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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爱卿,你是不是忘了,左都御史和刑部尚书全牵扯其中,让朕如何再信任呐?难不成先把刑部和都察院上上下下全清理一遍,找找有没有逆贼的同党,再开堂审理不成!
你再来看清楚,刑科左给事中曹于汴是不是也在供词之中?若是找他签驾帖,你猜那些人有没有可能会提前知道消息,只需两刻钟,这些书信怕是就全变成灰烬了吧!
别忘了朕颁布的封禁令还未解除,在此期间东厂和锦衣卫不光要抵御外虏还得防范内敌。整日内外操劳居然还要获罪,朕不清楚大明律是怎么写的,却明白如此做法会令忠贞将士人人心寒,逆臣贼子个个无忧。
说到这里,朕不得不对诸位说句心里话,伱们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沿途多个卫所,兵将几万,面对不足万的女真人既无章法也无斗志,统统一触即溃,这才让建虏愈战愈勇,胆大包天,竟敢以偏师袭扰京城。
禁军又如何呢?三大营五万对阵不满万,背靠坚城依旧溃不成兵。若不是朕平日里有所准备,再加上海军倾囊相助,此时坐在养心殿里的就该是褚英了。
京营如此,顺天府卫所如此,想必其它地方卫所、边军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朝廷每年的军饷并没减少,这些钱粮都去了什么地方,想必诸位心里也有答案。
现在朕要提一个问题,三大营没了,该由谁来守卫京城呢?看看看,朕刚刚提了一句,还没说到重点呢,已经有人快忍不住了。
别急,听朕把话说完。京城该由谁守卫暂且不做定论,但朕有个要求,那就是谁掌兵谁负责。京营与卫所、边军不同,可以不善进攻但必须善于防御。不用多,只要失败一次大明朝就没了。
诸位爱卿都坐下吧,好好想想京营的问题,然后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后该怎么守、谁来守、需要多少人马、多少钱粮。”
皇帝面对高攀龙的小伎俩并没迟疑,马上就给出了答复。不光反驳了没有驾帖胡乱抓人的指控,还提出了一个更令人深思的问题。
“……”此话一出,在座的群臣立刻就知道整件事的脉络了,有人皱眉、有人咬牙、有人欲言又止,唯独没人站出来主动出谋划策。
没辙,满朝文武又被算计了,整件事从女真入境开始都是一盘棋局,皇帝先走了三步,现在就等着朝臣们接招了。
可谁都不能埋怨皇帝人品差,一切算计和手段都摆在明面上。比那些大敌当前不思忠君为国,却在暗地里密谋迁都的官员们要光明百倍,一个是阳谋一个是阴谋,高下立判。
现在皇帝完全占据了上风,三大营被打垮了不说,朝臣们还背上了谋逆同党的嫌疑。很明显,皇帝不光想取代三大营,还要求朝臣们主动表态,最好是求着皇帝抓军权,不答应就一头撞死那种求。
搁在以前,朝臣们完全可以推选出来某位或者某几位武将功勋重整三大营。反正距离前线还很远,女真人不可能一而再而三的轻松入边。就算真的再来一次,谁率领三大营出战谁就去顶雷呗。
但现在这一招显然没法用了,皇帝亲自带兵打败了女真人,且有了战斗力的标杆。和海户司、海军水手、工厂工人临时拼凑起来的守城队伍相比,谁敢说重建的三大营就能超越?别说超越,怕是连等同都做不到。
此时谁也不敢找人来顶雷了,就算找了也没人肯出面,除非皇帝下旨强令。问题是皇帝会配合吗?明显不太可能。这位可是弹指一挥间令敌人飞灰湮灭的皇帝,想在军事问题上蒙混过关等于自取其辱。
“千万不要太相信朕的耐心,如此朝廷大事做为臣子面对君上询问全都沉默不语是何道理?难不成嫌谋逆同党的罪名太缥缈,生怕东厂查证不利,非要让朕背上嗜杀之名吗!”
足足等了一盏茶仍旧没人回答,皇帝终于被激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瞪着眼巡视每一个人,言语中充满了赤果果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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