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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嗔怪地瞪了李倾儿一眼,从她的手里接过篮子,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了。我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还以为你在讽刺我呢?我一个生死不由自己的奴才,就算见过各种好东西,那也是主人的,又不是我的。只不过和你客套几句,你就当真了?你送的东西,我当然要收下。不但要收,现在就去洗了吃了。”
“吃吧吃吧!这三样儿倒是可以直接吃,另外两样儿是稀奇的蔬菜,得煮着吃。楚楚姐姐真是客气,我们刚来就要为我们做饭。”李倾儿坏笑道。“我们是客人,总不能在这里等吃的,就由我为你打下手吧!二哥,你在这里随便坐坐,不用太客气。”
楚楚哭笑不得。她只是想去洗了樱桃送过来,怎么变成亲自做羹汤了?不过,看样子李倾儿是想单独和她说话,她也有些委屈想要倾诉。李铭炙在这里始终不方便。哪怕他是李倾儿的亲哥啉,但是也是成年男子,有些话不能在他的面前说出来。
李铭炙看着不远处,说道:“你们做饭,我去弄些柴火。”
“多谢李二哥。”楚楚优雅地行礼说道:“柴火平时有人打理,今天他们没有回来,只有麻烦李二哥了。”
李铭炙红着脸说道:“楚楚姑娘不用客气。今天是我们兄妹叨扰你了。”
“李二哥千万不要这样说。”楚楚微笑地说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每多见一次,我就多喜欢她几分。”
“你们别客套了。再客套下去,外面的天色就要黑了。”李倾儿推走李铭炙说道:“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这些柴火不够用的。”
李铭炙离开房间,李倾儿和楚楚去了灶房。
毕竟是唐家大少爷看中的庄子,这里的院子是用心建的。无论是房间里的布局还是灶房里的布局,朴素中透着精巧的心思。
楚楚拿着茄子和黄瓜犯了难。这两种蔬菜是没有见过的,她不知道如何下手。
“紫色的叫茄子,另外那个叫黄瓜。黄瓜就炒瘦肉片吧!茄子就用肥肉熬干了油随便炒炒。这两种菜都很美味,随便炒几下也很好吃。”李倾儿对楚楚说道:“我就会吃,你别看我,我可做不好。”
噗嗤!楚楚失笑。她嗔道:“我还以为你有话对我说,做菜只是个幌子,原来真的是嘴巴馋了,想尝我的手艺。我竟自作多情了。”
“姐姐别这样说。吃饭只是顺便,我是真的有话问你。”李倾儿坐在那里烧火。她不会炒菜,最近把烧火这门手艺锻炼出来了。
“你说吧!我听着。”楚楚一边洗锅一边说道。
“姐姐打算一直呆在这个庄子上吗?你现在是唐家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她上次做的事情来看,怕是一日没有除掉你,一日不会放过你。”李倾儿认真地看着楚楚。“你家少爷有心保你,把你放在这里,可是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们想动手,只要你家少爷不在,他们就会出手。更何况没有在眼皮底下,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随便下点毒,再找个地方埋了,就说你是病死了,或者摔下山死了。你家少爷就算再怜惜你,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丫头和自己家人过不去?姐姐想要守得平安,还得自己打算好,不要危险来临了再想办法找生机。”
楚楚神情黯然。她放下手里的锅铲,苦涩地笑道:“妹妹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我从小就呆在那个大宅院里,什么脏的臭的没有见过?我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在他们肮脏的手里。就算要死,我也要清清白白地死。然而我能做什么?一个下贱的丫头,难不成还要求我们少爷派人保护我不成?虽然我从小跟着少爷长大,少爷向来怜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我了解他,他也是个薄凉的人。”
“姐姐为什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里?你的性命应该自己作主。为什么指望着不相干的人?”李倾儿摇头说道。
“主家的手里还有我的卖身契,他们决定着我的生死。我也想自己作主,但是可能吗?”楚楚抹了抹泪,神情哀泣。
“为什么不可能?”李倾儿说道:“你并不是死契吧?就算是死契,你也能自己赎身。以你们少爷的品性,应该不会为难你。”
“赎身?谈何容易?以我们府里的规矩,我是府里的大丫头,怕是没有二百两是赎不出去的。虽说我是少爷的丫头,但是卖身契在夫人的手里。她现在是顾及少爷,如果不是顾及少爷,凭着她手里有我的卖身契,想杀了我还是想卖了我,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李倾儿本来不想楚楚这样的女子淹没在那个可怕的大染缸里,没有想到她的情况这样糟糕。听了她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再劝她。
以楚楚的个性,唐家是不可能久呆的。她肯定想过自己的出路。然而她没有离开唐家,并不是她留恋那里的繁华,应该是她走不了。
“你现在的问题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当家夫人不愿意放你的问题。或许能够帮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少爷。”李倾儿说道。
“别想了,他也不会放走我的。”楚楚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从小跟着他,他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你认为他可能放我吗?他对我再好,最终也会给我配个不错的小厮,以后再做他家的奴才。我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够脱离他们家的控制。”
李倾儿沉默不语。楚楚的隐忍让她明白,想要在这个古代活得肆意,一定得有自己的权利。如果没有权利,不管拥有什么样的富贵,照样会被他们制得死死的。可是,她一个农女,应该怎么去夺得富贵?她的目标是成为第一美容师,而不是与权贵打交道。
“我的事情让你跟着操心了。最近心情闷闷的,确实大病了一场。如今对你倾诉了,心里仿佛放松了许多。”楚楚微笑道:“茄子炒好了,真是香!原来山里的东西这么美味,改天我也去山里逛逛。反正这里离山不远,我还没有去见识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