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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普莱斯,还能说话吗?”
全身大面积烧伤,四处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外加几处枪伤。刚被拖回“艾森豪威尔”号时——出于与苏联超级攻击核潜艇以及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出发,即将赶到印度洋的苏维埃太平洋舰队发生长期对峙的考虑,第五舰队得到了增援——外科军医几乎不能在这个汉子身上找到一块好肉,同时感叹他惊人的运气,居然没有因为冲撞导致内出圌血。
现在,还是伤病的麦克米兰大口抽着久违的烟草,点火的动作让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把污浊的绷带染得更加深色。
托阿富汗干燥气候的福,这一身创伤在颠簸的旅途中没有溃烂,要不然缺少抗生素的他现在都可以盖国旗了。麦克米兰不觉得这值得庆幸,相比从苏军的天罗地网中安然逃脱这种发生概率0.000001%的奇迹,重伤实在太渺小了。
普莱斯哼哼了两下,他的状况看起来要比麦克米兰好一些。
麦克米兰大多数的伤来自于“苏-32MF”(注1)灭圌绝圌人圌性的轰炸,也因此被爆燃炸圌弹释放的高温气体烧烤了背脊;而普莱斯遭受的重创则来自于一个凶悍的俄国姑娘。
“你得承认,就算是超人在氪石之外还有无法承受的痛苦,比方说被路易斯用镶了铁块的皮鞋重击蛋蛋……”
“闭嘴。”普莱斯知道不让这位在伤病期间化身话痨的长官住口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将会变成比战场更糟糕的噩梦;为此,他连敬语都抛弃了。
但是麦克米兰说的话他不可能当做没听见,尽管嘲笑他“遭受男人不可承受之痛”的笑话已经传到了S.A.S的BrАVo队。他也像之前数日做过无数遍的动作一样,用没打绷带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弟兄。
普莱斯赌五便士,恐怕一周内,整个皇家军队都会知道,一个号称精英的毛头小子因为拙劣的枪法而被东方的苏联大妈踹掉了子孙根。虽然事实上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苏联式步兵装甲性能卓越,而他恰恰缺乏重武器;他也只是重创而非被断根。但是谁在乎呢?那群小伙子们肯定会用各种方式调侃这个新“英雄”。
想到造成心理医生的那个女人,普莱斯恨恨地说:“下次我会瞄着嘴打,除非那个娘们能玩口衔子弹的杂技!”
“你还想要下一次?”
麦克米兰的眼神绝对真诚,那模样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这种混账使命一生一次我都嫌多。”普莱斯闭上眼说,在微光中驱赶着不断浮现的幻觉——剧烈的爆炸,倒下又站起来、仿佛不死怪物的苏军士兵,还有那个打光子弹扑上来对着自己下圌体猛踹的女人。阿富汗成功的作战行动留下的是满地狼藉,一个基地的战果换来的是认真起来的北极熊将北方残存的游击队屠圌杀一空。
他又想到在被抬上直升机前看到的景象:成堆的金属虫子翻越了山脉,用闪光的电子眼围观渐渐远去的红十字。那冰冷的凝视的尽头,又是怎样铁石心肠的恶魔呢?
阿拉伯海今日风平浪静,也是英国人预定转移回国的日子。
“看来我不用担心两位英雄的健康问题了?”谢菲尔德敲了敲门走进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真是上帝保佑,我用那个苏联军官换来的不是尸体。”
看到上船后就“失踪”的罪魁祸首,静养的麦克米兰完全没有了轻松的态度。
“如果你说的‘某个善良的上司’是那个差点被榴弹炮轰成渣的人的话,你可以自傲了,牛仔。”
“这是在表达对救命恩圌人的感激之情?”谢菲尔德装作听不到英国人的不满,走到床前敲打了下麦克米兰的肩膀,五味陈杂地说:“干得好,肉搏战中干掉四个俄国杂圌种!”
麦克米兰愣了愣神,完全不明白这个玩弄圌权势的美国佬在感慨些什么,不过既然对方做出友好而“亲切”的表态,那么他也不能再争锋相对。
“是两个,我抹了两个家伙的脖子。而且我们拿钢铁怪物没辙,只能用那位悍妞当人质。”
“是三个,外加一架武装直升机,大英雄们,你们干的漂亮!”
“嘶……”
麦克米兰和普莱斯齐齐抽了口气,脑子一转就明白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军官的用意。他和某个“神秘人”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公布,而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同样一份不能公之于众的伟业就是最好的奖圌品。
三个人脸上带着微笑,互相问候对方家属。
此时此刻,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前线指挥部。
凯恩冷着脸,目光在曾经值得信赖的副官巴拉莱卡和永远不值得新任的老滑头加里宁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期间多次停留在摆放在办公桌前的重剑、被尤里命名为“天使杀手”的神器上。
即使是将这两人切成碎片,从人工奇点的崩塌中提取的物质也不会有任何分子残留。那是名符其实的分子切割刀,和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机密设备一脉同源的神具,用来处刑两个办事不利的下属简直是对联盟无上科技伟力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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