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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其中关节之后,沮授并没有太多欢喜。虽然庆幸自己的名声保住了,可韩馥毕竟还是他的主公。致使他陷入了险难困境,终究有些担忧。而且,他对于袁澜隐隐起了忌惮之心。连韩馥的心理都琢磨透了,袁澜心思之深远超他想象。几日的相处下来,若非袁澜亲自说出一切,他恐将无法看透在袁澜温润大方下面竟然还有一颗阴沉诡谲之心。似袁澜这般看不透深浅的人,只可为友;若为敌,恐遭难测。
“澜知道先生看不起阴谋诡计,可若韩馥是明主,又岂会轻易中了澜的算计,说起来也还是韩馥不够信任先生而已。倘若韩馥将一切彻底调查清楚之后在来责问先生,不论给先生哪种结果,也都比现在既怀疑先生、又还要调查来得好。”袁澜轻声说道,语气里尽是对沮授感到不公的惋惜。
沮授眼神一黯,没有回应反驳袁澜,讲的都是实话又让他如何去驳斥。事实就如袁澜所讲一样,只要韩馥能够对他多一些信任,在心平静和的情况下询问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失态叱责他,他们两人又何至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韩馥刚才的反应表现,着实让他感到失望透顶。
仅凭一封信、一些明面上的信息,就说他卖主,那是在质疑他的名士声誉。名声对于名士而言,在某种程度来说甚至自身性命还要来的重要。可是就在刚才,他的名誉却被韩馥践踏的体无完肤。尽管知道韩馥是含怒失去了理智才说出那些话,可他还是感到了莫大的侮辱。此时在听着袁澜的话,明知道是在挑拨。可韩馥在他心里的印象,真真切切是不复从前了。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二公子解惑。”沮授忽然看向了袁澜,目光中透着疑惑、惊叹、忌惮。
“先生请讲。”袁澜也好奇沮授想问什么。
“二公子,你为何来跟我说这些?你若不说,想必我也不会知道是你在背后陷害我。”沮授不解道,他想不明白袁澜为何主动将一切说与他知道。隐瞒,有时候比真相更容易让人接受。
袁澜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面露难受,低沉道;“以先生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想通这一切都是家父在设局算计你。届时,想必先生自然而然会记恨上家父。可这一切都是澜策划的跟家父无关,澜不想家父替我背负这个骂名。先生若是想恨,就恨澜吧。而且,澜也不愿在欺骗先生了。”
在袁澜说出事情的真相后,沮授的确感到是很气愤,任谁被自己亲近的人算计还会高兴?不过袁澜说出的答案还是让他很满意,百善孝为先,自古孝者始终都是令人尊敬的。不管袁澜心思如何,可单是替父亲着想的行为还是值得他认可的。他能感受到袁澜话里的真诚是发自肺腑,不掺任何虚假,袁澜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重新高大了起来。
沮授脸色柔和了不少,在看向袁澜的目光里透着赞赏,故意道;“二公子,明知道现在局势紧张,你还敢来韩营跟我说这些。莫非你真不怕我为了洗清自己的怀疑,而将你抓起来带到主公面前说出你的阴谋么?”
“先生,澜可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蠢事。就算韩馥相信了你的话,不再怀疑你,可他敢把我怎么样?他若是有敢杀了我彻底跟家父撕碎脸的魄力,麴义哪还能活到现在。最后的结果他只能是放过我,可是先生你此举则将彻底得罪家父。家父盛怒之下,难保韩馥会为了平息家父的怒火而抛弃先生。”袁澜眨了眨眼睛道,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先生你认为韩馥他真的会信你吗?只消我在韩馥面前多狡辩几句,先生的行为或许只会让他误以为是在用苦肉计故意摆脱嫌疑而已。很有可能,将会让他反而彻底相信先生你已经投靠了家父。”
沮授呼吸一滞,脸色突然涨红了几分,随后又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二公子,你回去吧。”
袁澜的话,直刺他的心脏,隐有作痛,让他不禁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先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不说韩馥昏庸无能诋毁之话,只说君臣之间失去了信任二字,先生以后又该在韩馥面前如何待之。恐怕先生将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与其在韩馥手下忍气吞声,还不如转投家父。家父对先生的才学很是看重,澜在此保证。只要先生愿意来家父这边,身份地位绝对不会低于在韩馥这边,反而还能更进一步。”袁澜循循善诱道,沮授若是能够来到袁营,那么冀州基本已经是袁绍的囊中之物了。
沮授摆了摆手,苦笑道;“我若真的投靠袁盟主,那便是真的卖主求荣了。韩馥待我不薄,就算他对我有所误会,可那也不是我可以背叛的理由。此事作罢,二公子,切莫在别说了。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袁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并未灰心。倘若沮授这么容易就被能他说服,那也就不值得他费这么大工夫布局陷害了。微微一笑,饶有深意道;“若是他日冀州易主了,先生届时可愿辅佐家父?”
沮授脸色一变,尽管他一直在猜测袁绍即将进攻冀州,可他心里始终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可袁澜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木已成舟,再难改变了。
袁澜看到沮授没有说话,于是追问道;“先生还未回答澜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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