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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局势不妙,端王败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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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真人可有还俗的打算?”他说这话的时候,唇微微上扬,带了一丝浅淡的弧度,这一下让他整个人都似被点亮般十分耀眼夺目,撞入他的眼中,好似如沐春风,置身于一汪清泉之中,让人舒服得紧。

宁玖在他这番话中觉察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隐约中她似乎觉得有一丝无形的暧昧在空中肆意蔓延,她当下敛目屏息,压下自己心中的这丝异样感,淡淡回道:“暂时还未有这个打算。”

“是吗?”他轻轻地问了一句,忽然往宁玖走近了几步,然后道:“永乐真人还俗之后打算寻个什么样的郎君?”

宁玖方才明明都说了暂时还不打算还俗,可他却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回答似的,直接就问她还俗之后想找什么样的郎君……

若先前宁玖还觉得那若有似无暧昧是错觉,眼下听他说出这番话之后,便再也无法忽视此事了。

宁玖有些愕然,她本想寻个理由将这问题揭过去,但对上王四郎认真却又郑重的视线时,她清楚知晓他是怀着十分认真和诚恳地态度的,她不能随便敷衍对待,必须慎重。

宁玖吸了口气,而后道:“目前我真的未打算还俗,等什么时候机遇到了,自然便会还俗,至于……那婚嫁之事,也是如此,一切随缘吧。”

见他静静听她说话,宁玖又道:“日后要与什么样的郎君一起,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未想过。”

王四郎闻言点头,而后道:“那永乐真人觉得某这样儿郎可入得了你的眼?”

宁玖心下一震,未想王四郎竟会说出这种直白的话,她道:“这……实在是太过突然。”

王四郎神色郑重,对着宁玖定定道:“永乐真人或许觉得此事突然,但此事某思索已久,绝非冲动之举……若是齐王最后功成,永乐真人可愿意应我?”

宁玖抬头看着他问道:“那若是败了呢?”

王四郎轻轻回道:“若是败了……以王家之势,某亦可保你一世顺畅,衣食无忧。”

王四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收回,似在等待着宁玖给他个答案。

宁玖道:“世上之事没有如果,有的事情不是假设便可得。四郎的这番好意,贫道心领,但……你我二人关系仅止于此。”

见宁玖拒绝的如此干干净净,丝毫不拖泥带水。王四郎的眸中有几分暗色划过,而后再度抬头时,他已恢复了平常的清风明月的气度,“某知晓了,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某在此打扰太久,也该告辞了。”

言罢,王四郎便要转身,宁玖却道:“等等。”他的眼中微亮了些,回眸道:“何事?”

宁玖面色极沉,咬牙叮嘱道:“还请四郎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务必要稳住齐王,切莫让他轻举妄动。”

端王为人太过狡猾阴狠,一旦下定决心对付某人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四郎点头。

宁玖又道:“最后,切记务必要小心端王,此人并非善类。”

王四郎眸中的亮色迅速的黯淡下去,对宁玖点了点头,拂袖离去。

齐王带人擅自逃离太庙的消息传到太子耳中的时候,平日素来待人亲和的太子气得当场便掀了桌,怒不可遏,随后他派了一拨人手,让他们务必要将齐王寻回。

宫中的宣德帝已然脱离了危险,但却迟迟未曾苏醒,他已经睡了好几日。

终于,在宣德帝昏迷的第十日,刑部和大理寺传来消息,说是此次刺杀宣德帝的内侍与齐王关系匪浅。

太子听闻此讯,再联想上次陈全吞毒而亡的事,瞬间便将所有的矛头指到了齐王身上。

太子立时于东宫召集幕僚议事。

太子的幕僚都气愤道:“太子殿下,此次齐王犯罪证据确凿,他如此狼心狗肺,竟胆大包天的作出这种事情,您务必要派人将之捉拿归案之才是!”

是了,齐王必是知晓自己犯下这些滔天大罪被人查明,所以才早先一步畏罪潜逃。

太子面色沉沉,放在凭几上的手收得极紧。

齐王居然如此胆大,既然他不顾父子情谊,那他也断断也容不了齐王了。太子点头,随后传来自己的亲卫吩咐道:“传孤口谕,派人将意图谋朝篡位,居心不轨的齐王捉拿归京。”

将所有杂事处理完毕后,太子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挥退了幕僚,只留下自己的几个随侍在身旁。

太子在殿中的凭几上眯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之时,鼻尖忽然钻入一股饭菜的香味。他悠悠转醒,刚一抬头,便见一群穿清一水着水绿色宫裙的侍女正在摆弄着午膳,一身着丹霞色对襟襦裙,头梳高髻的宁三娘坐在他的旁边,她的手中还拉着一个薄薄的毯子,正想替盖在他的身上。

见太子看她,她手上冻住顿住面上扬起娇羞的一笑道:“殿下醒了?臣妾正传了膳过来,可见殿下正在沉睡,妾便有些不忍打扰,想着等殿下睡醒之后再用午膳。”

从宣德帝出事以后,这一段时日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太子身子本来就不算好,再被这些繁杂事一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太子见到她,觉得心中甚是温暖,反复东西熨帖过似的,舒坦极了。他握住宁三娘的手,唇畔漾开一抹笑意道:“孤不困,只是方才有些疲,便眯了一会儿。你来的正好,咱们一块儿用膳吧。”

太子的目光落在宁三娘已经圆鼓鼓的肚子上,伸出手想要摸,又有些犹豫。

宁三娘见状抓住太子的手,将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肚腹上,“最近他乖了许多,也不像往日那般爱折腾妾了。”

太子闻言笑道:“看来是个知晓心疼娘亲的!”

太子正说着,手下感觉她的肚皮忽然一跳,面上露出一种欣喜若狂的神色,他对宁三娘道:“三娘,方才你,你感受到了吗?他在踢我,他踢我了!”

太子激动之下连自称都忘了,连连称我。

宁三娘点头一笑道:“妾感受到了!”

不管是宁三娘还是太子,二人都是初次为人父母,心中的那种即将迎来一个生命降临的喜悦,自然不是作假的。

太子觉得与宁三娘相处的这个午后令他十分舒服,所有的烦恼事也好似都消失了,竟有种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感觉。

只是这悠闲仅有一瞬罢了,很快太子便再次扎到了那些令人头疼的国事当中。

六月中旬,沉匿了一个多月的齐王的踪迹终于被太子的人手查到。

太子吩咐手下提前埋伏在齐王的藏身之所,最后将齐王一举擒获,带回永安。

六月十九日,齐王抵达了永安城,被下到了刑部牢房。

因齐王之事牵扯甚广,关联之大,所以齐王被押入刑部大牢之后,并不能第一时间就审,前期还需得准备些东西才是。

王家人听闻此讯后,急得团团转,当即便要去看望齐王,可最后都被刑部的人给挡了回去。太子早就下令,未得他许可,任何人不得看望齐王,而这王家的人,更是太子第一防的首要对象。

除王家之外,其余很多官员也在太子的禁止探访的名单当中,但太子千防万防,却唯独未对端王设防,所以端王进入牢狱看望齐王,乃是一件十分轻易的事。

潮湿的牢狱之中点了几盏昏黄的油灯,油灯的光将牢狱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得巨大,影子投射在墙上,远远瞧着又有一种莫名阴冷森寒之感。

端王被狱卒带领着往内,最后停在一间大牢的铁栏前。

此时此刻,齐王身着一袭雪白中衣,不确切来说,那是一件沾满脏污的中衣。他背靠在牢狱的墙壁之上,发髻散乱,身上脏污,十分的狼狈落魄。许是听到有人来的声响,齐王的头微微往上一抬,便瞧见了一身青色圆领袍服,衣上绣金的端王正缓缓而来。

齐王瞧见端王时,眸中满是嘲讽。如今这身份低微的端王,瞧着也比他风光,若是等太子登上大宝,眼前之人怕会更加小人得志吧。

思及此,齐王眉头一皱,对于端王的到来心中生出了一种极致的恶心,他觉得十分的倒胃口。

齐王斜眼看了端王几眼,似乎并不想与他说话,他依旧维持着以往那份高高在上的亲王气势,对端王很是看不上眼。

瞧见齐王这个毫不掩饰的不屑的眼神,几乎是瞬间,端王便笑出了声来,他好似瞧见了一桩天大的笑话,口中笑得十分欢畅。

齐王觉得十分莫名,闭了闭眼,不欲理会他,但听到端王笑得越来越畅快,他终于忍不住抬头定定的直视端王,咬牙道:“你笑什么!”

端王停住笑意,伸手用食指弹去眼角笑出的第几滴泪,而后对着自己指了指,缓缓道:“齐王殿下是在问本王?”

齐王的脸色瞬间一变,以往端王在他们的面前可是从来不敢自称本王的!印象当中端王的自称从来都是我、某、愚兄等谦虚的不能再谦虚的自称,像是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晓,他是个懦弱无为,毫无长处的蠢物。

今日这端王怎么变了性?

莫非是以为自己失势,想到自己的面前来耀武扬威吧!

这样一想,齐王顿时怒了,愤怒道:“你这个卑贱的宫婢之子,莫非你是来此嘲笑本王的?你给我滚!便是本王再落魄,也比你这个宫婢生出的贱子高上千万倍!”

端王因为齐王这话微微白了脸色,很快他的双眸凝住,面色变得极沉。

端王道:“你方才问我笑什么,现在我告诉你答案。方才我在笑某些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的愚蠢之辈,你说,我笑的是谁呢?”

齐王怒不可遏,用食指指着端王,“你……”

不待他说完,端王便抢在他的前头道:“我的确是宫婢之子,那又如何?”他忽然张开双手,做出了一副十分不在乎的模样。

“但你们一个个的都被本王这个宫婢之子踩在脚下,你们又是什么呢!岂不是连我这个宫婢之子都不如的废物,蠢货?”

言罢,他仿佛自己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般,低低的笑起来。

他虽在笑,但一双眼却一直冷冰冰,直勾勾的落在齐王身上。此时此刻,幽暗的刑房之内,端王的面颊因角度的缘故,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灯光将他的五官映得模糊,叫人看他不清。

但此时他隐在暗处的那半边面孔,好似被什么恶物附体了一般,竟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古怪。

思索片刻,齐王终于反应过来端王此时的表情像什么……像是披了一张人皮的恶鬼,皮下早已千疮百孔,溃烂得不成样子。

觉察到自己的这种想法,齐王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种寒意,他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两步。端王见他这般动作,面上的笑意更浓,一步一步的逼近齐王。

他穿了一双厚底的长靴,靴子踏在冰凉的地板上,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啪嗒声。此时那啪嗒声在这空气的环境中响起,犹如一把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的捶在齐王的心口,让他有种无法呼吸,无路可退的错觉。

虽然齐王和端王二人之间隔了一层铁栅栏,但面对这样渗人古怪的端王,齐王仍是不由发憷。

齐王下意识吞了几口唾沫,断断续续道:“你,你是谁?!”

端王嘴角的笑都快裂到耳后,他用食指指着自己挑眉道:“我不正是方才齐王你辱骂的那个宫婢之子吗?齐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便忘记此事了?”

齐王面色一白,而后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齐王的心中忽然浮出一个念头,那便是眼前的端王并非是真正的端王。端王这个人他十分清楚,素来都是唯唯诺诺,懦弱不堪的性子,他怎么敢与自己叫板儿,又用那样的眼神和笑容看着自己。

是了,一定是的!眼前这人必然是被某个人易容成端王样子的冒牌货,他不是真正的端王!

端王忽然叹了口气,摊手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语气道:“我都说了我是端王,你竟病到连自己的兄长都认不出来了吗?”

言罢,他又用一种近乎可怜和惋惜的眼神看着齐王。

齐王觉得端王这眼神来得甚是不明,不解道:“生病?什么病?我好得很。”

端王道:“是吗?可是依我看来,你就要病了呢。齐王买通内侍意图行刺圣上,被人查明之后,畏罪潜逃,被捉入永安,最后他因自己的弑父之举,变得神志不清,最终疯魔。”

“这个结局,你觉得如何?”

齐王听见这番话,双眸立时瞪大,面上带着惊骇之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颤抖的手指指着端王,“你……你……”

端王接着道:“莫非齐王觉得这个结局不好?那好吧,那咱们就换一个,前面还是一样的,后头改改,嗯……那这样如何,齐王被捉入永安,下入刑部大牢,最后在开堂审案之前,于牢中畏罪自杀。”

“这次如何呢?”

齐王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端王,“你……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谁?”

端王面上带着笑,神色温和道:“真是无趣,这个问题方才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是你的二兄,圣上亲封的端王,薛昱。”

齐王看着这样的他,心中不由得微微发颤。

如果眼前这个人才是端王真正的面目,那他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么多年来,他唯唯诺诺的跟在太子身后,任由他与晋王以及京中的其他王公贵族肆意嘲笑打闹,从未有过一丝怨言。

久而久之,人人便渐渐以为端王薛昱是个懦夫,是个没骨气的窝囊废。

可眼下他这般恐怖的样子,哪里像个懦夫?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魔之人!

端王见齐王脸上平时的嚣张和高高在上,此时已被惊骇和恐惧取代,心中便涌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

他有些兴奋,更多的是一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可随意掌控旁人生死的畅快。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权,这滋味可真是让人着迷。

端王笑笑,然后道:“先是晋王,再是齐王,你说等你也去了之后,下一个……本王该对谁下手呢?不如这样,本王给你个人情,太子和宣德帝二人当中你选一个?”

齐王惊骇的看着端王,听着他口中说出来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撼的话,眼都几乎快从眼眶子里瞪出来。

齐王咬牙道:“晋王是你动的手!”

齐王一直以为晋王之死与太子或是宣德帝二人有关,可从未想到晋王的事竟是眼前这人造成的。

端王很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齐王咬牙,忽然扯开嗓子,“来人!快来人!”

他没想到端王竟隐藏得这么深,一直蛰伏于暗处,他欺骗了所有的人,他骗了宣德帝!骗了自己!骗了太子!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条毒蛇,他将所有的人都玩弄在了他的股掌之间!

端王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齐王,冷笑道:“若你叫得来人,你以为本王还会与你说方才的那些趣事吗?”

那些变态血腥的事被他用‘趣事’二字概括,齐王心中没由来的泛出一种恶心。

他虽不喜晋王,不喜太子,但究其原因,是因为几人势力的对立,他们是无法如普通的兄弟那般的。但客观来讲,若撇开其他因素,太子和晋王的身上都有一些值得他欣赏的地方,譬如太子的仁慈,譬如晋王的面面俱到。

他甚至想过,若是他与太子、晋王二人并非处在对立的阵营上,他或许还有可能与这二人成为朋友,甚至知己。

这眼前的端王无论是从前伪装也好,还是现在在他面前撕开脸皮也罢,他都对他生不出一丝的好感,倒是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端王目光凝注,冷冷的看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齐王,忽然觉得有些腻味。

猎物一旦戏弄到一定的程度,便没有再戏弄的必要。眼下齐王的心防和骄傲已让他踩得粉碎,他也没有必要再玩下去了。

端王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挥了挥,轻轻启唇道:“动手吧!”

齐王的眸中闪过一阵惊骇之色,摇头道:“你,你要干什么!”

端王唇角勾起一笑,“方才的两条路,四郎你选哪条?”

端王去刑房探过齐王之后,第二日便传出了齐王畏罪自杀的消息。

这个消息犹如一枚巨石沉入江底,掀起了滔天之浪。在这要审问宣德帝被刺一案的关键时刻,最重要的嫌疑人却这样无声无息的身亡,这实在是……

若是换做平时,此事引起极大的风浪必然会由此发酵,从而牵扯出一系列的人或事,可不巧的是,齐王身死的消息传出的当日,又有另一个更大的消息传入了永安。

太子接到边关急报,突厥不只是勾结了原先草原的六个部落,还策反了东北的高句丽和西边的吐谷浑。

怀化将军正全力抗击北方,现下自然分身乏术,眼看那高句丽和吐谷浑的军队就要逼近,他只好请求支援。

齐王的死讯在边关的捷报面前便显得有些分量不足了,如今朝中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边关战事。

太子召集众人共商此事,商议期间,辅国大将军孟善和西平郡公也曾请兵,最后被太子拒绝。

太子与文武百官就此事商议良久,最后决定派威远将军刘素为将,前去支援西北。

前往边境支援的将领定下之后,太子挥退众臣,自己一个人回东宫歇着,未过多久,端王便求见。

近来太子肩上的担子极多,身子也愈发的坏,他的神色十分的差,还泛着些许青白。

端王见状,忙上前担忧的道:“三郎何必如此辛苦?你瞧瞧你,脸色都这般了。”说着他佯怒地斥责了太子身边的人几句道:“你们是如何伺候太子殿下的,竟让他成了这般境地!”

周围的奴仆闻言立时跪下,连声求饶,太子对他摆了摆手道:“不关他们的事。近日朝中的事实在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孤实在是应付得吃力,所以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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