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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唯一带着宋玉退还给他的婚戒,独自回到了F市。
他从俞骋那里得到了宋玉的新号码,于是,在来的路上,他尝试着拨了那个新号码几次。
第一次被挂断,第二次得到了通讯公司那个标准服务女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等到第三次的时候,那边直接关了机。
面对宋玉的绝情,许唯一心里感到一阵气馁,可是,他很快就告诉自己说宋玉的这些回应都是正常的,对方现在肯定是还在生着自己的气,所以才不想要接自己的电话,不想看到看到自己。
反正,现在的他已经做好了长期追求下去的准备,不管对方对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态度,他都要坦然地接受,毕竟,比起他给宋玉的伤痛,自己现在所承受的这一点点,简直不能被称之为痛,而且,这些也都是他应得的。
这次,许唯一是制定好了打持久战的计划,所以在来的路上,他便在F市置办好了房子。
现在,许唯一站在自己在F市的房子里,接着俞骋的电话。
“你这意思是宋玉把戒指都还你了?”,俞骋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许唯一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隔着衣物感觉着那个小小的指环带给自己的凹凸感,心里则是一阵苦涩。
面对着宋玉退还给自己戒指的事情,不管他再怎么刻意地控制,想要让自己不去想太多,都不能真的不难受。
听着俞骋话里的不能相信,许唯一涩涩地回道:“嗯。”
俞骋在电话那边由衷地赞叹道:“卧槽!宋玉真是好样的!他早就应该把丫甩了!”
许唯一虽然已经有了自己是个混蛋的认知,可是,对于俞骋这种作死的话,还是额上青筋暴起。
许唯一的声音阴测测地,“俞!骋!”
但这次,俞骋完全没有被唬到。
反正,在他看来,许唯一现在山高皇帝远,离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对方就是再能耐,也够不到自己。
于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俞骋这边毫不畏惧地说:“你这样语带威胁的喊我名字是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小爷现在不怕你!随便你怎么喊,啦啦啦~~~~~~~~”
许唯一:“……”
这样好一会儿后,俞骋啦啦够了,浪够了,也作死够了,觉得自己再不见好就收,可能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于是,生硬地扎住了自己那欢快的啦啦歌,转换了一个正经的语气,道:“其实,唯一啊,说句实在话,要是我是宋玉的话,我可能早就做他现在做得这些事情了,毕竟,你是真混蛋。我见过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比他还能包容的,他真是我人生中见过得脾气最好的。不说别的什么,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对他的,他又是怎样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我硬要说你不好,而是,你在很多时候都做得都太过分,让人无法为你辩解。如果说,你在过去的时间里,能爱宋玉有他爱你的十分之一,你们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许唯一听着俞骋的话,不置可否,这真切的一字一句,让他不得不承认。
俞骋见那边许唯一没有说话,觉得对方这是默认了他的话,便猜测自己说得这些,那边儿应该也都听进去了,便继续道:“既然你不说话,我想我的话你也大概都听进去了个七七八八,我就不再多说别得什么了。然后就是,我个人想替宋玉问你一个问题。”
俞骋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顿。
他接下来要问得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确定问出来到底合不合适,只好先征求了一下许唯一的肯定。
电话那边,许唯一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问。”
俞骋得到问话的许可后,仍旧是几番斟酌了言辞,才开口问道:“你和杜衡远,打算怎么办?”
其实,在俞骋问自己之前,他听对方的语气,就大概猜到了一点点对方想要问他的问题。
现在,真被问到,许唯一一时间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便在电话这边选择了沉默。
他和杜衡远打算怎么办?许唯一在心里疑问着。
带着这个疑问,他想了好一会儿,可到最后,他竟然发现,如今的他,也没有打算和杜衡远怎么样。
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在十年前,他的确是渴求着杜衡远,并且有着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想法,可是,现如今,当他再去细细地思考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对杜衡远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是当年的那一种了。
他对杜衡远依旧紧张着、关心着,甚至为了他去伤害着那个爱着自己的宋玉,可是,这些行为,深究起来,却都不是因为爱。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有天夜里,在老宅,母亲时隔多年后,第一次问起他现如今对杜衡远的感情,自己似乎在那个时候就隐约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是那会儿的他,固执地不肯承认,所以,在当时,他逃避着回了母亲一句不知道。
现在,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好友以另外一种方式问及了对杜衡远的感情。
对于这次的询问,他不可逃避地,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把杜衡远当做了弟弟来对待了。
而且,对于自己那些让人误会的举动,他也大概有了一个明确的解释。
这一些,似乎都是出于他的惯性使然与愧疚,毕竟,他欠杜衡远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还得清得。
那些发生在过去,早已成为定局,不可逆转的伤害,如果不尽力偿还,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当中。
有了这样一个答案,许唯一突然觉得特别地释怀,他带着如释重负的语气回答了俞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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