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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躺在红绸上,两只蝴蝶硬生生被人折断一只,那里的断痕很清晰,一眼就能分辨出。
赵玠脸色沉了沉,执起来问道:“谁弄坏的?”
魏箩顿了顿,旋即摇头说不知道。她原本想说李襄的名字,然而一想,事情尚未查证之前,贸然指证并不好。万一有人问她有什么根据,她说凭的是自己的直觉,那样岂不是太草率了?她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到时候让李襄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赵玠与她一同走入殿内,把方才后殿伺候过的宫女太监都叫到跟前,把盒子扔到众人面前,面色不善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后殿的宫女太监各个都不知情,面面相觑,还当误了天玑公主的笄礼,一个个面如死灰,扑通跪在地上认罪:“奴才不知……靖王殿下明察……”
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更冷了一些:“连个簪子都看不好,留你们还有何用?”
众人闻言,各个惊恐地呼喊冤枉,磕头求饶。
这么问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泄愤。这么一来,非但找不到罪魁祸首,反而还便宜了李襄。
魏箩想了一想,把方才递给她盒子的宫女叫到跟前问了一遍:“方才我离开的那段时间,有人碰过这个盒子,或是谁来过后殿么?”
宫女仿佛看到一线生机,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遍,实话实说道:“没看到有人碰盒子……倒是汝阳王府千金和镇国公府的二姑娘来过一趟。”
李襄和高晴阳……高晴阳跟她无冤无仇,应该不会故意害她。李襄就不好说了,她大概巴不得她出丑,然后被陈皇后降罪吧。
可惜李襄千算万算,绝对算不到赵玠会送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簪子。
想起那个簪子,魏箩心里隐隐有些舍不得。别的不说,光凭那簪子的模样她就挺喜欢的,确实很漂亮啊……
若真是李襄做的,她一定不能便宜了她。
魏箩思忖一番,决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她没有让赵玠插手,盖因赵玠是个男人,战场官场上是他施展拳脚的地方,女人的战争若是也把他牵扯进来,那就显得小家子气了。而且她已经想好了主意,如何让李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既然敢暗中给她下绊子,就该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
笄礼结束后,赵琉璃向人打听了魏箩的去处,忙不迭来到后殿。她早已把金丝蝴蝶梅花簪收了起来,亲自还回魏箩手中,责怪不已:“阿箩,你当我不知道么?这个簪子不是我的,是我哥哥送给你的……”
她们站在一扇紫檀木天然嵌象牙屏风后面,说话声音放低了一些,是以不担心被人听到。
魏箩微露诧异。
方才笄礼时,她知道她认出了这个簪子,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还给她,她都做好了不要这个簪子的准备了!
赵琉璃见她不接,便握着她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回她手上,一边说一边往另一边的赵玠身上瞥去,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轻轻地说:“你别当我不知道,这个簪子从一开始我哥哥就命人打造了两个。一个给我了,一个是留着送给你的,你这个比我那个精致多了,我虽然觉得我哥哥偏心,可是我也不能要你的东西呀。”
何况魏箩是她的好姐妹,她才不会跟她计较那么多呢!
说罢,把手一伸,笑盈盈地问:“我把你的簪子还给你了,那我的呢?”
魏箩没有瞒她,把她的簪子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来,坦诚道:“你的这个被人弄坏了……我当时没别的办法,才拿这个顶替的。”
赵琉璃接过去一看,吃惊不小,“怎么少了一只蝴蝶,摔断了么?谁摔的?”
魏箩摇头,“不是摔的……”顿了顿,敛眸慢慢道:“若是没猜错,应当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赵琉璃睁大眼:“什么?”
她不傻,认真想了想,很快就能想清楚其中的门道。忙又问道:“阿箩,是谁要害你?”
魏箩道:“我心里怀疑一个人,但是还不知道是不是她。”
说罢,附耳对赵琉璃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声音极轻,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内容。
*
另一边,昭阳殿内。
笄礼结束,命妇贵女们向陈皇后告辞,纷纷走出昭阳殿,各自出宫。
高丹阳尚未离开,她陪着陈皇后多说了一会儿话,让高晴阳先一个人回去。高晴阳没什么异议,举步走出宫殿,恰好跟在李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昭阳殿大门,走在宽敞的廊庑下,高晴阳看着前方的人,忽然出声叫道:“李襄。”
李襄与她关系并不大好,闻声不情不愿地站住,回头问道:“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有事么?”
李襄素来看不惯高晴阳和高丹阳,她自认比这两人貌美,偏偏这两人却处处比她占尽风头。每次有什么大的宴会,旁人都会围着她们两姐妹打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因为陈皇后是她们的姨母么?
她的母亲是长公主,身份可比她们尊贵多了!
高晴阳没有开口,而是等身边的人都走完以后,她才举步来到她面前,牵唇笑了笑,“自然有事,没事我找你做什么?”
李襄斜眼看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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