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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
这听起来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不过我也听说过,极少量的砒霜可以用,再说,指不定人家就喜欢用这原始的方法杀耗子呢?
我打开砒霜的抽屉,也是随便给他包了一包,推到他面前,他说:“不够。”
我说:“兄弟你看清楚,那可是整整一大包,你就是杀耗子祖宗也能杀死了。还要多少啊?”
当!
一锭金元宝放在了柜台上,他重复道:“不够。”
我把元宝拿起来掂了掂,很沉,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有这么一个元宝能买多少东西了,这人疯了吧?
大半夜的跑这个地方来买药,出手不拿人民币拿金子,我越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估计不是疯子就是拿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药也没啥用了,就算他下给别人能咋地,我也没含糊:“没有零钱找给你。这些都拿去吧。”
见他没反对,我把白天装包子的塑料袋掏出来,把一整个抽屉的砒霜全给他倒进去了,一边倒一边问他:“兄弟买当归干啥啊?”
男人用沙哑的嗓子缓慢开口:“我女人走了,想让她回来。”
我心想不会买玫瑰花,好歹买个暖宝宝贴片、阿胶大枣红糖水什么的吧,当归……这玩意煮了谁喝?当然我也只是腹诽,没有说出来,把东西给他包好之后,他说了声谢谢,下次有需要再来。
可别再来了。等你发现这锭金元宝值钱的时候,我还不想还给你呢。
男人走了之后,我关上了店门要睡觉,刚钻进被窝里,外面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跑出去开门的时候已经很不耐烦了:“谁啊?”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在外面咳嗽了两声:“买药。”
我打开门,老头直勾勾站在门外,两个苍老的眼睛大的吓人,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外面天色晚的缘故,他也是满身的寒气,冷得让我打了个哆嗦,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吓死我了大爷,买药啊?”
“嗯,买药。”老头站在门口不动了,浑浊的眼睛瞪着我。
我让开了一步:“外面冷,进来说话吧大爷。”
老头僵硬地走进来,走得很慢,径直朝着柜台后面的药柜走去,像是看不着柜台似的,狠狠撞了一下,他后退了两步,又朝着药柜走去,狠狠撞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赶紧过去拉住了他:“大爷你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拿,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老头也没说话,就在柜台前站住了。等我走到里面才突然开口:“我要断肠草。”
我诧异地回头,我说:“大爷,你知道那玩意儿不能吃吧?”
老头说:“我身上起了东西,要用它外敷。你给我捣碎,我带走。”
大晚上的来买药的都这么生猛吗?我赶紧拿出一些断肠草给他捣碎了,可能是没交电费的缘故,屋里没有灯,我只找到了蜡烛点燃照明,放在角落处,老头的脸半明半暗的,跟之前的男人一样看不清楚。
我给他包好捣碎的断肠草,他扔下了几张一百元大票,也没说谢谢,人就直愣愣地走了。
还好这一晚上只来了两个怪人,我再回屋里去睡觉,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我先拿出昨天的收入数钱,一打开放钱的抽屉,我愣住了,里面只有一枚金纸叠成的金元宝,还有几张冥币。
翻来翻去,没有其他了。
登时我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立刻去看昨天捣碎断肠草的那个药碗,昨晚太暗了看不清楚,此刻看起来,碗里斑驳的不是绿色的草药汁液,而是暗红色一块一块的,很像血迹。
想起昨晚那两个人的古怪行径,还有他们满身的寒气,看不清楚的长相,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同一个答案:他们都是鬼!
而我半夜不睡觉,跟两个鬼做了笔交易?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贺文修说这桩生意不会我想做的,因为这间药铺根本就不是为人开的。
鬼分很多种,大多数人过世之后灵魂应该直接离开了人世间,还有少量的灵魂有没完成的强烈愿望,就留在了人世。而这些鬼当中,有的是善鬼,只要了却愿望自然会离开,比如我曾经在医院碰到过的小女孩,她只想让妈妈早点离开那间医院。
还有一些是恶鬼,也就是通常大家说的厉鬼,这可就多了去了。整个鬼食堂的东西,张大福和他的大老婆,不都是那玩意儿吗?
如果每天晚上来买药的是善鬼还好,如果是恶鬼……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怕,而是事情的棘手程度超出了我的意料。让我接个活驱邪还好,起码对付的是一只鬼,现在我每天晚上要对付不知道多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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