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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陈静言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不防盛桐突然止步,一头磕到他肩膀上。
“对不起……”她揉着鼻子,喃喃地说。他想干嘛,看样子又要教训她一顿?又是为了前天碰见她和许锦棠在一起吗?
盛桐顿了顿,冷冷说,“摄影协会不适合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真是一贯做派!每次都这样强横,简直恨不得草菅人命嘛!她的心剧烈地跳着。权衡之下,仍决定据理力争。
“为什么?”
“你没有摄影基础!”
“有兴趣就能加入,招募海报说的。”
“你无故缺席社团活动!”
“缺席三次才会被除名,规章制度里有写。”
“你……你作风有问题,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不清不楚,影响社团风气!”
绕来绕去,果然是因为上次的事啊!她偷偷瞧他一眼,一双墨玉似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还和从前那个倔强的小男孩一样嘛。
“那是我的*。”跟许锦棠接触多了,她也懂得*的含义。
“摄影协会是我创立的,我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想想全校的同学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难道你想背上独裁、霸权的罪名?”
想不到眼前这个苍白、文弱的小女生,竟有那么大的胆量!满以为她会迫于他的威慑,落荒而逃,她却一句句轻描淡写,把他逼到绝路!
盛桐还没想好怎么接招,一台白色小车倏地停在路边,窗户缓缓降下,又是那张中西合璧的脸:“hi,静言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与此同时,从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天气明明不冷,他却穿着鸭屎绿的丝棉袄子、黑色尼龙长裤和一双灰扑扑的大头皮鞋,头发乱成鸡窝状,脏包袱抱在胸口,透出一股神经质的寒碜。
“爸……你怎么来了?”陈静言惊异得无以复加。
“哎——”男人应了一声,眼睛却往盛桐身上招呼。
许锦棠倒是高高兴兴的,“静言老师,你走了我才发现,你把手机落在桌上了!后来一直电话进来,我只好接了,原来是叔叔!他说想来学校看你,我记得你说有摄影展,所以去接了叔叔,就直接过来了。”说着把手机递回给她。
“这个人是谁?”男人用方言大声问,长年被烟熏得腊黄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到盛桐的脸上去。
“他是我们摄影协会的会长……爸,你来了也不提前打招呼,吃饭了没?我带你去……”
陈静言以方言作答,听得许锦棠一愣一愣的,发现自己的听力完全不够用了,是不是应该去考个中文gre?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盛桐。”突然间,盛桐越过陈静言,回答男人的问题。
“盛总,很遗憾上次见面没谈上话,”许锦棠决定把大家拉回普通话的阵营,“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幸会!这么巧,你也认识我们静言老师?”
盛桐狠狠盯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许锦棠还想说什么,却被那男人抢了先,“好啊!盛清泉是你爸?就是你们父子两个,搞得我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这笔账,今天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