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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六月,骄阳似火,五彩光芒洒遍大地,苏五姑娘逝去的忧伤渐渐远去。苏瑾妍小腹微隆,害喜的征兆越发明显,终日没有胃口,对气味又格外敏感,夜晚总是睡不安稳,这可折腾了整个萧府,连萧寒都心疼的要紧。
是日,旬王府遣人来请,称是苏侧妃思念闺中姐妹,又逢孕期,邀萧少夫人前往。消息传到苏瑾妍耳中,她身子微颤,那份被压下的阴影与恐惧又涌上心头,她当下面色微白,僵在原处。
闻声而至的萧寒见状,自知晓妻子不愿再踏入旬王府,且他亦放心不下,便欲要回绝。前来传话的是萧夫人跟前的年妈妈,面露为难地望着世子爷同少夫人。待等到了闵瑞堂,裘氏望着携手的年轻夫妻,知晓自因上回萧玉滢的邀请惹得不快,故而主动提出,说是亦要去旬王府探望王府,三人同往。
坐在车厢,苏瑾妍迟疑着开口:“如此,是否太小题大做了?”
苏瑾媚寻自己,她却连丈夫、婆婆都带上了,可见是防备至极。然她现在只有腹中孩儿,若再有差池,苏瑾妍不敢想象。
萧寒搂住她让她靠在怀中,安慰道:“没事的,再说母亲亦不放心。”他说着伸手抚上她脖颈处的淡印,“虽说这回是苏侧妃相邀,但我可不敢让你独自去王府。”
苏瑾妍眼眶微润,含糊着应声。
其实,不管是萧玉滢,还是苏瑾媚,终究都可以是那人打出的幌子。
至王府,自是先在厅堂见过正妃萧玉滢。后者乍见这般场面,内心不由生出悲哀,苏瑾妍来王府,明知有身为萧府姑aiai的自己在此,可见对她的极其不信任。
其实,这段时日,萧玉滢皆不敢再回国公府。虽然她知晓以自己的身份,萧府不可能给她摆冷脸,但终究已经与从前不同了。都到了这种份上,萧玉滢遣人去请苏侧妃,苏瑾妍便在这与她相谈叙旧。
出阁前两人也不见如何亲密,苏瑾妍的话不多,对于她的热情更是淡淡回应,只在心中疑惑:前世,她不该这般早诞子的。
或许命运轨迹的变化,连这个都提前了吧?
六月中旬,是萧二姑娘出阁的日子。
国公府里各处洋溢喜气,众婢仆衣衫轻薄地忙碌穿梭,身为少夫人的苏瑾妍因为有孕在身,萧夫人格外关怀,生怕她累着并未予她多少任务,不过陪着夫人姑娘们说话。
她的身子渐重,走多了便觉得乏累,宴席后与众人在花园中作陪了会,茉莉上前提醒该回院子服药,便歉意告辞。她原就未到生产的年龄,又因骨骼太小,这阵子每日均服强身的补药安胎。
才拐进住所的小径,人烟方稀,便看到个挺直的身影立在路前。苏瑾妍内心咯噔,原安胎期极力培养的好心情,顺势跌入深谷,不存丝毫。
茉莉乍见主子神色僵白,不解地望向正望向渐近的华服男子,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虽然旬好来国公府的次数少,但府中奴仆皆是识得的。
“少夫人。”他的声音低沉微哑,眼神却瞬也不瞬。
苏瑾妍在衣袖下的双手握紧,听得他的称呼,忙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他的眼神变得深而悠长,炯炯生辉,不移分毫。
苏瑾妍欲择路离开,却被他唤住。
意思很明了。
背对的苏瑾妍深深闭眼,他能不顾婢仆这般拦截道路,自是下了决心要见上一面。
躲不掉吗?
她心起无奈。
好在后面跟着的是茉莉与金铃,皆是自己的人,左右遥望,亦不知是否他事先安排,竟是见不着人影。叹息,摆手,令两个满心疑云的人退下,后退了步子望向眼前的男人。
旬好的目光便落在她的隆起的小腹上,往前两步冷笑道:“你竟是这般若无其事?”
她只盼平安将孩子生下来,日子亦有忧愁,担心事情提前被暴露。故而,对于旬王夫妇,她厌恶怨恨的同时,亦担忧畏惧着。
苏瑾妍没有答话。
旬好则复往前两步,“便是今朝形势,你都不愿离开他?”
苏瑾妍侧首,冷漠地答道:“我既然嫁给了他,自当是萧家妇。”
话落,下巴处袭来疼痛,近在咫尺的容颜上透着怒意,“你便这般舍不得他,难道于我就真的只有利用?苏瑾妍,你倒是真绝!”
苏瑾妍则后退两步,扭头别过视线不去看她,忍着下巴处的疼痛回道:“我是舍不得萧寒,他是我的夫君!至于你,我何曾利用过你的感情?是你太自负,当初本就是你说我心里如何有你,待我想明即刻与你解释,便是怕误会。真是好笑,我苏瑾妍又有利用你为我做了何事?”
她说着冷嘲地瞥向他,语气敌意道:“我绝?旬王爷,二殿下,是你不择手段还是我卑鄙?你这般毁人妻子,现在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为客,竟是没有丝毫心虚。”
双目无情,显露恨意,她竟是绝情如斯!
旬好步子后退。
半晌,似有不甘地往前两步,拽紧了她的胳膊就道:“不谈那些,然现在呢?明知与我发生了那种事,还能和他出双入对,你便真的当做任何都没发生,想隐瞒他一辈子?!”
提起这个,苏瑾妍则奋力甩开他的手,且恨且怨地瞪着他,“这是我的事,不劳王爷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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