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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秦晗奕才有功夫注意身旁的陈雅。
“天晚了,你回去吧!”秦晗奕淡淡的出声,声音里无喜无怒。
“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陈雅陪着笑,要求道。
“不用了,回去吧!这里有专业的护工照顾我。”秦晗奕耐着性子回她。
他来疗养院养伤,本来只是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他不知道陈雅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追来了这里。
初遇陈雅的时候,她还只是电视台里,一个打杂的。
看着她被人欺负,还坚韧不屈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个女人——叶以沫。
提拔她,帮助她,为的不过是弥补他心中的那份对叶以沫的愧疚。
但,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人却都不能再取代她。
所以,他对陈雅,也仅仅是帮助而已。
后来,陈雅一步步的走得高了,本性视乎就暴露了出来。
对此,秦晗奕没有多言什么,更谈不上失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叶以沫,所以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期待。
但,五年的时间,母亲手下的一条人命,已经让他渐渐的学会了宽容,不再像五年前那般的偏激。
即便,陈雅不是讨他喜欢的人,他还是愿意宽容以待,对其礼貌,客气,却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生疏。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陈雅乖巧的点点头,伸手来扶他,“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秦晗奕抽出被她挽着的胳膊,抬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陈雅略微眯了眸子,忍下心间的怒气,快步跟了上去。
“护士是我打发回去的,你至少要让我看着你回去,我才能放心,要不然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和秦家的人交代?”
秦晗奕微顿了一下脚步,凝了陈雅一眼,终是没有再拒绝陈雅的提议。
反正也没有几步路,有与她争执那功夫,都走到地方了。
陈雅达成了目的,不禁心下得意,其实这两年来,她已经摸准了秦晗奕的脾气。
外表看着虽然冷冷冰冰的,但心却是软的。
陈雅以为,这是秦晗奕对她的特别,却不知不过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离开,让秦晗奕在失去中学会了善待身边的人。
为了迁就秦晗奕的伤,两人走得极慢,走进疗养院的别墅区时,陈雅忽然惊呼一声,“晗,你流血了!”
秦晗奕闻言,半点惊讶都没有,神色平静的回,“我没事。”
刚刚看到小乐乐摔倒,他跑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伤口扯开了。
“到底伤到哪里了?”陈雅急切的想要查看,伸手就要去掀秦晗奕的衣服。
“我真的没事。”秦晗奕觉得有点烦,微侧头,想要躲开陈雅那看似真心,却很虚假的目光。
不经意的转动,却让他的视线一滞,视线触及处,一抹倩影从敞开的窗口经过。
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是她。
陈雅见他不回话,不禁好奇的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晗,你在看什么?”陈雅不解的问。
“没事。”秦晗奕收回视线,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从那幢别墅门前走去,进了旁边的那幢。
而刚刚从窗口经过的卫痕,虽然只是一瞥,却也看到了两人。
“小痕,怎么了?”许安歌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禁问道。
“没事。”卫痕摇摇头,指指洗手间,“我进去给乐乐洗澡。”
“好,你去吧!”许安歌微颔首,目送她进了浴室,才走到窗口,向下看了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刚想转身离开,便见陈雅走了过来,他顿时便明白了,卫痕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表情不自在的换了几换,最后却只能苦涩的笑。
放不下的,终是放不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个障碍一般,挡在他们之间。
虽然,他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他,但他们还爱着对方,不是吗?
陈雅从许安歌的视线中走过,走向疗养院的停车场。
一辆红色的座驾前,陈雅停下脚步,拉开车门上了车,侧着身,对着后座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后座上,一个男子坐了起来,献媚的回道:“放心吧!拍的全是雅姐最贤惠,美丽的角度。”
“好。”陈雅表情冷淡的回了声,命令道:“躺下,我们现在离开。”
这家疗养院的管理很严格,对进出的访客管理很是严格。
陈雅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她提前给秦晗奕打了电话,说什么如果不让她进,她就一直在门口等着秦晗奕。
秦晗奕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堪,这才回复门卫,说是他的朋友。
但,陈雅能进来,不代表别人也能进来。
所以,陈雅便让这个人藏在后座,混进来。
陈雅的眼神一狠,踩下油门,车子已经驶出了停车场。
卫痕给小乐乐洗了澡,换了衣服。而小乐乐玩了一天,也累了。洗了澡后,便犯了困。卫痕稍微一哄,小乐乐就已经开始香香了。
而许安歌则回房取了笔记本和文件,进了客厅,陪着卫痕身边。
卫痕见他正在处理文件,便立刻把电视关掉,翻看起了旁边的杂志。
许安歌一听没有声音了,立刻抬起头来,眼角好含笑,满是宠溺的对她说:“小痕,你看吧。没关系的。”
“安歌,你回你自己房间处理文件,不用陪我。”卫痕有些无奈的建议,她总觉得回来后,许安歌变了许多,似乎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淡然了。
“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更安心。”许安歌对于卫痕的开口送客并不介意,仍旧是笑容满面的回道。
卫痕看着他的笑容,不禁晃了晃神。不是因为他的俊帅,而是因为他唇角那抹强撑起的笑意。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许安歌见她晃神,不禁问道。
“既然不快乐,何必强迫自己呢?”卫痕叹了声,“安歌,你真的确定,我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许安歌爱她的心,她从来都不怀疑,可是,这样的坚持,如果大家都不快乐,真的有意义吗?
许安歌不快乐,她的心就如被虫子咬着一般,让她从感激他的爱,变成了负罪感。
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才能坚持下去,她不想在让许安歌看着她的脸子过活,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
许安歌愣了下,依旧和煦的笑着,直接忽略卫痕的话,径自道:“是我想让你陪陪我一会儿,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安歌,这么委屈你自己,不值得的。你已经等了我五年,你真的快乐吗?”卫痕沉下脸来,用前所未有的认真口气说道。
如果,她可以再自私一点,她便可以占着许安歌,不用小乐乐难过了。可惜,她终究做不到装聋作哑,漠视了许安歌的痛。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也想过要给彼此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可是,她看着许安歌这会儿的小心翼翼,心里太疼。
“如果不值得,我早就走开了,还需要你赶吗?”许安歌嘴角的笑有些苦涩,语气更是自嘲味浓烈。
“对不起,安歌,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看着你痛,我比你还痛。”卫痕歉疚的说道。
“不,不是你的错,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我的。”许安歌收起嘴角的苦笑,一脸的认真。
“是,没有人能逼得了你,可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卫痕微微拧起秀眉,眼中的思绪很是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的滋味聚集在了一起。
她和许安歌对彼此都太过于的了解了,所以许安歌很清楚,她放不下秦晗奕,她亦清楚许安歌不快乐,在强撑,因为了解,所以他们都不快乐。
她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用了五年的时间,都无法在一起的原因吧!
许安歌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是这样吗?他是自己在逼自己吗?
不,他没有,他是真的爱她,也是真的想为她付出。他不是无欲无求,只是怕求了会给她负担而已。
如果可以,他愿意以这样的方式与她和小乐乐一直的生活下去。
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听小乐乐叫他“爸爸”了。
即便,这个孩子身上流的不是他的血,但是在小乐乐一次次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却还是心存激动。
五年的付出无果,让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渺茫的。
所以,他带她来了这里。其实,他早就知道,秦晗奕住在这里养伤。
他希望她可以真正的面对秦晗奕,可以真正的走出来,这样他才能有机会。
如果,让她一直逃避,那他就永远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只是,他亦明白,这是一步险棋。也许,破镜真的能够重圆,他的做法会成全了她和秦晗奕。
不过,即使有这么一天,他也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就算是她最后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希望她可以快乐……
就算他不能得偿所愿,那么就让他看着她幸福也是好的。
但,他不知道,就是他的无私,才逼得卫痕承受不住,想要放弃。
“小痕,我真的没有关系。”许安歌顿了顿,看着她满眼的伤痛,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好受了起来,却还是坚持说:“你是了解我的,我和你是一种人,倔强的坚持着心中所想的人。”
卫痕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啊,他们真的很相像,有着同样的对设计的热忱,更有着一样的倔脾气。
而许安歌在逼自己,她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呢?
五年了,她如果想重新开始,那个人即使不是许安歌,也早该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了。
可是,如今呢?她却还是个单身妈妈,以仇恨为名,守着自己的心。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逼自己的,是谁给的?
许安歌见卫痕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扫阴霾,跟着她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五年来的相处模式,即便是谈到了感情这么尴尬的问题。谈过之后,却仍旧能够相处的自然融洽,不会有丝毫的别扭。
她有的时候会想,他们就快要达到跨越性别的相交了。而这样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升华成爱情呢?
“你看吧!我下去走走。”卫痕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许安歌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颇不是滋味。
原来,很多想法在心里想一想的时候,都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等真正在自己的面前,发生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心会这般的痛……
可是,即便是痛了,他的性格使然,他也只会忍着,而不会给她任何的负担。
直到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他才收回了视线,站起身来,走到了阳台边,有些神伤的看着她走出大门……
卫痕在疗养院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兴致,忽然便想去家乡的小海边看看了。
于是,她出了疗养院,顺着大路向海边走去。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黑了,海边极其的安静。
她席地而坐,望着大海,出了神。
她以为,她和许安歌可是试试,可随着秦晗奕的出现,许安歌的不安,无形中成了一种指责,让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继续这场不公平的感情。
或许,她真的该做决定了。
她答应过许妈妈,如果真的不可以,就与许安歌断的彻底,好让他可以重新开始。
看来是决定的时候,不能再拖了。
她正想得出神,身边忽然飘过一阵刺鼻的酒气,随即一道带着调笑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小妞,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卫痕嫌恶的一皱眉,从地上站起身,便要离开。
遇见了一个醉鬼,不赶紧离开,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男人却打定了主意缠着卫痕不放,一把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卫痕。
男人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在她的身上嗅了嗅,调笑着,发出下流的声音,“小妞,你真香……”
卫痕咬了咬牙,强忍下几欲作呕的冲动,死劲的挣了挣,却哪里得过男人的力气。
“你放手!要不然我就叫人了。”卫痕惊呼,使劲的推打着醉酒男人,男人却只是“呵呵”的笑着,硬是贴上来。
“你叫吧!叫大声点。”男人继续淫笑着。
卫痕正无计可施,安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道怒喝,“放开她!”
卫痕心里一喜,立刻便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秦晗奕!”
“别怕,以沫!”
说话间,秦晗奕已经冲了过来,抬起胳膊,一拳便打了下去。
一个酒鬼,自然不是秦晗奕的对手,一拳就被撂倒了。
秦晗奕愤怒的,还要上脚踢,却一把却卫痕拉住。
“算了!他喝多了,放他走吧!”
若是真出点什么事情,舆论上的压力,秦晗奕还是吃亏的。
“滚,否则我废了你。”秦晗奕气得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只恨不得剁了眼前男人,刚才那只碰过卫痕的手。
那酒鬼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脚步不稳的就跑了。
“你没是吧?”秦晗奕不放心的文。
“我没事。”卫痕摇摇头,神情却忽然一愣,缓缓的抬起之前拉着秦晗奕腰部的手,一片鲜红顿时映入了眼帘。
“你受伤了?”秦晗奕拉过她的手,“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不是我的血!”卫痕立刻摇头,视线下移,“你的伤口是不是崩开了?”
“我没事!”秦晗奕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他伤。
至于,他身上的疼没什么。
白天的时候奔跑,伤口就已经裂开了,护士给他处理了一下,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可才几个小时,他居然又把伤口扯开了。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我们快点回去,找医生处理下。”卫痕完全已经慌了乱了,完全没顾上,自己这会儿是不是将关心外泄了。
“真好!”秦晗奕忽然感叹了一声,痴痴的凝着她。
“嗯?”卫痕不解的看着他,有点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受伤了,还真好?
“我是说,你还关心我,真好。”秦晗奕唇畔挂着一抹浅浅的,却很幸福的笑意,回她。
卫痕一怔,关心的情绪瞬间都被她掩了去,故作冷漠的说:“你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以沫!”秦晗奕一把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她的手臂,“别走,陪陪我。”
“秦晗奕,我们不是说好了,放开对方了吗?”卫痕侧过头,凝着他的眸,眼中皆是挣扎的痛。
她怕自己一心软,就会万劫不复,就会不舍得放开她的手。
“以沫!我想你,想了足足五年。”秦晗奕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喃着,哀求道:“就这一晚,陪陪我,好不好?”
他眼中的痛,好似有着魔力,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她不自觉的便点了头。
而她点头的一瞬间,他的吻也落了下来,缠绵,遣眷,带着深深的思念……
唇齿间的缠绵,他的气息,他的慌乱,都让卫痕心头一阵酸涩,泪便落了下来,渗入两人的唇瓣间,在他的舌尖蔓延开……
他离开放开她,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处一片湿润。
“以沫,怎么了?”
“秦晗奕,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眼泪越落越凶,她真的想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他们只能是错过?
他们都没有错,那是谁的错?
如果,注定他们不该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相爱?
“以沫,对不起……”秦晗奕艰涩的动了动唇,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如果,他愿意还她母亲一个公道,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他不能,如果将母亲送进监狱,就等于送她去死,他为人子,就算被骂自私,他也做不到。
“不是你的错……”卫痕轻摇着头,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虽然不是凶手,但我却包庇了那个凶手,你有资格恨我的。”
“我不恨你……”卫痕哽咽着,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
“以沫,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自己……”
“不,不要说了……”卫痕为了阻止他再说,蓦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没说一句话,都犹如刀子一般,扎着她的心,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不该由他来背负。
秦晗奕一怔,却还是抱住她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间,他将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向自己,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用分开。
他们相爱,他们本来都没有错,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动作间,她的身体压上他的伤口,他不自觉的闷哼了一声,“呃……”
她一惊,立刻止住这个吻,向后退了一步,急切的问:“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看看……我们现在回去……”
“以沫,别紧张,我没事。”秦晗奕打断她的慌不择言,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安了安她的心,“以沫,别紧张,我真的没事。”
“秦晗奕,我们回去吧!”她眼中晃动着泪,不放心的继续道。
“别哭,我们回去,好不好?”秦晗奕看她这般模样,心都软了。
其实,他不想回去,他就想坐在这里,静静的,与她相伴,哪怕血流干了,能死在她怀中,他也是幸福的,总比坐在大屋子里,知道她就在隔壁,却不能去看她,要好得多。
“嗯。”卫痕这才吸吸鼻子,忍去了泪水,扶过他,沿着海边,向疗养院走去。
“以沫,还记得刚认识你的那年,我们也曾像这样,一起漫步在海边。”秦晗奕的记忆,忽然回到最初时的美好。
只是,此时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最初最美好的年华,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消磨殆尽。
若是,他早一点学会珍惜,早一点明白她的心,从那年的小渔村开始,他们就能安静的相爱,他们的爱是不是也可以坚不可摧?是不是便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了?
整整别离了五年,她就在他的眼前,他们却只能咫尺天涯……
“第一次,我们走在这里的时候,你说,若是一辈子都能这么安静该有多好……”卫痕陪着他,也陷入了曾经的记忆中。
“但是,你说,属于繁华中的人,终究都要回去的,他们适应不了这里的一无所有……”秦晗奕那年便想告诉她,他其实只想与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携手走在这片海岸上,一直到手,即便这里什么都没有。
“秦晗奕,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不对?”卫痕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如果能回去,一切会不会不同?
如果,那年他突变,她坚持一点,寻找答案,一切会不会不同?
他们自己铸成的错,错过了最好的相爱年华。
秦晗奕顿下脚步,抬手抚上她的脸,却是不答反问:“以沫,你现在幸福吗?”
“我应该幸福的,安歌对我那么好,便是许夫人也大度的接受了我……”卫痕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的哽咽声泄出口,可泪水却忍不住的决堤,顺着脸颊蔓延而下。
“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秦晗奕努力的弯起唇角,送上祝福的笑。
一直以来,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许家会不接受她,现在这样真好。
有了许家人的认可,她就可以安心的做许家的少奶奶了。
可是,明明这也是他的心愿,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疼?
“……”卫痕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抬起拳头,便落在秦晗奕的胸口处,他怎么可以说真好,他怎么可以……
“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能做漂亮的新娘子了。”秦晗奕握住她的拳头,失笑的逗弄着她,但他心底的涩然,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你真的希望我嫁?”卫痕眼中含着泪,倔强的问他。
“……”秦晗奕的唇瓣动了好一会儿,才说:“嫁吧!总是要嫁的,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
“那你呢?”卫痕的声音轻轻的颤着,她想嚎啕大哭,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可是,她知道,委屈的,不只是她一人,她没有资格哭。
“我不是定了日子订婚吗?一切都会如期进行。”秦晗奕以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原来说出口后,心痛得没有知觉了,一切便也就不重要了。
“秦晗奕,你还记得吗?那年我答应你,一定要亲手为你设计一件独一无二的衣服……”藏在许久的秘密,终于在他的面前透漏,却不是为了幸福,只有无尽的痛楚。
“原来,真是为了那无意中的一句话啊!”秦晗奕的眼眶,越加的湿润,他微昂头,让泪水倒流回眼中。
若是他在她的面前痛不欲生,他怕她会坚持不下去。
这一关,就算是再难,他们都得咬牙走过去。
“你记得,你真的记得……”卫痕有手掩住唇,痛音却还是泻出了口。
“我本来想等你给我一个惊喜,可是……”他收住话,后边的事情,他们的伤,是他们都不愿提及的痛。
那天看着她在杂志上圈圈画画的,他心底的喜悦,只有他自己清楚。可不等等来她给的惊喜,命运便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无法翻身。
卫痕略微别过脸,不让眼中的泪水再汹涌,才缓声道:“我答应过你,都会记得,绝不失信。”
“打算给我设计订婚的礼服吗?”秦晗奕看透她的心思,心里虽然痛楚,却又觉得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她的祝福,走过这一生了。
“嗯。”卫痕点头,只能挤出一个模糊的音。
“好。”秦晗奕拉过她的手,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如果等不到你的礼服,我就不进礼堂。”
这话听着玩味甚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给彼此的最后机会。
如果,她真的愿意原谅他一次,那他愿意用一生去弥补自己的错,母亲的错。若是她真的过不了那道坎,那他愿意放开她的手,一生祝福她。
不是他不愿意再多迈出一步,而是,他明白叶蓉在叶以沫心里的重要,若是她不能解开心结,那与他在一起,她就注定一生不能平静,一生痛苦。
他不希望这样的痛,永生折磨着她。所以,他只能放开她的手。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她爱的那个人是他。
但,他相信,许安歌可以给她幸福,有些事总是能放下,也总是要放下的。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设计不出那件礼服,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卫痕侧头,笑得凄然,眼水无声的落下。
“如果,你一辈子都设计不出,我就当你在让我等你。”秦晗奕未曾犹豫一分的回她。
秦晗奕的话,如甜蜜的毒药一般,吞噬着她的心,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我嫁了呢?”
“不管你身处何方,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许,我就不娶。”他的语气玩味甚浓,好似只是情人之间的玩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样的语气不过是不想给她压力,其实,他是当成了一个承诺,许给他,许给自己的。
能给她的不多,若是他另娶她人,会让她心里难受,那他便不娶,远远的看着她幸福,这也是一种幸福。
“奶奶不会答应的。”卫痕苦笑,秦老夫人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的就是秦家的血脉,她又怎么可能答应秦晗奕一辈子不娶呢!
“奶奶为的不过是秦家的血脉!我们不是有了乐乐吗?”秦晗奕随口回道。
卫痕闻言,却是一愣,顿住脚步,紧张的看着秦晗奕。
秦晗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她担心的话。
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以沫,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争乐乐的抚养权。”
“可是,奶奶……”卫痕犹豫着提醒他。
她自是不担心他会争,可是奶奶呢?她又怎么会让秦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呢!
“只要我不答应,奶奶也不能打乐乐的主意。”秦晗奕语气笃定的承诺道。
他已经不能亲手给她幸福了,定然不会在她的心口再插一刀。
“真的?”
不是不信他,而是她太清楚秦老夫人的手腕了。
“真的。”秦晗奕点头,凝着她的视线里,尽是认真。
“……”卫痕迟疑了许久,却终是只能说出一句违心的话,“秦晗奕,谢谢你……”
“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努力的让自己幸福,你和乐乐幸福了,才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秦晗奕顿住话,有些自嘲的继续道:“虽然,这一辈子,我也许都没机会听到乐乐叫我一声’爸爸‘了,但只要他能快乐的成长……”
“秦晗奕……不要说了……”卫痕泣不成声,身子向下软了去。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让他承受恩!
可是,如果她说了实话,他就会不痛了吗?
“以沫!”秦晗奕抱住她软下去的身子,将脸窝在她的颈窝,哽咽的呢喃着,“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难过的,我只是想让你安心,没有人会跟你争乐乐……”
“秦晗奕!”叶以沫抱住他的脖子,滚谈的泪,落在他的颈窝,有太多话,在嗓子里哽着,却怎么都说不出。
“以沫,我们自私一点,重新开始好不好?”秦晗奕紧紧的抱住她,忽然急切的说。
他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不着边的话,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做了一次。
果真,她颤抖的娇躯在他的怀中一颤,将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缓缓推开了他。
四目相对,即便是在这样的暗夜中,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凝结的泪水。
对望许久后,卫痕才艰涩的问道:“如果,被买凶撞死的人是你的母亲,那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你可以不恨吗?”
“……”秦晗奕忽然愣住,沉默良久后,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以强迫你呢!”
卫痕一闪而过一抹深切的痛,蓦地别过眼,竟是不敢再与他对视。
“我们回去吧!”她扶过他,偏着头,低声道。
“好!”他附和的应了声,不再开口,与她向前走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带着压抑人心的力量,让他们呼吸困难,只能小心翼翼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只是,来时是一个人,回去时虽然是两个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跨越……
反之,更加让他们认清了事实,“他们终是无法在一起”。
低调奢华,轻歌曼舞,衣衫鬓影,随处可见那些白日里游走在商场上的顶尖人物,游走于这个场所。
这里叫纸醉金迷,地方并不大,老板是个女人,传说是政界一个响当当人物的情人,可到底是谁的情人,没人知道,甚为的神秘。
或许,也有人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陆名扬坐在角落里,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视线始终盯着不远处正在与女人调笑着的景浩。
他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就是高天愉看中的男人吗?
五年来,景浩绯闻不断,张扬的程度比起没和高天愉在一起时,有增无减。
可是,这似乎丝毫没能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两个人仍是能携手参加各大场合,一副恩爱相。
这便是让陆名扬不甘心的根源,他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景浩都能被高天愉接受,而他只是犯了一次错,却不能被原谅。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所以才会连一丝的宽容,都不愿意给他。
“怎么了?你现在对男人有兴趣了?”
忽的,一声冷冷的嘲讽,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慢条斯理的收入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一挑眉,问道:“夏小姐有决定了?”
夏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他的身旁坐下身,靠在椅背上。
“让我答应你的要求不难,枫杂志对于夏氏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要看你的诚意有多少。”
她现在急需一个人帮她,但,她却不能过早的泄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陆名扬是什么人,她就算是不了解,也能看清个一二。所以,她不能急,一急就被他吃定了。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夏岚了,不能再模特后,她进了夏氏,在商场上跌怕滚打了五年,已经熟知生意场上的门道。
“诚意啊!”陆名扬念叨一句,忽然挑眉一笑,“夏小姐的未婚夫,明早会与他的情人一起见报。我预先通知夏小姐,这算是诚意吗?”
“你说什么?”夏岚略微变了脸色,“他的情人?叶以沫?”
“夏小姐真风趣,叶以沫再不济,也要算是他的前妻吧?”陆名扬失笑,回道。
“你在嘲笑我?”夏岚冷了脸色,质问道。
陆名扬摇摇头,回道:“不,我怎么会嘲笑你。我不过是觉得,小姐和我一样,都被爱着的人耍了。”
“看不出,陆先生居然这么痴情,五年了,还没忘记高天愉。”夏岚觉得有点好笑,男人都这样吗?身边明明已经有人了,却还想着另一个。
她可是很清楚,陆名扬和赵盈的关系。
到底是还爱着,还是不甘心?
这问题,也是她想在秦晗奕的身上考证的,她真的很想知道,秦晗奕到底是还爱着叶以沫,还是不过是因为失去,所以不甘心。
“那夏小姐呢?现在爱的是秦晗奕,还是许安歌?还是说,女人都很善变?”陆名扬不客气的回以冷嘲,同夏岚一样,明明问着眼前人,其实最希望问的却是心里的那个人。
他始终无法接受,高天愉选了景浩那样的人。
景浩除了出身比他好,还哪里比他好?
“看来陆先生并没有诚意与我谈谈枫杂志的归属权。”夏岚沉了脸色,她最恨的便是别人问她这样的问题。
明明是许安歌抛弃她在先,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被指责变了心?
她不过是想安定下来,而秦晗奕是最适合的那个人选。
而且,如果秦晗奕不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了他,不是吗?那她又有什么错?
陆名扬看着夏岚站起,欲离开,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夏小姐不想知道一下,秦晗奕的情人是谁吗?”
夏岚闻言,果真顿住了脚步,转身问他,“是谁?”
“陈雅。”陆名扬一字一顿的回。
“呵!就那个二流小明星?”夏岚不削的冷笑,那个女人她是知道了。
而且,她不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更清楚,秦晗奕对她无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秦晗奕总是时而帮助她一下。
“看来夏小姐知道的并不多。比如,她到底是谁,夏小姐应该不知道吧!”陆名扬淡定的笑,他相信,他知道的事情,她一定很感兴趣。
果真,夏岚略微一犹豫后,又坐了下来。
许安歌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身体似乎已经僵硬了。
他想下去找她,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要下去找她。
可是,他看到了秦晗奕从门前经过,便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去找她的脚步。
在他们面前,他觉得自己永远像是一个外人一样,无法介入,只能远远的望着,等着……
终于,他等到了,却是她扶着他,从他的眼前走过,微抬头,向这边看来。
只是,许安歌没有开灯,她根本看不到窗口的他。
“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秦晗奕侧头看向她,语气温和的劝道。
卫痕低头看了眼他染血的衣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你回去,包扎了伤口,再回去。”
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她怕他会自虐的不处理伤口。
她终是了解他的,若是她不坚持,让他自己回去了,他或许真的会自暴自弃的不处理伤口。
“……”秦晗奕凝着她,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头,不舍得就此与她别过。
或许,以后再想与她独处,便难了。
他告诉自己,就这一夜,他就纵容自己这一夜。
“走吧!”卫痕收回视线,扶着他,从许安歌的门前经过,进了旁边的那栋别墅。
许安歌看着这一幕,忽然忍不住自嘲,自己这是做什么,这回看到了,满意了?
可是,满意了吗?为何他还是移动不了步子?
他还在等什么?等她回来?可是,她今夜还会回来吗?
她的挣扎,她的痛,他都懂。可是,他仍是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他总以为,已经努力了那么久,不差再努力一回了。
或许,他真的错了,他该成全了她和秦晗奕,让他们一家团聚……
卫痕扶着秦晗奕回去的时候,负责照顾秦晗奕的护士,正急切的在大厅里转,一看到他回来,立刻满脸喜色的赢了上来。
“秦先生,您去哪里了……”小护士惊喜的张口便说,待看到秦晗奕身边的卫痕时,尾音顿时噶住。
那眼中明显的失落,让卫痕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初初爱上秦晗奕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患得患失,羞涩的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表达。
“他伤口扯开了。”卫痕温和的出声,对小护士没有半分的敌意。
若是,她不能在他身边,他们注定天各一方,她愿意看着有人对他好。
因为,她不想再看着秦晗奕再将自己藏起来,不去爱别人,也不让别人去爱。
“那我去拿医药箱。”小护士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卫痕一眼,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医药箱。
“呵!”卫痕看她那模样,忽然失笑。
“怎么了?”秦晗奕不解的看着她。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恶毒的女人,吓到了那个小姑娘。”卫痕玩笑的回他,将他扶到沙发边坐下。
秦晗奕轻皱了下眉心,正好小护士这个时候从里边拿了医药箱出来。
他抬头,看向她,忽然冷冷的开口说:“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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