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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屋出来,两人脸上无不显凝重。
“他本就有往生丸,是故意利用我们拿到魔草,他究竟想做什么?”孟子琛愤慨道。
“罗熙说魔草能够淬炼魔气,控制心神。如果只是军吕,恐怕还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或者说一开始,王上便什么都知道。倘若真是这样,目标便只会是……邺城。”
孟子琛不禁揪起了心。
“子琛,你无心纷争,既然药已拿到,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我的猜测没有错,魔气一出,邺城必将大乱!我们可是亲眼见过这魔气的厉害。”
“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一走了之。”
“你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佑兰君急了眼,“在王上眼里,我们处于同一立场。若是真动起手来,你是无动于衷,还是和她……和她一起来对付我?”
孟子琛默然了。
“我不知道,可是你方才也说了,叱干王的目的是邺城而不仅仅是四大家族。若是城内百姓无辜受牵连,我岂能安心?”
“呵——”佑兰君发出一声轻笑,“战争如何能没有伤亡?这里不是南厥,还请收起你的慈悲之心。说到底,军吕也是看在你愿意代表南厥与我们结盟的份上才会将往生丸给你,若是谎言被拆穿,你岂不是白折腾一番?子琛,不要意气用事!”
孟子琛盯着佑兰君的双眼,他眼神中的冷峻十分陌生。
“……好。”
过了许久,他才下定决心。
“只是离开之前,我想见她一面。”
佑兰君赞同道:“我陪你去找她。”
“不必去了!”裴之才从前面走来,“她在闭关,就算你们去了也见不到。”
孟子琛一脸失落,但仍不想就此离去。
裴之才似乎看穿了孟子琛的意图,没好气地说道:
“受她所托之事我已完成,太子殿下也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还有何理由恋恋不舍?你应该清楚,她不会离开这里。”
“我知道……既然无法相见,还请裴之公子替在下向她道谢……和道别。今后若无急需,我不会再来中原。当然,若是她需要我的帮助,还请不要吝啬。”
裴之才点头道:“我会代为转达。”
“那便多谢了。”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为漫长。年少时的心动随着时间的累积愈加刻骨铭心,想要忘记,也只能依托岁月的痕迹。
城外告别,孟子琛一路南行,佑兰君则向北而去,他们都在期待下一次的重逢,却又害怕那日到来时的兵戎相见。
白日练招,黑夜修心,短短五日,周歆禾走出密室,她显然已经把整本剑法烂熟于心。
白露已过,深秋来临,湖面寒气甚重,加上是清晨,霜雾弥漫,远远望去一片白茫。
周歆禾握紧剑柄,缓缓拔出将狄,霎时一道银光闪过她的双眸。剑尖指地,白光微泛。
猛然间,她将长剑抛于长空,心法御剑凌驾于湖面中心。须臾之间,她仿佛变成了那把剑,在湖面穿梭,感受水雾的冰冷。
将狄所到之处,霜雾尽散,湖面一片清亮,晨曦的光打得正好。
似乎是完成了主人交代的事,将狄飞回剑鞘,周遭一片安宁。
耳畔响起脚步声,周歆禾转过身,鬼面正看着她。
“师父。”
“不过五日,功力竟提升至此,而今江湖上怕是没有你的对手了。”
“我的对手,不只在江湖上。”
鬼面踱步靠近,“若你愿意,你可以没有对手。只是外面的人不会这样想。如今的你,是为了自保,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
“倘若……我的选择并不是师父想要的,您会阻止我吗?”
“囚笼里的野兽从来不会放弃出逃的机会,除非它死。我这里不是囚笼,可你却像那只野兽。歆禾,别再做杀手了,为师……想把你还给江湖。”
周歆禾心头一震,“师父,我不喜杀戮,也做不到无情,杀手这个身份我早该放弃了。只是师父大仇未报,我不会就此离开。”
“若我真要你动手,你下得了手吗?”
“此话何意?”
“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的复仇对象是谁。四位家主我非杀不可,至于他们的后代,我也不想留。杀李唯希,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握住将狄的手猛然发力,即使她猜到过这个结果。
“我知道你几次三番救李唯希,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安南的影子。只是我从未想到,即使是散忆丸,也无法抹去那一道刻骨的伤痕。可是歆禾,她不是安南,害死她的人也不是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走不出来吗?”
“为了让我断情,培养我成为最优秀的杀手,不惜逼我亲手杀死最在乎的人。或许从杀死安南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不会成为一个杀手。”
鬼面轻叹一口气,转身望向湖面。
“再优秀的杀手也是人。你放不下安南,是因为你不愿放过自己。如果李唯希能帮你走出来,我可以留下她的命,但是她的父亲李雷必须死!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们……绝无可能站在一处。”
周歆禾抬眼看向鬼面,他的双眼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湖面的水雾又渐渐起来了。
“师父曾经……是不是姓金?”
鬼面悄然一笑,“你果然还是猜到了。”
“所以二十多年前灭金氏满门的不是歆歃堂,而是四大家族?”
“不,确切地说,是四大家主向歆歃堂送了一份名单,金氏不过是他们早已列为的牺牲品之一。为了开启天下最大的宝库,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不惜以我金氏所有人的命为代价,却还装出一副自诩清高的样子,可笑至极!二十多年前,他们以歆歃堂为刀灭我金氏满门,而今,我便要以此为剑让他们血债血偿!”
鬼面异常冷静,或许在他心里,眼前的局面尽在掌握。
“从李唯希回到邺城,师父便已设好棋局,苏琪深身死、溪塬村、温润炀中毒、李顾二子被抓、江湖二绝重现……这一切都是师父的棋子。只是您不曾料到,我也参与其中,并且成为了阻止您下棋的人。”
“不错。你若不入局,这盘棋我早已下完。但我却不一定是赢家。”
“为何?”
“我的敌人,只是四大家族,而不是邺城。很可笑吧!这些年来,我步步为营,为了当上歆歃堂堂主,手上沾满鲜血,却仍舍不去心中的最后一丝牵挂。见多了杀戮,竟越来越渴望远离它。我的棋子很多,弃子亦不少,本来只想安静地下完这盘棋,可是我的盟友却想毁了这副棋盘。”
“叱干、南厥,甚至是邺城里的人。可是师父,四大家族一死,邺城必乱,这副局,理应无解。”
“唯一的解法,便是借完刀杀完人之后,立刻毁了那把刀。”
“明白了。”
周歆禾行过礼,欲转身离去。
“歆禾,我并不想你入局,如若此刻抽身,还能全身而退。”
“我若不入局,永远也成不了赢家。从一开始,师父便把我当做了那颗能毁掉那把刀的棋子不是吗?若我现在抽身,您岂不是要重新布局?”
鬼面似轻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周歆禾,“我从未将你当作棋子,而是与我一同下棋的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轻松很多。若你坚持想走完这盘棋,未来的苦痛煎熬一定不会少。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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