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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可如何是好?”
肖掌柜无精打采地在柜台边踱步,一边唉声叹气。
他名叫肖金斗,原是子记杂货铺的掌柜,如今更是升任当家大掌柜。
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件件让人糟心的事,连环着堆在他的面前。
这是老天有意为之?还是…?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先前只是个掌柜,上面还有老东家顶着,自己只知办事,办好事,把事办的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毛病自可,即使错了也无甚打紧。
可现在不同了,老东家走了,只留下一个病病怏怏的子挺少爷!这啥事不都得自己操心。
手背磕在手心里,“不行,老东家对我恩重如山,这担子即使再重,我也得一肩担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想到子家没落的样子,他就糟心的疼!
遥想当年,这西门仓一半的房产都归子家所有,那是何等的模样,自己从一个账房伙计,熬呀熬!盼星星盼月亮等了整整三十年,才熬到掌柜,可随之而来的不是自己风光无限,却是整个子家辉煌的落幕。
自打自己接手了这个掌柜的位置,这个家便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一落千丈。
去年三月也是这个时候,早上老东家刚刚宣布由自己接手杂货铺掌柜,那时自己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一来报答老东家当年收留之恩,二来一展自己心中所学。
可随之而来所发生的事,怎么就与自己想的不一祥呢?
当天有街坊在城外大柳树发现烂醉如泥的子寿少爷,等抬回来之后,却是一病不起,没一个月就吐血而死,年迈的老东家哪里受得了,一下就病倒了。
可这坏事才刚刚开始,少奶奶大约是受不了丧夫之痛,居然就疯魔了,开始时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这也就罢了,可谁成想,十月的最后一个清晨,被发现赤身死在一个长工的被窝里,更气人地是生前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而且肚子里的婴儿居然没死。老东家知道后,一口老血吐出,便撒手人寰了。
这时老东家的独苗孙子,子挺少爷似乎是受不了这种连续痛失亲人的打击,在送葬后一病不起。
肖掌柜便硬着头皮,操持起整个子府来,但毕竟已经是日薄西山,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日子却向更糟的方向发展。
看着子挺少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他心急如焚,这一番折腾下来,半年光买百草堂人参钱就有3000块,再加上之前操办子寿少爷、少奶奶、老东家的丧事,少奶奶就不说了,只买了一副松木棺材草草打发了事。
可子寿少爷与老东家不行,老子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可这脸面还得要。在这西门仓一带最是讲究个脸面排场。
子寿少爷的丧事,衣棺费200块,请明净寺的和尚念了三天经花了250块,酒席300块,吹鼓手、夫役、白布、烧纸等等杂七杂八250块,合计1000块。老东家的丧事档次更高,足足花了1200块,如此两场丧事合计花了2200块。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花销,肖金斗就有些头疼。
这倒不是他吝啬,实在是如今这子家真是只出不进,大半年花钱如流水,而生意越发的惨淡,尤甚者府里二掌柜李五居然把北上塞外行商所得款项一万元卷跑不知所踪,致使如今还欠着别家的货款一万多块(李五卷走之钱款,只是所欠货款的一部分),当然应收未收回的货款也有一万五千多,未收回的房租二万块,放贷出去的印子钱不算利加起来有三万多块,如今讨债的多,借出该还的款子又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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