼,“在圣伊夫林的日子可还习惯?”
希瑟提着裙摆,膝盖弯了弯,意思了一下,“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您怎么样?”
实情是,当她踏入圣伊夫林的国土后,费雯南没有一天晚上能够成功睡着,所以即便是今天的这个场合,还是顶着眼袋,但他却回答说到:“亲爱的孩子,感谢你的关心,我一切都好。”他扫了希瑟的裙子——再标准不过的内维尔皇室礼服,束腰紫色长裙,还配有裙撑,依稀能看见穿的是高跟鞋,而且鞋跟不低,怎么看都不象是打算决斗的装束,他松了口气,觉得这件棘手的事情终于好办多了,因为如果希瑟并不打算出面,那就证明内维尔并不是很在乎凯瑟琳血脉在圣伊夫林的地位,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容易多了。“一个王储出现在角斗场上,替别人去比武审判,就算是帮自己的血亲,也是不成体统的,我很欣慰看见您三思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希瑟轻轻笑了,“很有趣的一个说法,我好奇的是,什么给了您这样的错觉呢?”她吻了费雯南的手背,不再说什么便从国王坐的御座前走下。
“我父王要被你活活气死了。”希瑟的座位正好在埃莉诺的身边,她坐下后埃莉诺便这般说到,棕黑色的眼睛还有几分笑意。
“他不会生气的。”希瑟对费雯南的反映无所谓,“相信我,就算他已经在心中咒骂我的父母,也不会在任何场合显现出来。”她把爱尔丝家的凤凰家徽别针别在金雀花的一侧,“我母亲毕竟姓爱尔丝。”
埃莉诺轻轻的笑了。
她突然觉得头上一轻。
希瑟把她的王冠摘了下来,用手理了下埃莉诺那头金色丝绸般的长发,才给她戴上,“求你把它戴正了。”她嘟囔了一句,“歪的很厉害的。”
埃莉诺摇了摇头,“强迫症。”
这时候法师结束了冗长的致辞,钟声敲响,九点整。
第一场,兰齐玛琳公爵小姐对国王的私生子,艾格——曾经炙手可热的储位人选,直到他生母与劳伦斯亲王的艳遇爆出来那一天。
兰齐玛琳的个子并不高,但身材苗条,圆脸,五官线条柔和,杏仁状的蓝眼睛,穿着银色的锁子甲,披着黑色的披风,提着长剑走了进来。
艾格很简单的拎着□□,他相貌还算英俊潇洒,起码脸能够让颇多女子倾倒,跟兰齐的全副穿戴相比简单的太多,他穿着的是长袍礼服。
玛德琳换上了银灰色的礼服,提着法杖,款款从看台上走下,圣伊夫林的最高审判长跟在她的身后,她每走下一层看台,那一层看台的人肃然起立,致以最高礼节。
“听说她的父亲是卫兵,母亲是宫中的一个侍女,不是女伴的侍女?”安妮问乔治亚娜。
乔治亚娜八卦了起来,“我是这么听说的,她出身并不高,但是很有才华,魔法造诣很高,嗯,很能打,得理不饶人水平据说堪比安朵美达那家伙。”
“后一句重点了。”安妮哈就笑了。
希瑟很无奈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女伴一眼,“我特别想一人给一巴掌。”
“给个地方坐,公主你们两个挤一挤。”乔治亚娜撒娇说道,“反正现在没人看,到第二轮的时候你就得去换衣服,我们又不想站一天。”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角斗场上。
希瑟瞪了她们一眼,“简直受不了你们。”埃莉诺往旁边挪了挪,她起身坐过去。
这时候已经结束了冗长的宣誓。
玛德琳退开半步,提起法杖划出弧线,“请。”
兰齐与艾格两人先握手,之后背对背,计数开始向不同方向走去。
“五,四,三,二,一。”审判官念道。
审判官的最后一字“一”还没有说完,兰齐就已经猛地回身,她手中的长剑骤然变成巨斧,凌空劈下,声势凌厉。
艾格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武士,及时的蹲身,旋,枪划出弧线挑在斧上,借力躲开了兰齐的攻击。
兰齐并没有像一般的女子一样选择走魔法这些比较轻巧的路线,看样子是要靠武力一决胜负,她这一击的力气不小,落地的时候差点出界。一击不中的时候,她趁着自己落地的机会,鞋跟轻巧的卡在了角斗场的场沿,便借力飞身而起,直取艾格的颈。
她的招数变化不多,大部分都是靠力量达到堪称猛烈的攻势。
兰齐从艾格瞳孔里看见自己斧的光芒,有些得意,
杜丽叶夫人吓得脸色发白,直接站了起来。
艾格倒吸一口凉气,不再吊儿郎当,而是把兰齐当成一个正经对手看,斧的边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枪划出一个圆,圆的边缘很快被魔法阵覆盖,在兰齐巨斧劈下的一瞬,保护罩成型,挡住了这堪称凌厉的一击。
兰齐不得已向后翻,单膝跪地,巨斧拄在地上,才卸去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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