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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人行事不算磊落,还那样设计过自己,可至少这一刻,他的确是在珍视着她的,心里有些温暖,还有微微的酸涩,她又多余了……可为什么一看到他有危险,就会那样心慌,明明不喜欢他的,又仿佛一点也不能忍受看他受到伤害,也许,是为了一晗?为了将来的自由?
恍恍惚惚地想着,君亦衍坐在床前,为她整理着额前杂乱的头发,视线落在她伤了又伤的唇上时,眉深深揪起。他很少这样,总是微笑温和居多,未夏忽然很想将那一双眉扯平,这样想无意识间也真的这样做了。
指尖刚触上他的眉心,他露出微诧的表情,然后便是狂喜,握住将她手贴在脸上道:“留下!”
张嘴就要说不,他忽然将她的手握紧:“先别说不,听我说完!”不知怎么的就点了头,她想她肯定是累了,也吓坏了。
“这次大国寺之行,目的之一的确是捉奸细,没告诉你,是怕走漏风声,况且……出行前,你我已划清界线。”他顿了顿,叹道:“我原想那人的目标在我,将你一个人安置在西厢可以避开这些事,没想到他却对你……怀有心思,将你也绑了到东厢,我的确没有中毒,但我不知道你也没有中毒,而且会用那种方式救我,用你的血……”
手指轻抚她的唇角,那伤虽不再渗血,她当时的样子已深深印在脑中,他知道她其实极怕疼,一疼就会掉眼泪,以为他有危险时,却能毫不犹豫的伤害自己来救他,心里有不敢相信,又有隐隐的喜悦,她并不是如她说的那般不在意他。
当日她坚持求去不肯留在他身边,让他口不择言的拿一晗与阿免讽她,其实也只在最初的时候怀疑过他们,自她澄清过后,对他们的关系虽有疑惑,也再没往那一面想过,可她却已认定他是个龌龊不堪的人,连对她好,也认定是另有图谋。
他从未这样软言对待过一个女人,只为了想她留下,在芸国时他有过很多女人,多美的也有,不过是逢场作戏演给有心的人看,所以回国时他一个都没有带走。这些年真正用心对待的只有一个阿箩,对她有情义却也有责任。可唯有面前的这一个,是最简单不过的心动,甚至不知为何,不知从何时起,梦里全是她的一张脸,原以为是日夜相对的缘故,可是到她那日忽然在他面前哭倒,到他搬到书房后仍夜夜做着同一个香艳旖旎的梦,他才猛然惊觉,原来是对她动了心。他是个果断的人,既已认定自己的心意,剩下要做的就是怎样收回那个荒谬的约定,让她留下。
她心里有一道伤,他有预感那是情伤,只有很少的嫉妒,他有自信可以抚平她的伤口,他看的出,她喜欢那只鹦鹉,喜欢听他喊未小夏,他有时还会觉得,她或许还喜欢他的长相,她常常会盯着自己的左脸看,那次他忍不住问刘完他的左脸和右脸有什么不同,刘完愣了下,说他笑的时候左脸上会有个酒窝。原来,她喜欢酒窝……她还不反感他的触碰,他吻她时,她有过迷恋,虽然很短暂。
她越是抗拒,他越要靠近,他想要强迫她快些将自己放进心里。可是,她那日还是拒绝的彻底,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知道那是借口,他想,若不是阿箩,他也许就答应了她,毕竟这是第一个让他牵挂不已的女人,若错过,此生未必还能遇上另一个。
她那样干脆的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让他觉得自己是荒唐可笑的,缠着一个女人不放,这不是他的作风,她已将话都堵死,将一切可能都斩断,他为什么还不放手,再不甘,要强迫一个女人,他也是不屑的。早早给她一纸离书,半是无奈,半是逼自己快些断了念想。
大国寺之行是早就计划好的,其实可以不用她去,原本也是低调出行,并没有打上豫王府的旗号。那日在鲤池边,不知怎么就提出要她同去,话说出口他深深鄙夷着自己,离书都写了,还这样可耻的念念不忘,也不过一个女人。
念念不忘吗?马车上故意对她视而不见,等她一闭上眼他就上下打量她,想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叫他这样牵挂。仔细将她看了好几遍,也不过是美一点!他在心里下了结论。视线落在她圆圆小小的耳朵上,他忍不想伸手去捏一捏,手刚触上去,马车剧烈一个震荡,她惊恐睁眼的那一刻,自己也是心跳如鼓的,像个差点被抓包的小贼,他在心里失笑不已,却注意到她惊魂未定下牵住了他的袖子,果然像个小孩子……知道自己若醒着她会不自在,他好心的装睡,她却开始捣乱,刚才的情形像掉转,变成了她打量他,他恶意睁眼,看她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心情忽然就愉悦了一些。
他还发现自己照顾她照顾得很是顺手,没有刻意记住,脑中却全然清楚她的每一个习惯,早起第一件事是用饭,早膳要吃甜粥和肉粥,不吃鱼和蒸蛋,食量很大,明明吃的很多,却总也长不胖,轻轻松松就可以抱起。她爱穿绿色衣裳,深绿浅绿柳绿,只要是绿色的都喜欢,他也觉得绿色是最衬她的颜色。爱睡觉爱发呆怕疼爱哭……小习惯很多,唯独有一件他不能接受,爱猫,那个叫细细的小白猫,让他心生厌恶,偏偏她却当宝贝一样整日抱在怀里,出门前还对那猫依依不舍的郑重道别,活像那其实是她的至亲好友,下人们纷纷汗颜,偷偷打量,连一向镇定的齐荆都瞪大了眼惊讶不已,她还在面不改色地絮絮交代阿免要好好照顾,一天几餐红烧肉,不准喂鱼,什么时候该洗澡,什么时候抱它睡觉,小海若是喊笨猫就不给他喂瓜子……终于,他看不过眼一把将她揪上了车。
到大国寺之后,他就让刘完先订了两间房。午膳后领她到西厢房后,刻意告诉她宝珍刘完在门外,侍卫们也在院子里是想她安心。事实上为了不让那个人有疑心,西厢里一个人也不能留下,在她睡下没多久所有人便都被他带到了东厢那间,那人的目标是他,只要他不在她身边,她就是安全的。她中了毒,只要睡一觉醒来,所有的事都已解决干净。没想到那个人,他的某一位哥哥,却在打着她的注意,还有那个明远,他必不会放过……
君亦衍此刻的神色是温柔的,与刚才拿剑杀人时狠厉的样子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右手被他贴在脸上,感觉到他说话时脸皮一震一震,这样亲密的动作,以前那个人也是喜欢这样的,认真说话时会牵起她的手贴在他脸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那种认真,仿佛全世界在那人眼里只有一个她。
心里异常平静,经历了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她只觉得,只要他们两个人都活着,就什么也不想计较。她知道君亦衍在跟自己解释什么,其实这些刚才她已经全都想明白,刚知道他没有中毒的时候,她愤怒,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又骗了自己,或许又在利用自己。后来的事让她明白过来,君亦衍事先不可能知道自己不怕毒,将她留在西厢是为了保护她吧。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在等着她的答案,未夏无奈,终于又谈回了这个话题,想了想,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抓内奸,我那时……只是太着急了,一时没想明白。”
“你没听懂!我是说要你留下!”她很快摇头,君亦衍却忽然笑了,轻道:“你其实是关心我的。”
未夏愣了愣,没办法反驳,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的确是紧张,可是,与爱情无关。想了想,她叹息道:“今天的事,我做的那些,事实上并没有帮上你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换了任何一个人我也会救,我不能看着你死……君亦衍,我真的不爱你!”
不爱吗?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么惊慌惧怕,她的紧张牵挂全写在脸上,他不信她没有感觉,也许,她只是不想爱上自己。
视线落在她的左手腕上,君亦衍笑了笑,轻道:“可你不能否认,你的确在意我,即使不爱我,试着留在我身边也不好吗?我不是逼你,若你日后仍然想走,离书在你手上,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
“回府再说。”君亦衍示意门口,未夏抬眼,外面的打斗早已停止,两名侍卫正默默立在门口。现在确实不适合谈这些,她点头应了。
君亦衍飞快地在她额上碰了一下,转身时,他唇角勾起,又想拒绝吗?也许这个女人只是习惯了拒绝。
他起身,未夏这才注意到他还带着伤,肩上一处,右手臂上一处,血染红了衣裳,他也不知疼吗?心被扯住,她想提醒他快些包扎,想到他刚才的话,终于忍住闭上眼不再看他,到他终于出了门,她跳下床,宝珍还在地上。
那孩子已经全身僵硬,未夏唤她了几声,宝珍睁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哭,想到君亦衍说过不准她用血救人,未夏拍拍她的头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等会儿就好,别怕别怕!”
哄了一会儿发现宝珍不哭了,却死死盯着门口,她转头,君亦衍正站在那里,视线落在左手上那只染了血的香木簪,见未夏回头,他收起手,走到她身边蹲下。
“解药呢?”未夏摊手。
君亦衍将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未夏倒出一粒丸子喂宝珍吃下,蹲在地上等着小丫头恢复。半晌,后脑一轻,她诧异回头,却是君亦衍一手捞起了她的长发。
“你……”未夏愣愣。
“别动。”
他轻道,专注于她的一头青丝,动作轻柔拂去那上面的灰尘,然后手一绾,盘了一个髻,最后将簪子往她发间一送。做完了这些他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末了微微一笑,像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
未夏脸有些热,幸好,宝珍弱弱叫了一声王爷夫人,化解了她的尴尬,她扶小丫头站起来,却又蓦地止住脚步,她看到君亦衍后脑上别着的正是刚才的那支香木簪,直觉往发髻上摸去,触手冰凉,是一只玉簪,她伸手就要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拔下来,君亦衍回手拉下了她的手道:“戴着。”
一只玉簪而已,回府就换上别的,未夏不多言,放下手要去搀扶宝珍,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突然袭击!受惊之下她手抓住了君亦衍的肩膀,他哼了一声。
“放我下来!”未夏看着手上的血,急道:“你肩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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