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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只消说上一句,轻易便可达到魔音贯耳的效果。
画贞的耳畔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滋滋滋的如同热锅上煎炸的肥肉,油里掺和了水,“次啦啦噼啪啪”争执吵闹个不休。
她咬着唇,不说话,两颊匀匀地红了,像上好玉石里透出的晕泽。他的睡意至此刻全然消了,见她如此便又凑近了些,哑声道:“说啊,为何摸朕的脸?”
画贞呼吸都要停住了,她嘴上天花乱坠,有时叫人以为她油里油气诸事老道,然而恰恰在男女之事上白纸一张,晓得去欣赏美的事物人物,不论男女,但若往深里研究,其实并没有经验体会。
阮苏行扳住了她的下巴,二人呼吸相闻,他因练剑而微有些薄茧的指腹在她唇瓣上缓缓摩挲,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气味,低低叹道:“知道么,朕很是欢喜你身上的味道,只要闻见一缕,便觉飘飘欲仙。”
飘飘,欲仙?
画贞被他的形容词吓住了,恐惧的微茫在眼底不住闪烁,哆哆嗦嗦地道:“我...知道,是因为陛下那个香囊是不是?我的甚么气味均因抹了香粉,香粉同香囊味出同源,我我可以把香粉赠与陛下——”
说完就轻轻推搡开他,探手认真地在怀间摸索那只香粉盒子,可是她找了半日也找不见,急得额头湿汗津津。
阮苏行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他徐徐摇头,沉黑的眸子将她锁在一小方天地里,“不是香粉,是你身上的味道。朕闻得出来,微甜,像炉子上煨着的糕点。”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很是沉醉于他的容貌,但是他一旦露出这样一面她委实难以招架,竟不知是不是阮苏行的甚么诡计,一时间心头七上八下,抿着下唇不敢再言语。
她恍惚记得,还在很小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玄迦圣僧每日都给她喂一种丹药,说是长期服用者长大了便可百毒不侵。这类似于苗疆处的蛊毒,很有些人打小儿就被各种毒虫子咬,身体里便有了抗体,自然百毒不侵。
她的香粉和阮苏行的香囊皆是出自玄迦圣僧,而阮苏行曾提出要她带他找玄迦,可见此二人冥冥间有着某种联系。
她身上要一定说有什么所谓甜味,那为何从小到大别人都闻不见?偏阮苏行是狗鼻子么,还是说,是玄迦故意的,他只让他能闻见,可是为甚么?......
画贞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吃了一惊,面上露出懊丧的模样。
遥记得皇叔为她送行时的自信从容,是甚么理由叫他放弃按部就班的姐姐突然换成她来扮演质子这一角色?如今思来皇叔对她的信任当真无根无源。
越想越乱,她分明只是来姜国取个虎符,成不成的,几个月便了,并不想就此陷入其他纷乱里。
“陛下。”画贞理了理思绪,决定从根本上否认他的说法,“陛下方才在午睡,做了梦也是有的,至于我摸您的脸,这是从何说起呢?”
阮苏行微微沉吟,遂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其中一边脸颊。
感受到他的温度,她颤了颤,他便笑了,“看,你对朕心存爱慕。”
画贞曲着五指,看着眼前男人俊美如俦的五官,几乎有一瞬间溺毙在他水一样的眸光里。然而她时刻对他心存警惕怀疑,加之不解其意,马上便接口否认,“我是男儿身,如何爱慕于陛下?还望陛下莫要拿我一个质子寻开心,否则我立时便要回梨国去的。”
“回你梨国?”
他“嗤”地笑了,那只凹陷下去的小酒窝突然显得面目可憎,“可知朕若不应允,你哪儿也去不了。”
画贞无可奈何,眼下的情势于她而言是陌生至极的,阮苏行到底甚么意思,他不追究她要偷盗何物,反在这样没根没底的事情上缠磨,睡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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