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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坏菜了!
怪自己躲懒也躲的不是地儿,怎的偏生能听见少奶奶同她娘家哥哥的对话,纵然只是寥寥几句,却足够叫人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且了不得了,来信儿搓了搓手,心说少奶奶这还不是同寻常什么男人有首尾,对方竟然是少奶奶的兄长,璟国公家长房齐二爷!
这种事儿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道了就得面临选择,他想自己是把听到的告诉了他们爷好,亦或装作没听见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的回头被爷迁怒一番,自己反倒成了多嘴的贼鸭黄儿。
来信儿上了甬道往璟国公的书房走,一头走一头寻思着,脑袋里天人交战,最终站定在书房门首了,他探着脖子往里边伸头缩脑的,见他们爷同少奶奶站在一处,神仙眷侣似的,思及适才自己听得也并不那么真切,来信儿突然怀疑起来,总不会是自己哪里弄错了罢?
少奶奶同他们爷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和自己亲哥哥有点什么龌蹉这是多大的污点,她自己也没那胆儿才是,可又分明听见宁书湘同宁书齐话里话外带出来的意思,外人听着句句惊心。
来信儿愁啊,到底是保住他们爷这太太平平的虚假和满,还是毅然决然做一个忠心的好奴才?
他这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里头赫梓言和书湘却都出来了,还是书湘自己提出的要早些回去,大太太在睡午觉,书湘也就不去打搅了,只叫父亲代为道个别,大老爷露出几分不愿意的模样,到底还是应下了。
父亲和母亲若再能好好儿的,书湘就真不敢奢求旁的了。
她知道自己眼下生活太美满,没别的惦记的,总以为就会这么过下去,却不想后来在边关竟会发生那么些叫人猝不及防的事。
……
落了晚书湘和赫梓言回到侯府,书湘换过家常的衣裳后便径自往赫夫人屋里找存在感去了。
新妇不容易,有两个嫂子珠玉在前,她再不多多献殷勤就要被比下去的,人都有要好的心想,不争馒头争口气,来日她还要得到婆婆的信任,最后把掌家权拿回来呢。
却说来信儿这头,他点了盏灯笼照着赫梓言走在往外书房的道上,赫梓言虽如今是彻底从武了,但也没有把看书作画的习惯丢了,这会儿天上连月亮也瞧不见,重云深重,风渐大,四野阴黑黑的,显见的明儿天气不会好,保不齐还要落雨。
赫梓言反剪着双手在背后,风吹得野,他心里没个切实,灯笼照亮了脚下一小块地儿,别处都瞧不清。来信儿咳嗽一声,酝酿着,举了举灯笼道:“小的有一桩事不知当不当讲,讲了我怕爷不舒坦,不讲我自己也不舒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远处樟树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赫梓言抬着视线望阴沉沉没有星子的夜幕,没太在意来信儿的话,随口道:“你既然起了话头,焉知不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说与我听?”
这倒也是,来信儿赶了两步跟上他们爷的步伐,话都到嘴边了却有些不好启齿,倒霉催的,下回再不要往隐蔽角落里躲懒儿了,摊上了这样的事。
他把心一横,爷不能被少奶奶瞒在鼓里,这是干系重大的事儿,便一鼓作气道:“小的下午无意间听见少奶奶同齐二爷在过道里说话儿,本不打算听这壁角的,谁知道越听下去越不对味……”
赫梓言太阳穴突突一跳,他那萎靡了大半日的不祥预感仿佛被刺激到,昏暗的光线里侧首看来信儿,声音沉甸甸的有一丝阴寒,“说下去。”
“您做好心理准备,不是什么好话儿。”来信儿给自己鼓气,败坏人伦的事儿说起来委实难以出口,更何况他也不笃定自己听的真不真,又好像少奶奶同她哥哥如今已经断了。
越是糊涂的事说起来越是得让它显得详尽些,否则还提了做什么?
来信儿不自觉脑补了太多,添油加醋地道:“是这么的——下午我瞧见少奶奶和齐二爷在甬道里撞上,两个似乎都挺难堪的,说话也不瞧着对方眼睛,一个看天看地,我寻思着这是有猫腻,便隐了没出来。后来模糊听全了,惊得嘴巴也不能合上,才知道原来咱们少奶奶同她娘家兄长暗下里有牵搭,不…不是一般的兄妹关系……”
“什么叫不是一般的兄妹关系?!”赫梓言一脑门子官司,额头青筋爆了爆,一把揪住来信儿的领口喝道:“把话说全乎了,敢有一个字不实别怪我不念旧情发落了你!”
这是一盆污水倒在书湘身上,她在他心目中虽不是那样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形象,却也十足美好叫人恋慕,怎么到了来信儿嘴里竟成了兄妹乱|伦一样的恶心角色,叫他实在可恼。
来信儿猛地被赫梓言揪住领口,手上一松那灯笼就坠在地上,火舌舔上来不过须臾那灯笼便成了灰烬,风一扬便散了个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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