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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武植一身华服带着岳飞、茗烟如约来到鸳鸯楼。
那鸳鸯楼,门首彩画欢门,设红绿杈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院廊庑,花木森茂,端的是一座好楼。
一个小吏站在楼口,见武植下了马,忙迎上来,深鞠一躬,“武大人,都监大人、西门大官人已经到了,现在楼上雅间呢。”
说着,躬身引着武植三人上了顶楼,这鸳鸯楼外面雍容绚丽,里面到处是雕梁画栋,到处摆着鲜花,字画,极尽精美奢华。
小吏把武植三人引到四楼的一个大雅间门口,小吏替武植他们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张都监和西门庆坐在里面,雅间非常宽绰,除了一张桌子外,还空着一大块的空场。
那张都监身材臃肿,穿着一件武官袍服,两肩覆有硬皮铜钉的软式披膊,腰间扎着一条钉着虎头的宽皮带。
两道浓硬如戟的粗密黑眉之下,闪着冷威的光。
西门庆身着一件川锦团花袍,戴着一顶软脚幞头,腰间束着一条嵌了三块玉的腰带,显得富贵潇洒。
后面各站着两个侍候的小厮。
西门庆见武植来了,站起来拱手寒暄,张都监也大剌剌地打了个招呼,武植回了礼,坐在客座,岳飞和茗烟侍立在后。
西门庆亲自倒了酒后,轻轻拍了下手,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三个妙龄女子。
两个执着琵琶和长箫,中间一个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半透明质轻料舞伎。
只见她眼波流转,轻移莲步,无声无息的走入大厅,立在那空地上,看了那两名女子一眼,示意一下。
丝竹声悠然响起来,那舞伎舞起长袖,翩翩起舞起来,但见她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天上的凌波仙子一般。
宋代的这些勾栏女子,大致有伎与妓之分。
伎重于艺,轻于色,妓重色而轻艺,这个歌伎是这鸳鸯楼头牌舞伎,名唤香云,冷傲自矜,只卖艺不卖身,张都监一直想收到房里自用,可是她几次婉拒,张都监也无可奈何。
香云舞到紧要处,后面那女子的箫声骤然转急,香云以右脚足尖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几乎见不到人影,只能见一片的绚丽光彩。
几个人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忽然,那香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捧鲜花瓣往空中一抛,
那朵瓣花瓣如同花雨一般漫天飘洒,满屋弥漫着沁人肺腑的花香。
那香云把长袖一收,身子也稳稳地立住了,亭亭玉立站在那里,脸不红,气不喘,美目流盼,脉脉含情。
武植不由得带头鼓起掌来。
西门庆和张都监却没把心思放在观舞上,两人慢慢地饮着酒,不时用眼神交流一下。
武植叫茗烟拿出一张二十两的交子赏给香云,香云看了武植一眼,道了谢,和另外两名女子躬身退下。
武植正要和张都监、西门庆评点刚才香云那舞,只见两人一对眼神,那张都监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高叫了一声,“来人呐!”
门被倏地撞开,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带甲执刀的军兵,把武植三个人团团围住。
岳飞和茗烟一左一右护住武植,武植轻轻地推开他们,笑着问张都监,“大人这是做什么,咱们好好地喝酒,怎么弄出这么多人来呢?”
还没等张都监说话,那西门庆早就忍不住了,把这段时间以来武植骗他布铺、当铺,让他丢了官,还硬闯他府,打了他的家丁这些事全部气呼呼地说了出来,最后恨恨地说:“武大郎,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实话跟你说,我早就想结果了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武植没有理他,看着张都监,笑着问:“张大人是朝廷命官,怎么也跟西门庆这样的狗贼搅在一起谋害朝廷命官呀?”
张都监嘴拙,也不想说什么,一挥手,“杀了他们!”
那些人举着刀就往前走。
只见那岳飞的那只小眼睛一下瞪圆了,暴喝了一声,抄起两把椅子就向那十几个军兵冲了过去。
他这两把椅子在他的手里就像两柄大锤,上下翻飞,那些军兵哪是他的对手,沾上就倒,碰上就伤,只一会儿的工夫,这十几个军兵全被岳飞打倒在地,哭爹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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