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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个爱找我茬的仇家,见面就死掐的那种。”楚天苟懒洋洋的道。
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毁了兰香馥写的几行字,兰香馥换了一张崭新的铺在炕几上,用一只诗文墨玉镇纸镇上,这才道:“是谁,我以前关心你太少了,我竟一点不知。”
兰香馥心里愧疚,板板正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说。
“厉王的小儿子楚隆基和小孙女楚宝凤。”楚天苟觉得这样隔着一张炕几和兰香馥说话,只看的着不好摸就把炕几端着放在了地上,而后挪到兰香馥那边倚着靠枕,兰香馥一动身子就被抓住了手,“别动,就给我摸摸手,你的手又香又软的可好玩了。”
兰香馥点了点他的眉心抿嘴一笑就由着他了,“怎么结的仇啊,怎么和楚宝凤也能掐上,看不出来你还和女孩子一般见识呢。”
“起因还在我皇祖母那里。”楚天苟盘腿坐在兰香馥身边,一边捏着兰香馥细细软软的手指一边道:“好汉不跟女人斗,我哪里肯理会楚宝凤,是那丫头自不量力,被宠的嚣张跋扈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以为我是落魄受歧视的王爷就以为我好欺负,哼。厉王是瘸子你知道吧。”
兰香馥点点头,“听我祖母提过,厉王瘸腿是天生的。”
“我这个皇叔是天生右脚没长好,咱们的脚有脚后跟、有脚掌、有脚趾头吧,可厉王的右脚没有,他的右脚长的跟拳头似的,能不瘸腿吗,行动都要拄着拐杖。
我听我大姐说的,元妃怀厉王的时候被我皇祖母奉皇太后之命灌鹤顶红,虽然皇祖父到的及时,却仍有毒素入体不能清理干净才导致厉王生下来就这样,因此厉王一家子都恨我们这一支。如今我们这一支就剩我一个了,那一家子自然都恨我,若不是我跟着大姐在东府长大,说不得我就夭折了。你瞧着吧,我现在娶了你,厉皇叔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恼呢,他恨不能我父王这一支从我这里就灭绝才顺他的心呢。”
楚天苟撒开兰香馥的手,伸直腿往后面靠枕上一躺,盯着天花板上斑驳了的花纹道:“哼,我就不顺他的心,我要好好活着,娶妻生子,瓜瓞绵延。”
楚天苟扭头郑重的看着兰香馥,“瓜瓞绵延就靠我们俩了。”
本是凝重的气氛被他一弄兰香馥禁不住笑了,又问道:“元妃是那个元妃吗?”楚淳懿父王的原配。
“还有哪个元妃,就那一个鼎鼎有名的元妃。”楚天苟抬手掐了两颗头顶高几上放置的葡萄,一颗自己吃一颗喂到兰香馥嘴边,兰香馥垂眸掩去丝丝羞涩张嘴含住。
楚天苟看她这样就笑了,接着道:“你也知道啊,听老太太说的吧。”
兰香馥点头,她没告诉他的是,老皇帝、庆王、元妃这段公案是楚淳懿告诉她的。
“那,果真是先皇后下的手吗?”
“仿佛是的。皇祖父给淳于雁一个‘元’字做封号这不是明晃晃打我皇祖母的脸吗,那妖妃是元妃,那我皇祖母又是什么。更何况,给她用个‘元’字她配吗。”楚天苟嘲讽的道。
淳于雁是庆王的原配王妃,被皇帝强占了纳入宫中做元妃,这何止是打了先皇后的脸,更是打了庆王的脸。
“不过我皇祖母还真不全是因了这个要灌妖妃鹤顶红的,是因为妖妃怀的孩子受到了非议,有混淆皇帝血脉之嫌。仿佛是妖妃怀上的时候还是庆王妃。不过我觉得我皇祖父那人绝不是傻子,孩子肯定是他的,要不然厉王一脉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宠。”
听了这样一段往事,兰香馥心想庆王这顶绿帽子戴的真是天下皆知了,楚淳懿、庆王府谋反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样想着兰香馥也就说了。
“如若有机会庆王府肯定会谋反的。”兰香馥定定看着楚天苟提醒他。
楚天苟点头,“皇祖父这个德性,藩王哪一个不动点心思。龙椅上坐的那个不稳当,左右环饲的凤子龙孙都起心思,谁还没点野心,我这个条件都雄心壮志的。”
兰香馥又笑了,但点头表示同意,手里捏着葡萄也没吃。楚天苟抓着兰香馥的手咬了去,吃了,笑眯眯的看着她。
“哎,你,那是……”那是我含过的。
兰香馥被他逗的脸红心跳,抬手轻拍他,“说事儿呢,你不许胡闹。”
“这算什么事儿,当故事听就罢了。哎呀,有媳妇的感觉真好啊。”
兰香馥脸色红红的,笑着点他。她发现她对楚天苟的认识真是有点肤浅了呢,他知道的比她多多了,更比她有见识。
楚天苟回味儿着从兰香馥口里夺来的葡萄接着道:“咱们赚钱对外就说是你要赚脂粉钱,用你的嫁妆铺子,我呢,我就还是那个只知道憨玩傻乐,逞凶斗狠的安王,只不过畏惧你的家世而对你言听计从罢了。”
楚天苟坐直身子抬手摸着兰香馥的脸,细细打量她眉眼间天生的那股子楚楚温柔发愁道:“你凶的起来不?”
兰香馥明白他的意思了,轻轻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凶悍泼辣我做不出来,那就以柔克刚好了,也不必装,装的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只要是装的总能被别人识破的,咱们就这样自自然然的好不好。”
楚天苟低头嗅嗅兰香馥的发香,搂上那细细的腰肢道:“好。”
“我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心里纵有满腔抱负也不敢轻举妄动的,那现在就由我来动弹好了,家里这些布置也是我闹出来的,香胰子铺子也是我折腾出来的,我赚钱你就花钱好了,你喜欢蹴鞠,等咱们赚了钱就买一块地方做一个大大的蹴鞠场,弄一个彩头,比如两队比赛赢了的那队就能获得多少银子,那时候就有人陪你踢了。”
兰香馥脑海中就想到了什么足球比赛、什么联赛之类的,禁不住笑道:“若是经营的好,说不得你踢球挣的钱还比我多呢。回头我默写本书给你看看。我觉得依你的个头踢篮球更好。”
“篮球?”被兰香馥说的心里熨帖发软的楚天苟抱着兰香馥的手劲更轻缓了,仿佛怕抱坏了似的。
“对。”
兰香馥坐直身子,“正好咱俩需要守一年的孝,咱们就用这一年的时光读书,准备。你若急了就打打篮球也好。说一千道一万咱们府里还是缺人。若人手足够,咱们自己就组织出一支足球队或篮球队来。你只一味儿的玩你的,也能玩出花样来。”
兰香馥把楚天苟说的激动不已,他本就喜欢蹴鞠的,于是忙道:“你给我细说说是个什么规则。”
正说着话呢,蓝哥就走了进来禀报说是兰白圭来了。
兰香馥整了整仪容,小夫妻二人迎了出去,在门口廊子上兄妹相见不禁纷纷凄然,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被生母算计险些毁了一辈子,兰家对待兰香馥现在是小心翼翼的爱护着,只要她不提舒氏,亲近的人都不会主动提。
兰白圭是亲眼听到生母过去那段不堪的,他本应同情生母被养兄弟欺负威胁的,可一想到舒氏身为母亲却想拿亲生的女儿顶缸背锅,他就生不出一点同情之心了。虎毒不食子,舒氏不配为人母,也许在她心里只有丈夫是重要的吧。
想到兰香馥受的那些委屈和错待,兰白圭更心疼她了,说话都特意放轻了声调,“大哥来瞧瞧你。”
“大哥快屋里请,青雀上茶。”
三人来至殿内分主客坐定,青雀红鸾上了茶退避到角落里站着。兰白圭细细打量兰香馥,见她额角的伤痕都不见了就道:“你额角没留下什么疤痕我就放心了,看来刘太医祖传的修颜膏很是名不虚传。”
兰香馥摸摸自己的额头,楚天苟也忙细细看了一回,笑道:“你养了半个月,我是看着你的伤口一点点愈合的,前天还是大前天的我瞧着还有点印子呢,今天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兰香馥忙问道:“这种修颜膏可还有?”
楚天苟心知兰香馥是为了蓝哥要的就道:“早给她了,刘太医嘱咐她天天抹,年长日久的虽说不能完全祛疤,也能一点点的减轻。”
兰香馥放下心来,开始打量自己的哥哥,兰白圭穿了一身素白的直缀,腰上系着一条黑麻腰带,眼下青黑,下巴上长了青青的胡茬,面色疲惫,兰香馥就心疼的道:“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了。虽是要穿麻戴孝,食素,也不可太过劳神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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