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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转眼之间,韩嫣又变得很“阿嫣”了。
他为毕夏震,仿佛真的与对刘彻并无二致,考虑得很周全。
首要一点:
“你和你的皇后殿下,相处得很愉快?”
毕夏震正大口喝下最后一点面汤——
果然鸡汤和面食就是绝配,即使是汉代粗糙的面饼,用鸡汤煮出来的味道也真心绝了!
陶醉回味三秒,掐住要继续回味二十一世纪用添加剂、提味剂加持出来的各种美食的念头,止住诸如
“尼玛那会子还觉得添加剂各种不健康,为了体育生涯各种忍耐,结果没有了之后才觉得,即使不健康,美味便足矣啊!谁说纯天然就各种好?来试试连白糖都没有的甜点怎么吃!”
之类的吐槽,毕夏震抬眼看韩嫣:
“啊?”
茫然一小会,才想起来“你的皇后殿下”代指自己那个世界的陈阿娇,不禁抹汗:
“都说了我不是刘彻,之前那番话只是故意误导你的啦!我才没有皇后哩。”
小爷我连女盆友都木有好咩?还皇后!
可惜韩嫣根本不信:没有皇后你能和阿娇姐姐相处得那么自然?
不过既然眼前这家伙扮演什么“毕夏震”、“真陛下”的,假装不是刘彻还玩得挺高兴,韩嫣也不去戳穿他——
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毕夏震、真陛下嘛,我只是不碍大局懒得管你怎么玩而已!
反正到底谁是真陛下,也该是等阿彘回来之后,让他自己和你争的论题。
这么想着,韩嫣就很纵容地换了个问法:
“好吧,你没有皇后——
你和阿娇姐姐关系不错?”
毕夏震皱了皱鼻子。
这个问题,他已经和韩嫣强调了很多次。
可谁让他那名字实在太有内涵,之前又太自作孽了呢?
也只得耐心澄清:“我原并没有阿娇姐姐。”
又道:“但这不是接收了你家刘彻的记忆么?她虽然凶了点……”
说着,摸摸脖子,虽然脖子上已经没有痕迹,他却还是心有余悸:
“第一回见面就挠了我一脖子。但不管怎么说,我有事情的时候,她还是肯站出来维护我,我总要念着她的好。”
韩嫣越发理解、点头。
可不是么?阿彘和阿娇姐姐初见面那时候,他还不是阿彘的伴读,可后来也听说啦!
当时阿彘还不满周岁,走路都不稳当却已经能跌跌撞撞跑得飞快,力气也远比寻常孩童大不少,又还保留着一般孩童爱金爱红的性子,第一次见到娇翁主,就不知死活硬要去拽她那小丫鬟上系着的金铃铛,结果被更加彪悍的娇翁主挠了一脖子……
太后殿下现在暗地里说起来,还各种不忿呢!
倒是阿彘,虽然小气了点儿,却不是很放在心上——
虽然不排除他根本不记得不满周岁时的事情,但后来记得的还有很多次。
韩嫣相信,阿彘再小气,他对外人或许连给弹了一指甲都会记一辈子,只要有机会就乐意让敢弹他一指甲的家伙各种倒霉,可对阿娇,嗯,只要阿娇不触及他的底线(皇权等),阿彘还是会宽容些的。
这么一对照,韩嫣越发相信毕夏震就是刘彻,虽然不是阿彘,却肯定也是刘彻。
看到韩嫣的眼神,再提取出刘彻婴孩时光某些“美好回忆”的毕夏震瞬间秒懂。
虽然他根本不想懂,还很想尔康手呐喊一回“完全只是误会”,可韩嫣肯定不会相信的……
毕夏震只能默默为这巧合泪奔,连去问一问陈女士“为啥都爱用猫爪印给人当见面礼”也不敢。
陈女士太彪悍。
解释为啥同一个皮囊能在相隔二十几年后,收到同一个人的第二份“见面礼”,也是个大麻烦。
毕夏震只能默默咽下逆流的泪水。
队友强大是好事(例证:前几天长秋殿中被噎得无言以对、连晕倒都不敢的王太后),
只不过,好事的代价必须是,有默默咽苦水的肚量。
毕夏震觉得,之前还觉得两碗鸡汤面不够饱肚、现在却给苦水撑到喉咙口仍忍住没吐的自己,就很有肚量。
有肚量的男人很辛苦。
可有肚量的男人,那收获也是杠杠的。
韩嫣不相信毕夏震坦白的大实话,但他确实是在很认真地为他打算:
“不管你原本和阿娇姐姐关系如何——
哦,好吧,不管你有没有皇后和阿娇姐姐——
现在要紧的是,你对阿娇姐姐的态度不太对劲。”
韩嫣看着毕夏震,坦诚:
“阿彘总是要有几个皇子的,后宫也总是少不了宠妃的。
你乐意亲近皇后殿下,对我来说,若不考虑其他,那样总比你宠着其他人好些。
至少皇后殿下曾经还是阿娇姐姐,如今再不亲近,真遇上长秋殿那种事,她听说了,好歹还愿意护我一护。
而其他人,尤其是卫氏……
卫青很有潜力,可惜将他姐姐荐给阿彘的,却是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是王太后的长女,也是刘彻的亲姐姐。
她对刘彻或许也不错,但对韩嫣这个让王太后恨得要赐死方休的外臣,还能是什么态度?
韩嫣在陈阿娇和卫子夫之间偏向陈阿娇,再正常不过。
毕夏震也明白这一点,他不明白的只是: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觉得我对阿娇姐姐太好了?”
韩嫣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疑惑,叹了口气,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为什么不好太亲近阿娇姐姐,还用他说吗?
他可不相信这个“真陛下”会不明白。
不管是哪个刘彻,心中对阿娇姐姐的忌惮,肯定都是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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