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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凝当然不想,瞪大了眼看着窦妙净。她一时间听不出这是什么意思,胸中更是无数个想法奔流而过,可没一个办法是可以解她目前困境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这种痛的领悟。
窦妙净目露深沉,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拿捏住一个陈家人的命运,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利用才好。只是一想到那个鬼头鬼脑的丫鬟,前世是受了王紫凝之命毁她清白的,她心中的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可是就这么将她推出去,显然也是便宜她了。
“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王小姐的父兄都是读书人,肯定教过你这句话吧?你怎么就不想想,若换成是我或者我姐姐遭了你今日这毒计,下半辈子会如何凄惨?”窦妙净定了定神,看王紫凝的眼神,益发坚韧。
王紫凝颤了一下。
她自来生在云端,王家的人疼,陈家的人爱,若非自己要跟着外祖母留在临安城,父亲那里哪里就舍得她在外呢!她从来只知道践踏于人,却不知道原来那些被自己践踏之人,也是会痛的。
窦妙净冷笑着:“看来你是没有想过。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就不用考虑你的感受了?我现在给你个选择,我有个丫鬟叫银屏,你认得吗?我现在想悄悄地见她,不要惊动任何人。是你去帮我叫来,还是我自己去?顺便向陈大太太解释解释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回去。”
“我去!”王紫凝不等她说完,立即说道,“银屏对吧?我去。只要你肯对此事缄默,我就当今日这事没有发生过。”
“王小姐不觉得说这话。有些倒行逆施吗?当没当这事发生过,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窦妙净冷脸道。
王紫凝咬了咬牙,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面无表情地去了。
窦妙净见她走远,才敢歇口气。暗暗捧住自己的胸口,强装镇定。
与此同时。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她发誓。就是刚重生那阵子,她都没有这么废过脑子。今日这件事,暂时不宜让长辈们知道。一则没有凭据。平嬷嬷与李大一个是窦家旧仆,一个是陆家的小厮,说什么都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他们两个一口咬定不曾与王紫凝有染,那么只有她一个人的说辞。可信度必然不高;二则,王紫凝这是还没有转过脑子来。所以不知道利用平嬷嬷与李大来生事,若是她红口白牙乱咬自己一口,她一个人只会百口莫辩。
现在,全看王紫凝会不会把银屏叫来了。
叫来有叫来的办法。不叫来又有不叫来的主意。
但窦妙净更倾向于前者。
心里默默地百转千回,她对着空荡荡的树林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恩人,若是你没有走的话。请再帮小女一件事。这二人狼狈为奸,企图害我姐姐。这等小人决不能姑息。可我只是个内帷女子,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恳请恩人,待我离开之后,将这二人送往衙门究办。至于罪名,我会让我的丫鬟前去报案的。”
身后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呜呜呜”地叫着,显然是有话要说。
窦妙净回眸,冷着脸道:“既做出这等没有良心之事,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我劝你们也别急着喊冤,是想我将今日之事一状告到衙门里,还是顶个别的什么罪,乖乖坐几年大牢或发配出去,这两样到底哪一个更好一些?若是告到衙门里,你们以为王紫凝就没人出头吗?到时候把所有事情往你们身上一推,她倒落个误入歧途惹人爱怜之名,你们就是上断头台都有可能。要知道你们一日不死,王紫凝就一日不安生。”
这话真是吓住了平嬷嬷二人,登时不敢言语了,惊恐地瞪着窦妙净,好像她比王紫凝更恐怖似的。
窦妙净暗暗摇了摇头,看出来平嬷嬷平素也只是个色厉内荏之人,今日这事只怕没有王紫凝来撑腰,他们也不会有这贼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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