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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世廷慢悠悠道:“是来催促关于秦尚书的事?怕本王食言,害你嫁给那老头子?”明知道她想要问的不是这个,可不知怎么的,竟难得的想逗她一下。
侯府那天后,云菀霏名声丢尽,想要嫁进名门朱户当正妻几乎再无可能,只能一心塞给慕容泰了,云菀沁听说爹日日去归德侯府,私下央求慕容老侯爷,让慕容泰与云菀霏结亲,如此一来,才能勉强挽回丢了的面子,云菀霏也不至于没归属。
可据妙儿打探回来,慕容老侯爷次次都托病托忙,并不理睬爹。
如今爹一个头两个大,只想着如何解决云菀霏的问题,暂时没心思管秦立川和自己的事情。所以云菀沁也不急,笑笑:“小女子既已经将事托付给秦王了,便不会操心,秦王是皇家人,怎么会食言。我这次是为别事而来,”顿了顿,目光泠然,“几天前,我惩治了一名狂妄家奴,家奴临终前说有遗言带回给我继母,可秦王的属下套出那遗言,并将我家那名管事人给赶跑了。小女子左思右想,这事跟秦王没有关系,那名侍卫大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多管闲事?”
夏侯世廷虽倒立着说话,也没有半点气促:“若是本王那下属没多管闲事,没将管事人放走,云小姐那名家奴的遗言,早就到了云夫人的耳朵里,现在,云小姐恐怕是一身麻烦了吧。”
云菀沁心中一动,果然,陶嬷嬷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却岿然不动:“那么,就先谢谢秦王殿下了,现在可能告诉小女子到底是何事了吗?”
室内静若无人,热水渐凉,白雾散去。
夏侯世廷手肘一弯,站立回来,拂了拂袖子,回到竹榻上坐下,精神更加充沛,声音格外清晰:
“老婆子说,当年有一夜偷偷去你娘亲院子中,看到你娘亲屋里,有陌生男人声音和身影,——那人却不是你爹。”
云菀沁楞住,这是在说娘偷男人?
“不可能!”她不相信,“陶嬷嬷当年一心想扳倒我娘,让白氏上位,如果真有其事,这么好的机会,她当时为何没有揭发?”
夏侯世廷瞟她一眼:“你当她不想?官宦人家后院争宠的事,云小姐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她一个奴婢,半夜三更去你娘的院子,你当会是什么好事?她若是揭发你娘,别人问她如何知道,她也会倒霉,故此才不情愿地瞒下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目光沉了一点:“那老婆子刁精得很,后来试探出,你爹居然也知道你娘与男人幽会的事。家主都没有声张,她自然更是不敢多说了。”
云菀沁大脑有些乱,夏侯世廷的意思是,娘有情夫,爹是知道的。
所以说,爹宠妾灭妻的原因,除了白雪惠勾引,也是因为恼怒娘背着自己偷人,给他戴绿帽子?
不,有疑点……这事对于男子来说是奇耻大辱,爹就算怕丢脸,也完全可以找藉口休了娘,依爹的性格,就算不休弃,也不会给娘好脸色。可后来那几年,爹虽然独宠白雪惠,再不进娘亲的屋子,却还是处处顺着娘亲,不无敬重!
娘亲逝世以后,更是被风光大葬,进了云家祖坟。
退一万步说,如果娘亲真的做了有辱夫家的事,舅舅责骂爹不该冷淡妻子时,爹完全可以将娘与外男有染的事搬出来反驳、堵舅舅的嘴,可他一字未吐!
这完全不合爹的性格。
不过,这事确实严重,幸亏被秦王派人拦了下来。若是被白雪惠知道了,传到了家门外,娘亲和她的名声便全没了,说不准还有人会置疑她与锦重是否是云家的血脉,两姐弟也许会成野种。就算是净身出户,被人赶出云府,也是有可能的!
夏侯世廷看着她身子微微打着颤儿,能猜到她此刻天人交战。
他莫名抬起手,滞在半空又有些自嘲,收了回来。这是想干嘛?拉她坐下来吗?倒立的时辰不够,毒素攻脑了?要不,再去倒立一会儿……
正在这时,云菀沁定下神,望着他:“秦王……”
夏侯世廷眉一挑,不会又要找自己帮忙吧,自己长得像有求必应的活菩萨?
果不其然,她粉唇一启,也不见外:“劳烦秦王帮我查一查,那男子到底是谁。”
她不信娘真会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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