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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远大愕,整个人如遭重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好像左承尧那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已经把他的大半生气都抽走了,一直挺直的背脊瘫软了下来。
他的嘴唇有点控制不住的颤抖,“你是原大哥、不,原振中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儿子。”
“原振中怎么会有儿子?左承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你想要“航空城”多少份额?你想要高氏多少股票?只要你说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你死。高志远,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一直处心积虑,设下陷阱等你掉下来。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人指使我的话,那么就是被你背信弃义的原大哥——我的父亲和枉死在你手上的我的母亲陈青红。”
“不,不可能,你想诈出我的话对不对?你想要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对不对。不,不要妄想,原大哥根本不可能有儿子!他从未提起过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孩子。”
“没错,我父亲是很可怜,他直到行刑前才知道我母亲肚子里已经怀上了我。他这一生运气实在不好,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做抢银行这种不要命的事,只是想为了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可惜,最后自己的命也送掉了,钱却被他所谓的好兄弟全部独吞了,到头来,还没等到我——他唯一的儿子出世就被枪毙了。
反观你,高志远高董,却靠着我爸引开警察,偷拿着那笔钱逃出海外,几年之后风头过去,改头换面在东南亚买个华侨身份回来,摇身一变就成了堂堂正正的爱国企业家了。从此一帆风顺、妻妾满堂、儿女双全,就这样逍遥自在的过了快三十年。您说我在地下的父母羡慕不羡慕你呢?”
“什么抢银行,左承尧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诬陷!”
左承尧摊一摊手,“没有,我没有任何证据,就连唯一的间接证人我妈都被你杀死了。对了,我还连你杀死我妈的证据都没有,你请的人很专业,他们把一场谋杀完美的制造成了一场意外。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有兴趣去怀疑,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被家里赶出来的孤身女人。所以高董,我只有花去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努力赚钱、往上爬,一步一步设下这圈套,好把你勒死在里面,永世不得翻身。以祭奠我父母在天之灵。”
“不、不、不可能、绝不可能,陈青红如果是你妈,当初你怎么可能不出来帮她收尸,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她的工友们都说她是一个人来这里打工,不,左承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航空城项目我们高氏撤出,高氏的股份你要多少都可以。”
“我应该感谢我妈把我留在了外地,让她的好朋友帮忙照顾,没有在你面前透露一分一毫我的存在,要不然我们一家三口就该在地府团聚了。您也可以永远的高枕无忧了。可惜老天有眼,我成了漏网之鱼,我忍着,不敢在你面前出现,连帮妈妈收尸都不敢。我躲起来,躲了二十年,终于可以在你面前说出这一切,终于可以看着你无助的哀求,看着你垂死挣扎。”
高志远觉得面前的左承尧渐渐幻化成索命恶鬼,他知道再多的不可置信都没用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原振中和陈青红的孩子,他来报仇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从环评小组的贿赂报告,到银行到股市,都是他做的,他要将高氏闭上绝路。他太恐怖了,当年陈青红死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岁,小小年纪就可以忍住丧母之痛不出面,任母亲被随意的火化乱葬。
一个这样的人,用二十年的时间来累积财富,设下陷阱,高氏还有高志远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生天?
高志远想起高歌,他像是抓到了唯一的稻草,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左承尧,你就不想想小歌吗?我是小歌的亲生父亲,你整垮了高氏,整倒了小歌怎么办?你不是那么爱她的吗?你要为她着想啊,左承尧,放过我,看在小歌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我可以马上辞去高氏董事长的职位,把所有股权都转让给小歌,我可以去你母亲去你父亲坟前忏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提到高歌,左承尧就觉得自己左边第三根肋骨下的某处隐隐作痛,但那样的疼痛只能在无人处自己一个人慢慢平复,他带着面具很多年了,他不会让高志远看出丝毫。
他轻蔑的说:“高志远,你一向的狡猾呢?我怎么可能喜欢高歌呢?她是我的仇人之女,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从一开始我让你自以为聪明的察觉到我喜欢她就只是一个局,为了给你一个理由好将全副身家都投入到航空城项目中。高歌又骄纵又任性,有什么值得我喜欢,还念念不忘七年?高志远,我不过拿她当一个送上门的玩物,报仇的同时顺手玩玩。”
“你、你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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