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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勒的心思竹箢猜不透,她也没打算猜,他们这些人心思太深,自己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地把这本来就少的可怜的脑细胞浪费在这上面了。
正月过去了,竹箢依旧没见八贝勒有什么动静,这良妃的寿宴,到底是开是不开了?只怪当初忘记问良妃的生辰是哪一日,现在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没盼头的日子,竹箢觉得有些难熬。
这日,八贝勒领了竹箢出门,到了个四合院门口停下。
“这是我在京郊的别院,有时来这里歇歇。”八贝勒进了院门,同竹箢道。
竹箢随着八贝勒进去,不知道八贝勒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
在前厅里坐定,几个小厮抬了一堆东西进来,竹箢倒没怎么瞧。东西放定,方才迎他们进来的那个模样干练的老妇上前道:“爷,这是奴才们孝敬您的,薄了些,不成敬意。”
八贝勒随意挥了挥手,道:“何苦劳烦大伙,我来不过图个清静罢了,让他们自歇自的去吧。”
众人称是而退,那老妇却未离开,道:“爷今日想吃些什么,老奴给您准备去。”
八贝勒淡笑道:“还是老样子吧,多煮碗面,里面调些醋和辣子。”继而又转向竹箢道,“吴妈做的川穹白芷炖鱼头可是美味得很!”
竹箢点点头。吴妈的脸笑成了朵花,心想,这姑娘虽不及云姑娘模样俏,却能叫爷带到这儿来,且不论其他,但瞧爷这久违了的打心眼里的欢喜,这姑娘便是阖府的恩人。吴妈嘴上笑道:“爷谬赞,爷喜欢吃就好,老奴这就去准备。”继而行礼退下。
“坐吧。”八贝勒道。
竹箢找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道:“来这里,只是来吃饭的?”
“算是,也不全是。”八贝勒随意拿了桌上的茶杯端详,忽而起身道,“走,带你去别处瞧瞧。”
竹箢“嗯”了一声,随他出了前厅。
八贝勒带竹箢行至了一座幽闭的院门前,他推门而入。才一进去,竹箢就被这漫无边际的花海所震住了。这真的是一片香雪海,目之所及,都是开得热热闹闹的梅花,忽而红艳,忽而洁白,忽而粉嫩,数得出颜色的梅花,在这里都有。一片又一片,深深浅浅,起起伏伏。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小院子,若不是八贝勒带着来到后院,竹箢决计不会想到,竟是别有一番风情在这里头藏着。
“喜欢吗?”八贝勒的声音淡淡响起。
点点头,竹箢仍旧陶醉在这一片花海的虚幻里,久久不肯醒来。
八贝勒轻轻拉起她的手往前走,竹箢也未做挣扎,由着他走进到梅林深处。曲径通幽,那一段小路的尽处,是方石刻矮桌,四周还围了几方石墩。
叫竹箢先坐一会子,八贝勒不知转去了哪里,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小坛酒和两个酒杯。见八贝勒要揭开坛子上的封印,竹箢忙道:“奴婢来吧。”遂开了封,倒了一杯出来。
“你那杯也满上。”八贝勒见竹箢停了下来,出声道。
“是。”清泠泠的汁水流进白瓷的酒杯,颇为悦耳。
“尝尝看。”八贝勒道。
竹箢抿了一小口,果然:“是刚开全了的舞朱砂酿的梅花酿。”
闻言八贝勒倒是一挑眉,道:“原只想你这样子,不似满人女子,倒像是汉家女子多些,未料,你竟也叫得出这酒的名儿来?”
竹箢暗道自己忘形了,忙道:“奴婢只是碰巧尝过,若爷再拿了别的酒水来考奴婢,奴婢便知不得了。”
八贝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能喝多少?”
“三杯足叫奴婢头晕眼花了。”傻子才说自己能喝呢!万一被灌酒怎么办?
“才夸了你,就这般扫了兴致,也罢,便只陪我喝一杯吧。”八贝勒摇头道。
“要不要另着人陪您喝两杯尽兴?”竹箢问道,这杯中物容易惹事也容易误事,能不喝还是不要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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