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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素拿出蜡烛点亮,一点一点照过去,除了灰白的墙壁什么也没有,再用手摸,仍是凹凸的感觉。安之素让洛瑞拿好蜡烛,自己则掏出匕首顺着凸出的边缘轻轻扎进去,小心翼翼刨除边上的泥土,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显现出来,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类似动物皮毛的东西,有涂写的痕迹。
“安姐姐,地图!”洛瑞兴奋地叫起来。
安之素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洛瑞歪着脑袋:“探险都是有地图啊,羊皮纸地图,然后跟着地图寻找宝藏,你讲过的故事都是那样的。”
安之素展开洛瑞所谓的羊皮,有类似毛笔划过的痕迹,如果是地图,这似乎并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那么这些地图,不会在每个空房间放一个吧?安之素心里已经把出这个馊主意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一个虎棋而已,又不是不用了,至于藏起来还要分割地图么?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宝藏?
安之素和洛瑞决定对所有空房间进行一次地毯式摸索。
此时,王府内。
经过上次的小人事件,贺飞飞在洛萧面前谨慎了许多,洛萧没有明说,但她知道,洛萧对她的信任产生了动摇,洛萧依旧处理完公事便去了她的房间,每次见洛萧,她都有点诚惶诚恐,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研究对付安之素和许曼妙的办法,许曼妙现在已经对她没太大危险了,因为在她看来,许曼妙已经和废人没有多大差别了,整日像个游魂一样飘来飘去,脸上血色越来越少,就像哪天一不小心,就会真的成了鬼魂。而安之素,要怎样才能彻底除掉她呢?
洛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坐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静静地观察安之素,看那个淡紫色身影或喜或悲,或歌或舞。他不知道的是,另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却也在观察着他。
许曼妙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第一次对那个梦记得那么清楚,梦中,她正在一片竹林边散步,她的姐姐,之前的王妃悄然从竹林走进去,她好奇地跟在姐姐后面,走了许久,前面出现一片花园,园中尽是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开着似乎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朵,花园的中间有一座阁楼,姐姐从花园走了进去,她随着姐姐进了阁楼,不久,姐姐出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远远地躲在一旁,看见姐姐不知为何忽然很是陶醉,然后在花园中间舞了起来,她记得这个舞姐姐曾教过她,也是她最拿手的舞蹈,一阵奇异悠扬的花香飘过,姐姐舞得越来越疯狂,绣花鞋磨破了,双脚都出了血,最后用尽了力气,颓然倒在花丛中,四处伸出的花茎瞬间将姐姐吞噬。她吓得双目圆瞪,双手紧紧捂着嘴,花园的尽头,竹林边缘,那个轮椅紫袍的人,一直冷漠地看着姐姐停止挣扎,直到再无声息,然后,她在惊恐中晕了过去。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清晰真实得就像刚发生在眼前,许曼妙的头又剧烈地痛起来,有时候她觉得这是她遗失的一段记忆。几年前,她看着姐姐嫁进王府,为了照顾相依为命的她,姐姐将她也接到王府,然后姐姐和姐夫过着看似生活幸福,有一天姐姐却忽然死了,她却被告知姐姐是太后派来的奸细,她以为姐夫会因此迁怒于她,然而姐夫却收留了她,并赐她妙苑,不知不觉中,她发现她已经深深爱上了她的姐夫,直到她任性地嫁给他。但是,姐姐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谜,她对洛萧的爱太深,不想姐姐成为她寻找幸福的障碍,她以为不想,有些事情便会逐渐淡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却在突然之间渐渐清晰。她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
于是那天,她梦醒之后,失魂落魄地闯进了洛萧的书房,问洛萧:“我想知道姐姐是怎么死的?”
洛萧批阅着公文,没有抬头,语气冷冽:“你自己还不敢想起来么?”
许曼妙拿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向洛萧冲过去,洛萧只一挥手,许曼妙便如断线风筝飞了起来,然后连同她的匕首摔落在地上,晕了过去。
洛萧厉声喝到:“是谁让许夫人闯进来的?”
侍卫不敢吭声,春娇慌忙赶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洛萧沉声说道:“夫人病了,你不知道请大夫么?”
春娇浑身哆嗦,她不敢抬头,洛萧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春娇以为夫人只是神色不好,想请大夫,每次大夫才来就都被夫人骂走了……”
“记住,夫人得了失心疯,不要随便让她再出妙苑,否则,”洛萧语气似要结冰,“夫人的错,你就代她受这所有的处罚,包括今天的!”
许曼妙半夜才醒,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春娇趴在她床边已经睡着了,床边,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满头大汗却发现是徒劳,身子转过方向,将双脚对准春娇,屈起膝盖踹出去,春娇被踢到了地上,立刻惊醒。
“夫人,您醒啦?春娇该死,竟然睡着了……”
许曼妙厉声吼道:“春娇你个死丫头,你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将本夫人捆起来?你是不要命了?赶紧给我解开!”
春娇从地上爬起来,慌忙解释:“夫人,不是春娇要捆你,是王爷……大夫说您得了失心疯,王爷怕您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
“王爷?”许曼妙的眼神瞬间黯淡,继而有泪顺着眼角落下。
春娇一手扶起许曼妙的头,一手端起床边的碗递到许曼妙嘴边:“夫人,该吃药了……”
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许曼妙一阵恶心,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