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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文长叹了声,“你也觉得进城好对吧,妈是说进城凭自己的本事,她不同意我和刘知青处对象来着。”薛花花已经严肃的警告过他了,他胆敢乱搞男女关系,薛花花第一个不放过他,为了刘萌萌惹薛花花生气不值得。
“靠着对象进城不也算自己的本事吗?你想啊,多少人想生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对象都找不到呢,现在有机会摆在咱面前,咱不该白白错过这个机会才是。”陆建勋不认同薛花花的看法,结了婚就是自己人,占自己人点便宜没什么大不了的,薛花花太较真了。
凭他们自己的本事进城?等下辈子吧。
陆明文无奈,薛花花不答应他也没办法啊,总不能瞒着薛花花处对象吧,假如不小心找个孙宝琴性格的,他会被薛花花打死的,正想着,无意间抬起头,只看薛花花提着水壶端着搪瓷缸站在院坝外,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陆明文心头发紧,支支吾吾的喊,“妈,妈…你怎么来了?”
玉米搓得差不多了,院坝只留了少部分人,更多的则是去田里收割稻谷,这会儿大家伙都在静悄悄的干活,听到陆明文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是薛花花,有人故意瞟了两眼刘萌萌,刘萌萌对陆明文的心思怎样在场的人都明白,照理说以陆明文的性格,刘萌萌轻而易举就搞得定他才是,谁知任刘萌萌如何软磨硬泡死缠烂打,陆明文就是无动于衷,和以前的表现大相径庭,不用多说,肯定是薛花花跟陆明文说了什么,刘萌萌想和陆明文处对象,首先得薛花花点头才行。
“花花啊,给明文他们送水来呢,刘知青刚才递水给明文,他说不渴呢。”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故意把刘萌萌送水的事儿说给薛花花听。
陆明文紧张得站了起来,慌慌张张为自己辩解,“刚才不渴,现在渴了。”他妈送水敢不喝,吃雄心豹子胆了,陆明文三步并两步走向薛花花,弯腰拿过她手里的搪瓷缸,小声说道,“妈,她送的水我故意不喝的,咱自家有水,凭什么喝她的呀。”
薛花花不喜欢他和刘萌萌牵扯不清,他先把话说明白了,免得薛花花误会什么,说这话的时候,陆明文脸上颇为得意,幸亏他没被刘萌萌感动而喝他的水,否则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薛花花像看傻子似的看他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喝吧,喝了努力干活。”
“哎。”陆明文喜滋滋灌了几口水,留下小半给陆建勋,和薛花花说起孙宝琴离婚的事情,陆建设问他孙宝琴的娃儿是不是他的,陆明文听得云里雾里,他和孙宝琴早离婚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妈,建设叔说孙宝琴爸是赖皮鬼,没准会死赖着娃儿是我的,要我早想办法,你说咋办啊?”
他和孙宝琴离婚后就没来往过了,孙宝琴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听别人说的,好端端的咋突然又说孩子是他的了?
陆建勋走过来,捧着搪瓷缸大口大口喝水,完了说还要,薛花花把水壶给他让他自己倒,余光撇着愁眉不展的陆明文问,“孩子是你的吗?”
陆明文吃惊,“怎么可能是我的?我受伤后她就回娘家去了,连面都没见着,哪儿来的孩子?”别以为他蠢得什么都不懂,那孩子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是孙宝琴和赵武斌乱搞怀上的。
“不是你的有啥好怕的,孙永昌不想要孩子扔河里就是,跟咱没关系。”她半点不心虚,孙永昌有脸过来,她就好好跟他理掰理掰。
有薛花花顶着陆明文安心多了,听陆建设说,孙永昌跟赵彩芝娘家人没什么区别了,为了吃口饭什么都做得出来,好比他回生产队后没地儿住没地睡,天天守在孙队长院坝里哭,哭儿子儿媳不管他死活,哭赵武斌狼心狗肺要离婚,堂堂老爷们,把自己折腾得跟泼妇似的,孙队长私底下找孙成功兄弟两聊过好多次,兄弟两硬是不肯把人接到自己家里,顶多送碗吃的给孙永昌,其余啥都不管。
陆建设让他提防些是对的,孙永昌正到处想办法耍赖呢。
不得不说,孙永昌的为人被看透了,赵武斌和孙宝琴离婚的事儿不可挽回后他就寻思着找下家了,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陆明文,赵武斌一口咬定孩子是陆明文的,还指着孩子的鼻子嘴巴下巴说像陆明文,不知是不是看久了的缘故,他也觉得孩子像陆明文。
真要是陆明文的娃儿,他就翻身了。如今的陆明文今时不同往日,厉害着呢,家里不缺粮食不缺钱,自己是他老丈人,要他贴补点粮食无可厚非,像陆德文不就常常给赵家送粮食吗,陆明文孝敬他是天经地义的。
故而,在生产队找了两圈都没找到孙昌林后,他决定带着孙宝琴和孩子来仁安村生产队找陆明文,路上,他反反复复向孙宝琴确认,“宝琴啊,孩子是明文的吧?生产队好多人说瑶瑶像明文,你是不是记错了?”
低头走路的孙宝琴没吭声,掂了掂背上的孩子,沉默的往前走着。
“宝琴啊,赵武斌就是只白养狼,想以前我对他多好啊,为了他还把成功他们撵了,到头来如何,他还不是说离婚就要离婚,依我看啊,还是明文靠谱,你俩处对象的时候他就天天往咱家跑,脏活累活没少干,瑶瑶如果是他的孩子,他绝对会跟你复婚的。”
背上的孩子听得懂些话了,听孙永昌说到赵武斌,她扯了扯孙宝琴的衣服,“妈妈,爸爸,爸爸,找爸爸。”
孙宝琴抬头,愣愣的看了孙永昌眼,“爸,孩子是谁的咱不是都清楚吗,真要是陆明文的种,你觉得赵武斌会答应跟我结婚?”赵武斌又不是傻子,咋会帮别人养孩子,况且瑶瑶明明长得像赵武斌,赵武斌为了离婚乱找借口而已,想到自己当初嫌弃陆明文窝囊没有主见如今又死皮赖脸的纠缠过去,孙宝琴心里不是滋味,“爸,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赵武斌离婚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不答应,他就离不了,而且以他现在的情形,压根出不了农场,我和他是扯了证的,离婚要去公社找干部签字盖章,只要我不去公社……”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离婚还不是他想离就离的,他是城里人,将来回城分分钟就能甩了你,你再不答应又咋滴?听爸的话,先找条退路,明文要是肯承认瑶瑶,你还管赵武斌干什么?”陆明文耳根子软,孙宝琴肯低声下气说几句挽回的话,陆明文有可能回心转意。
孙永昌心里不是没有成见的,见识过赵武斌翻脸不认人的手段,他有多了个心眼,先试探试探陆明文的态度,如果陆明文肯承认的话他们全家都能度过眼下的难关,陆明文不承认的话,他还带着孙宝琴她们回农场,一天没离婚,赵武斌就是他女婿,赵武斌胆敢不认,他闹得他一辈子都回不了城。
别以为他是乡下泥腿子什么都不知道,赵武斌是去农场改造的,表现不好落下什么案底,前途啥的都没有,得在农场待到老。
他啊,有的是退路。
孙宝琴又不说话了,离仁安村生产队越近,她心里越忐忑,忐忑之余,又有浓浓的不甘,她和陆明文结婚时孙家的条件比陆家好太多,才几年光阴?就被陆家比下去了,陆家有薛花花,风光无限,哪怕在农场都能听到薛花花的事迹,农场的人把薛花花说得神乎其神,光是打鬼子就有很多版本的故事,更别说养猪扫盲了,薛花花在农场的人眼里好比天上的菩萨,下凡拯救人民的。
孙昌林见识过薛花花收回来的玉米,边想着事情边往回走,刚拐过片玉米地就看见孙永昌迎面走来,他皱了皱眉,“孙永昌,你们去哪儿呢?”
还真想借孩子的事儿敲诈敲诈陆家人呢,孙昌林心头鄙视不已,心想他孙永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形,这副模样想敲诈薛花花,不被砍死就算他命大。
孙永昌没料到路上会碰到生产队队长,哭臃肿的双眼泛着青色,尴尬的打招唿道,“队长,难怪在村里找不到你,原来你走亲戚去了啊,你是去哪儿了啊?”说着,他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处,“我和宝琴去仁安村生产队找瑶瑶亲爸。”
孙昌林撇嘴,“孙永昌啊,不是我帮理不帮亲,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德行了,瑶瑶是谁的孩子你做外公的心里会没数?亲爸,她亲爸在农场改造呢,你去仁安村生产队做什么?”孙昌林和孙永昌从小就认识,可以说玩着长大的,不敢相信孙永昌有天会堕落到如此程度。
“不是,瑶瑶是明文的孩子,你看她嘴巴和下巴,跟明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陆家的种他不能不认。”
孙昌林翻了个白眼,“瑶瑶像谁是明摆着的事儿,你以为薛花花她们好煳弄啊,听我一句劝,别丢脸了,把以前的房子打扫出来住着,找亲戚朋友借些粮食暂时吃着,趁着农忙多挣点工分,慢慢的日子就好起来了。”孙永昌的房子还能住人,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还在,很快就能缓过劲来的。
“队长,你不能这么说啊,瑶瑶是明文的娃儿,他当爸的看一眼就知道。”明明有人能依靠,他为什么要吃苦受累啊。
看他执迷不悟,孙昌林懒得多说,“随你的便吧,明文妈是什么性格整个丰谷乡公社的人都知道,得罪她谁都救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我自个儿回去了。”薛花花要是好惹的,小偷就不会怕得绕道走了,孙永昌不信他的话,待会就得遭殃,见孙宝琴面有恐惧之意,他劝道,“宝琴,你还年轻,即使离了婚还有机会嫁人,如果跟着你爸胡来闹出什么事,叔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明文以前对你咋样你心里有数,离婚这么久了还来纠缠,良心上不会亏吗?”
平心而论,陆明文对孙家人没话说,天天帮孙永昌他们干活挣工分,完了还帮忙烧火做饭,孙宝琴有什么吩咐,他随叫随到,哪怕后来孙宝琴不知足给他戴绿帽子,人家也没上门大吵大闹过,只要回了彩礼就算完事,这件事换作其他人,不流点血绝对收不了场,时隔三年,孙宝琴好意思吃回头草吗?
孙宝琴被说得面红耳*,“昌林叔,我找陆明文不是为瑶瑶的事儿,而是有其他的事儿。”嫁给赵武斌没多久孙宝琴就后悔了,只是硬咬着牙不肯说而已,没有赵武斌的对比她感觉不到陆明文的好,有赵武斌衬托后,她才隐隐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有句话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她是来给陆明文认错的,没想把瑶瑶栽赃到陆明文头上。
“你心里明白就好,生产队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孙昌林可不管她们去仁安村生产队是做什么的,反正以薛花花的性格,吃不了亏就是了。
孙昌林离开后,孙永昌不高兴的瞪着孙宝琴,“你什么意思,你找陆明文有什么事?不是说好瑶瑶是明文的种吗,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瑶瑶明明是我和赵武斌生的,怀孕的时候陆明文受伤躺在床上啥都不知道,仁安村的人都清楚状况,你硬说瑶瑶是明文的,没人会相信的。”丢下这句,孙宝琴气冲冲的往前边走,“你要丢脸我管不着,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孙永昌气得跳脚,“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你还跟我发起脾气了,当初谁说接我去城里享福的啊,为了你,我把你大哥他们赶出家,你现在跟我唱反调了?”孙永昌觉得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孙宝琴和赵武斌害的,要不是他们两口子,自己何至于成为生产队的笑柄。
越想越气,孙永昌折断旁边地里的玉米杆就往孙宝琴身上挥了去,“敢冲老子大吼大叫,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连个男人都管不住,活该赵武斌跟你离婚。”
玉米杆落在孩子身上,惹得孩子嚎啕大哭,孙宝琴拔腿就往前边跑,孙永昌更是来气,骂骂咧咧的追在后边,仁安村生产队的人认识孙永昌,见父女俩在小路上追赶,不由得冲孙永昌喊,“孙永昌哟,你打女儿别打到我们生产队啊,要是打死人,我们生产队还不得被你连累哦。”
有听说孙家事情的人猜到两人来的目的,不留情面的嘲笑孙永昌死猪不怕开水烫,“孙永昌,你外孙是谁的都不知道,你咋当外公的啊,你要真看不出来,把孩子抱过来我们给你看看她像谁。”
“是啊是啊,抱过来我们看看。”
听到众人调侃的声音,孙永昌脸都青了,加之他常饿肚子体力不足,跑了段路后头晕眼花,不得不停下来,小路两边是玉米地,只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杆在地里,散发着浓浓的热气,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股坐在滚烫的地上喘气休息,厚脸皮回道,“我外孙是明文的种,宝琴和明文离婚前就怀上了的,不信的话你们去公社医院问,医院的医生有记录。”
呵呵,够不要脸的,谁不知道孙宝琴给陆明文戴绿帽子了啊,孙永昌好意思说这种话?
“孙永昌啊,你这话我真听不下去了,孙宝琴怀孕那会在娘家住着吧,明文可是在家里养伤呢。”那时候陆明文他们都受了重伤下不了床,孙宝琴不在家分担家务就算了,跑回娘家和赵武斌乱搞男女关系,就没见过如此水性杨花的人,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家宝琴给明文戴绿帽子的事大家伙都清楚,你好意思赖在明文身上吗?”
“对啊,搞大肚子后兜不住了,逼着明文离婚,可怜明文那时候伤没好,媳妇跟人跑了,他想找对方报仇站都站不起来。”
“孙永昌啊,那孩子赵武斌不认,会不会是你女儿跟其他男人生的啊,她那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会不会没跟你说实话啊……”这话的内容太过丰富,田里干活的男人们兴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孙永昌,说的话有多难听,给孙永昌出主意,让他挨个挨个把生产队的男人问一遍说不定就找不到孩子的亲生爸爸了,无论孩子是谁的,绝不可能是陆明文的。
孙永昌气得脸色铁青,想反驳几句,偏偏胸闷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许久,怒气冲冲走了。
陆德文也在田里,看孙永昌朝着猪场的方向去的,跟旁边干活的人打声招唿就奔了过去,孙永昌走投无路逮着谁敲诈谁,西西和东东在猪场呢,万一孙永昌狗急跳墙伤害西西和东东怎么办,亦或者他妈对孙永昌忍无可忍,直接拎刀砍死他怎么办?
陆德文火急火燎的跑向猪场,心扑通扑通直跳,本以为会看到双方打架僵持不下的局面,谁知被猪场里的情形惊呆了。
孙宝琴抱着孩子站在阴凉处,孙永昌则瘫坐地上,脸色惨白朝着猪圈哭天抢地,声音沙哑的呐喊,“亲家啊,我没有教好宝琴,让她做了错事啊,都是我当爸的错,当初不该纵容她和赵武斌那个死杂种来往的,赵武斌哪儿有明文好啊,明文总是叔叔前叔叔后的喊我,无论刮风下雨都来帮我干活,我心里当他是自己儿子,真心实意把宝琴嫁给他的,谁知道,被赵武斌的花言巧语骗了,赵武斌骗得我好苦哦,骗了我家宝琴,骗了我家粮食,还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啊……”
陆德文有点回不过神,眨了眨眼,慢吞吞走向檐廊上看书的陆红英,小声问,“他咋了?”不是说讹诈他们的吗,看模样,不像啊,哪儿有讹诈人表现得如此低微的?
陆红英神色淡淡的,“被咱妈吓着了呗。”孙永昌前脚踏进生产队的地皮,薛花花后脚就收到消息了,她妈啥也不干,就拿着竹竿站在猪圈外,时不时拍几下竿子,拍得啪啪响,孙宝琴到了后,唯唯诺诺放下背后的孩子站在角落里不吭声,估计猪圈里的猪打架,她妈就骂了几句,顺势又拍了几下竹竿,孙永昌到了后,双腿发软,直接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了。
陆德文似懂非懂的点头,拉过西西和东东,“你们待在这边,小心坏人把你们抓走。”孙永昌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万一发起疯来伤到孩子怎么办,他劝陆红英,“你也小心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孙永昌恐怖得很。”
陆红英面无表情倪他眼,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半晌才道,“你读的书都吞进肚子里去了吗?”孙永昌真有那个胆儿,赵武斌早被他治得死死的,哪儿敢猖狂到离婚,追根究底,还是孙永昌太胆小怕死的缘故,她就不信,孙永昌拿出拼命的架势跟赵武斌打架,赵武斌真敢打死他。
陆德文低头瞅了眼平坦的肚子,笑了笑,“书不是吞进肚子那是吞进哪儿?”
陆红英语噎,凳子上坐着的西西也抛了个无语的眼神给陆德文,陆德文不明所以,“咋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说错,你说的都是对的。”她就奇了怪了,月月考试陆德文他们成绩都很不错,课外书也读了些,为什么成绩长进脑子一点都不长进,真的是像她爸的缘故?想到这,陆红英无比庆幸自己像薛花花,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陆德文思考陆红英话里的意思,谦虚道,“咱妈说的才是对的。”
陆红英不说话了,眼睛平视着前方,不想和陆德文多说。
院坝里,孙永昌还在哭,“亲家啊,我家宝琴她知道错了啊,她说还是明文对她好,还是你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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