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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众人围护,一夜并无事发。
翌日一早,楼上匆匆下来几位退过了房,掌柜的来叫:“老人家,有空房余出,现可腾一间于你。”
花万剑正喝着粥,经得一问忙起身站起,咽下嘴中积食:“谢掌柜的念,昨夜休憩后今时已无碍,老则老矣于下榻处也无计较,且先紧着这些孩儿,既是康复我便再胡乱歇过也非不可。”
“今日可不同你争房了。”一旁有几人已自将花万剑汪毓二人包裹拎起:“掌柜的劳烦领个路,我替老先生送上去。”
“请!”掌柜的拾级引路。
木阶之上,一行却是言笑晏晏侃侃互谈:“今日我们便去何府试试,能叫对上眼的便留下,也就在府上住了,看不上的也就离了此处,腾不腾房的,也不打紧。便是晚了捱不住赶夜路,来此再打地铺的便是,人多热闹不说还省笔房钱,我且粗人不计较这些,哈哈。”另一人点头也道:“再说让老先生一把年岁了还同我们一般挤着,睡着冷铺遭着鼾响,哪过意得去。”
送至客房搁下行李,众好汉依依不舍互道别离,并无细说。
汪毓归置好了行李便欲出门,花万剑将其拦下:“却待商榷,先不急出门。”将房门阖上:
“入畈城时,发觉几暗哨一直跟在身后,说是歹人觉察不得杀气,若说是友人倒也不像。眼下你出得门去,却先不急进何府,远处兜兜绕绕,先查来这些个暗哨底细。”
“事以急先,徒儿还是想先进何府探探虚实,到时暗哨敌友如何却再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驶去桥头自然直,哪管那么多计较。”
“万万不可,倘暗哨是鬼手门派来查你底细,便待你进了何府一齐拿你,腹背受敌怎做遁逃?”
汪毓沉思,心中一把火兀自烧得去了理智,只恨不得将何所谓缉来痛笞打来。怕是也怕,如今己一人在鬼手门缉拿榜上当首要首,但是见面必然不死不休之势,且不知晓何府内人手布施,若真叫身份暴露,凭鬼手门再兼得一众江湖武夫相助,手不持剑的自己势必难活。
一时踌躇不定自顾在屋内徘徊。
花万剑也不赘言,只由着汪毓思量,自是在一旁品茶。约莫三盏茶功夫,汪毓定下了心,只对花万剑说道:“好人师父,我去想法套来这些个暗哨,便是何府又不生脚端端的能跑?诺大家业何所谓也弃不得!磨刀不误砍柴工,徒儿去了。”
花万剑喜意不敛:“先来。”
汪毓凑了过去,得了花万剑掏出的些金银:“去吧,诸事小心,须知多个朋友多条路,有合得来的多请人家吃酒吃肉,不是在宗埋头练剑的时候。”
汪毓领了银两出了客栈便去昨日茶肆坐地,日来街上人头攒动热闹不逊昨日半分,与个邻客拼了个条凳,点了壶茶叫了小吃瓜果,边是听着说书边是挑着目着往四处八方,只望寻些蛛丝马迹来,叵耐熙熙攘攘莫无隙处,目视所去俱是一样的打扮,也看不出谁凶谁歹来,便是暗哨借着人群掩在暗地里头睃你,你如何捉出?只心中烦闷,也听不进说书,恨恨吞了一口茶水,再思索对策,正想间,肩处被一人覆上:
“好小哥,你却如何在这里喝茶了。”
汪毓回过头去脸贴脸看个真切,不与他相识,只道那人认错,回身便又欲喝茶只待那人识趣退了,不想那人转来自顾拖了条狭凳钻隙里贴着汪毓坐了,将手里柄温铁碧清古朴长剑“啪”一声轻拍在茶桌上:“掌柜的,来壶好茶,稀罕果子吃头但有的赍来便是,与茶钱一并与你。”转头再对汪毓:“这顿我来请便是。”熟络十分不似陌生模样。
汪毓正自嘀咕,心想哪处如何见过这位兄弟,怎的却忆不起了。
却又听那人说道:“昨夜蒙你爷爷照顾,美美吃了顿好酒肉。你爷俩未来之前,可是愁死小弟我,万里跋涉来此花尽盘缠,困厄难挡硬着头皮寻一酒家,本意先顾好肚子再作计较,总不至于一顿饭要了我一条命!”那人自顾翻开茶盅,用汪毓所点茶水洗涮了个干净,泼去地上,再将汪毓盅内的水也泼了,换倒了自己点来的好茶,“一早去何府试了试,果真有艺不叫肚饥,得了何老爷赏识支了饷钱,正打算来寻你们,不曾想倒在茶肆寻得小哥了,你爷爷呢?”
言及于此,汪毓心目了然,却也好笑:缘何这位兄弟会将好人师父当作我爷爷,莫不说我俩神态无半分相似。
“非是我爷爷,乃是族中一位远亲长辈,此次带着我出门历练,不曾想途中染了风寒,现下榻昨日客栈休憩。”
“事难万全,舟车劳顿壮汉小伙也累得紧,老人家便更遭苦,病不害命便是吉相,无他。”说着举茶替酒与汪毓手头茶盅磕碰一下,饮尽茶水,“无门无派,严充合,能使剑,剑法自诩不俗,兄弟如何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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