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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叹了口气,终究抬起手拍了拍伊格尔的头顶,“回来就好了。”
伊格尔忍了忍,最后还是倚到杰西身边身上抱着他,“对不起……”
杰西无奈,但这两年伊格尔音讯全无,即使是他和莱尔德也没找到丝毫讯息,实在把他们吓得不清。现在看到他平安回来,杰西其他的也都不怎么重要了。
“去看看莱尔德吧。”被伊格尔死粘着,杰西突然才发现,当年那个一撒娇就喜欢钻自己怀里的孩子,现在已经比自己还高大了。
莱尔德没有跟着杰西一起出来,反而一个人站在后院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火红色的长发张扬地披散在身后,高大健壮的身影跟二十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伊格尔再也不用努力的仰着脑袋,也能看到他了。
伊格尔安静地站在莱尔德身后,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莱尔德也好像没发现他一般,依然盯着远处怔怔发愣。从背后看去,两人的身形有六分相似,肩背笔直,像两根标杆一般立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只是此时的伊格尔和莱尔德比起来,总归多了几分青涩和单薄。但不管是站姿还是气势,给人感觉都分外的一致。
迷雾谷里景色十年如一日,又到了圣阶的实力,时光已经很难在莱尔德和杰西两人身上刻下痕迹了。很多时候,两人都快已经快忘了迷雾谷外飞逝的时光。好像只有在看到伊格尔的时候,生活才变得鲜活起来。
伊格尔是莱尔德带回来的,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况。
当时的杰西已经隐居于迷雾谷,莱尔德依旧在大陆各处游荡。他听杰西说想要西凯边境一片古林的一种特殊草药,便从恩亚兴致冲冲地跑到了西凯的边境。想着能不能帮杰西带一点回去。
但他没想到那片渺无人迹,连魔兽都很少有的古林里,会莫名出现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当时莱尔德看到伊格尔撅着屁股趴在草丛里的时候,足足愣了一刻钟。直到伊格尔自己趴烦了,开始咿咿呀呀地在原地蹭来蹭去,莱尔德才震惊地把他抱了起来。
莱尔德在林子附近等了近十天,没见任何其他人迹,也不见有人来寻找伊格尔。
看着当时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却几乎不哭,每天只有吃饱了就独自乐呵的孩子。莱尔德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之前婉拒了杰西一起在迷雾谷隐居的邀请,却带着伊格尔在那片密林的最深处安定了下来。
定居的生活再没有四处闯荡时的多姿,却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聊又难以忍受。
莱尔德曾经红着眼睛抱着咳嗽不止的伊格尔踹过治疗师老友的大门、半夜被伊格尔拍醒帮他洗尿床的小被子、也曾心惊胆战地在高烧不下的伊格尔身边守过好几宿。
突然出现在的孩子,一开始让他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却也不知不觉中,让百无聊赖的时光过得尤为充实。
后来杰西慢慢的因为他定居的事情消了气,在迷雾谷和古林里建立了传送阵,让莱尔德多少轻松了些。
又后来,孩子第一次开始学会了说话、学会了扶着自己的手走路、学会了踉跄得拖着小小的重剑跑来跑去……
看着伊格尔一天天长高长大。从被自己捧着、抱着护在怀里,到现在逐渐可以与自己比肩;从只会摇晃着抱着重剑走路,到离开自己独自外出闯荡。莱尔德一边心酸一边欣慰地看着伊格尔每一点的变化。
他知道孩子总有一天会再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能够完全靠他自己去建立属于他的王国。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会来得这么突然。
两年前伊格尔突然消失,一夕之间毫无消息,就像当年那不哭不闹的小孩突然出现在身侧一般。无声无息得……让莱尔德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二十多年的时光,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而已。
“父亲……”伊格尔看着莱尔德宽阔的肩背,低声道:“我回来了。”
“嗯。”莱尔德终于应了一声,却还是没回头。
又站了好一会儿,莱尔德似乎才无奈的接受。那个小时候自己走到哪都会在身后的小尾巴,已经开始离开自己,走他自己的独立的人生去了。
回过身来突然抬手弹了一下伊格尔的脑门。
“嗷!”
看着伊格尔捂住额头叫痛,莱尔德心情这才好了些,故作严肃斥责道:“下次再这样,就别回来了。”
伊格尔捂着额头,回答的声音很小但却很认真,“再也不会了。”
莱尔德这才哼了一声,先往内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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