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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尉吩咐了下人,闭府不见客。
太尉府书房书香之气淡渺,年画落座淡笑,“想不到秦太尉还是一身书卷之气,当真是文武双全。”
一入这书房,她一目三关,当下看得出秦太尉文才造诣不低,那墙上所挂的对子,便是平仄工整,意味深深。
秦太尉亲自动手煮茶,笑道:“年大人过奖了,舞文弄墨,下官是闲着打发时日的。”
心中虽急着想知那儿子下落,见这位向来淡定的年大人如此从容自若,心中亦安了一些,想来该是无碍。
“太尉与先帝昔日贤妃乃同乡。”年画淡唇划起了优美月弧。
秦太尉倒热水的大手一抖,险些烫了手,眼底一暗,翻了些波浪,极快又恢复平静,“年大人消息真灵通。”
这年大人既然说得出,料想是有十足把握,他索性便认了。
年画唇角月弧更深,“听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她咬了字眼,未说青梅竹马恋人,只说一起长大,算是留了颜面给秦太尉。
“叮铛”一声细响,秦太尉手中水壶碰了一只茶盏,茶盏带着热水滚落毯毡上,瞬时湿了一片,热烟飘散。
“年大人这是何意?”
秦太尉怒目圆瞪,眸中氲了恼怒。
年画明丽清眸从容慧黠,浮着点点星光彻亮,起身走到那只茶盏所落之处,俯身拾了,手中茶盏笼着一抹茶香,清清浅浅。
递与秦太尉,注视着他,清眸一扬,眸眼弯弯微微一带似笑,“秦太尉,本官与你做个交易,可好?”
秦太尉浓眉深沉,眸光迎着她,心底虽恼,面上依旧沉静,声音沉冷了些,“年大人说来听听。”
“本官只要一棵千年人参,便还你一儿。”年画从怀中取出秦江槐那玉佩,烛光下盈盈闪亮。
秦太尉脸一黑,伸手夺了玉佩,怒道:“你胁持我儿来要挟下官?就为了要千年人参?年大人,你当真是让下官意外。”
年画眸光清清淡淡,沉沉定定,由他取了玉佩,转身坐落,从容道:“本官可以帮你将那贤妃上官瑶带出宫外住着,以了太尉多年的一桩心事,你二人是同乡,日后探望亦方便许多。秦中候目前平安,他是本官属下,本官怎么会对他不利?太尉多虑了,况且秦中候武功高强,他的能耐太尉比本官熟知,本官又能将他如何呢?那千年人参乃是救人所用,还望太尉成全了这交易,对你,不会亏。”
她不想把秦江槐目前的情况告之,以免多生事端,秦太尉爱儿心切,如果照实说,说不定就得跑去失魂谷见儿子去,那她所要做的事儿,便不是那么顺畅了。
见她这般说,秦太尉眸中怒意渐退,落了坐沉眸思忖,“先将你的计策说出来再定夺。”
年画见他语气已缓,知他心有所动,当下将计策大概说了。
她不怕他会透露了出去,她手中拿捏着两条“人命”,秦江槐和上官瑶,半真半假,只有让秦江槐变成了“人质”,他秦太尉自是不敢怎样,不应也得应。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才不会登这个门。
秦太尉到底是为官多年的老人,听完年画所说,并无太大惊讶,眸光苍锐深沉的敛了,深深思忖。
总听到传闻说这太监出身的御史大夫手段有多凌厉,他总有些看不起这些宦官出身之人,今日所听所见,当真不得了,小小年纪,心智竟那么深,可谓人中龙凤,难怪裴太后会如此的看重。
“年大人需要下官如何做?”
此般说便算是应下。
年画眉间淡挑,轻声说了……
天际晨光万里,朝阳破云而出,天空炫丽多彩,年画立在京都城外,仰望晴空,煦日透过密密层层的浮云,点点光影映入她沉定的深眸中,了无踪迹。
年画记得爹爹总说,只要去做,便总会能达成,心想事成的前提是行动。
这一次,她要让那个男人知道,她年画可不是好欺负的。
回到失魂谷,年画给三水带回他念想着的赏银,也总算见到了陌离散人,满头银发,白须飘飘,道骨仙风。
“小画多谢陌离散人救命之恩。”年画跪地行了大礼。
陌离散人捋须淡笑,“无需多礼,这是你的缘份,何需客气。”
“就是,我师父甚少到那座山,那日不知怎地就去了,我怎劝师父都不听。”三水得了那么多赏银,喜滋滋的。
年画淡笑,起身。
“三水,把那些银子分一半给附近村民。”陌离散人扫看一眼三水。
“师父,我得留着娶媳妇儿。”三水撇嘴。
陌离散人拧了眉道:“这你本就不该收,救人是为了银子的吗?”
三水眼眸一垂,抿唇道:“好吧,明儿我分去。”
“陌离散人,三水单纯憨直,您别怪他。”年画道。
陌离散人眸光中闪了一丝无奈,“老夫倒不是怪他,这孩子就是憨愣,有什么说什么,尽让人操心。”
三水低着头嘟囔,“要操心您还是操心大师兄二师兄吧,我在您眼前,什么事儿都没有,哪需操什么心?”
“还说?”陌离散人冷眸射向他,“你问小画姑娘要赏银就是不该。”
“我没问。”三水辩道。
年画笑笑,“陌离散人,此事不怪三水,是我那日提的,没事儿,就当是给村民们做点好事。”
“还是你这姑娘儿考虑得周到,若是听了三水这小子的话,等老夫寻到那千年人参,便真是被动了,那东西可不是说寻便能寻到的。”陌离散人瞪一眼三水。
“三水年纪还小,陌离散人,人参在这儿,您看怎么用?”年画把千年人参交到陌离散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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