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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见刘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东吴的暗探察觉我和刘备之间有什么瓜葛,至少目前我自己行动则更为有利。
此外我也不担心刘备对我的信任问题,如果他肯让诸葛亮来请我陪同,便是说明他不会怀疑我,他招揽人才,使用人才的能力已不用多说,而之前我所提的条件,不过是需要一个明确的承诺而已。况且我一向认为,刘备对于天下形势的粗略判断并不差,只是再往下分析和细化能力不够罢了,就譬如关羽死后的伐吴之战,我便不相信刘备仅仅是为了替关羽报仇便举全国之力而攻吴,以他这样白手起家而分天下之一的霸主,难道就如此冲动、奢侈?恐怕他也是看出了曹魏力不可敌,唯有取东南江山才足以北上和曹cao一决的现实,但他却缺少对东吴实力的具体分析和了解,不顾诸葛亮等人的阻拦,只凭粗略估计便下了决心,于是真的动了手才发现孙权那边并不是个软柿子,把自己弄得进退不得,最后败给了陆逊。所以这次刘备是看出了天下形势,虽然政治婚姻从来是不可靠的,但拒婚只能受人以柄,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因此他必然也会小心翼翼。
稍微准备了一下,我便带了义子蒋铭、李忠和诸葛亮从刘备亲卫中选派的两名机jing忠贞的士卒先行,一叶轻舟荡于江上而去。临走之时捎信给刘备,请其晚走数ri,且走前便在江陵大肆宣扬要去南徐迎娶孙权之妹的消息,沿途也不用太过急切,不妨多在长江沿岸一些东吴所辖的城市逗留宣传一番,当然,柴桑附近还是不要多待的好,虽然周瑜已经病的不轻,但这个东吴的鹰派还是少惹为妙。
这和原来诸葛亮留给赵云的第一个锦囊差不多,因为我也同样认为这是一步好棋,毕竟这样一来,便给原本就犹豫不定的孙权再多添了不少顾虑。但与诸葛亮不同的是,我不相信刘备到了南徐还能再玩这一招,到了孙权眼皮底下,说软禁就被软禁了,还拿什么去造势?
李白说“千里江陵一ri还”,虽然走水路确是很快,但从江陵到南徐有多远?江陵在长江中部,南徐则已近长江入海口,如此遥远的距离,想想将来真要陪刘备从孙权老巢里跑回来,一路上会吃多少苦头?
我并没有从江陵起程,而是自襄江乘船至石阳,又换船入长江顺流而下,这一路上到也轻松自在。
欣赏着长江沿岸的秀美风光,我们一行五人来到了秣陵,也就是未来孙权的都城建业,后世的南京。不过如今的秣陵只有一座小小的县城,与竟陵相若,远未有后来那般繁华庞大。
未到南徐先至秣陵,游览了一番这ri后的数朝之都,便转而向东南吴郡(隋后一直叫苏州)而去。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诸葛亮那般的智慧,想不出绝妙好计,但和战争一样,任何策略都要为政治服务,因此我一路上反复思索,决定用另外的途径达到相同的目的。
“张、朱、陆、顾”是江东四大族,虽然顺序上陆家排在第三位,但其真正实力绝对不比张、朱差,并且和同是世代本地豪族的顾家关系亲密,陆逊之祖父陆康曾是庐江太守,陆康之子陆绩是郁林太守,而陆绩的外甥顾邵便是如今左司马,ri后丞相顾雍之子,为豫章太守,因此陆家、顾家几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而现在的孙权只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远非今后那个成熟且自有主见,权位稳固的吴国之主,因此纵然坐上东吴掌舵之位已八年,但他无论在政治还是军事上都仍有些稚嫩,所以对待这些势力庞大的豪族还很是拉拢和倚重。
数天之后,当刘备的迎亲船队还在武昌、黄州一带大造声势之时,我已经来到目前名义上仍是东吴都城的吴郡吴县吴城城外。(孙权和刘备结盟抗曹cao时,于柴桑接曹cao战书,后托于周瑜后未回吴,而是到了南徐,直到周瑜死后才回吴,公元212年听张纮遗谏修石头城定都建业。)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州之美,然而这时的苏州—吴郡却远没有后世的风姿,虽然山川亦美,但却少了繁华之景。除了吴城外,周边松江、嘉兴、钱唐、余杭一带很多地方还是荒蛮之地,只有山越一族居于其中,他们与汉人少有往来,彼此相疑甚至仇视。而陆逊便是在钱唐附近的海昌县内任屯田都尉时,凭借开地垦荒,缓和与山越族的关系,打击附近反叛豪族等功绩而获得孙权的赞赏,被提升为定威校尉。
作为东吴的都城,吴城的繁华绝不亚于江陵、柴桑等地,往来的商人、百姓络绎不绝,店铺酒祀林立,各地所产多有所见。
没有过多的流连于街头,我让随来的刘备亲兵吕丰(感谢男人b猫推荐)、吳克(感谢dbduck推荐)分别去采买一些礼物,准备去陆逊府中拜望。
能成为刘备白耳jing兵中的一员毫无疑问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无论彼此配合还是独自为战的能力都甚为出众,其中很多还有所长。譬如吴克,他自幼四处流浪,南至南海(今广州),北到云中、九原都曾经去过,各地风土言语多听说;而吕丰除了在步战上极为出se外,更有一双夜眼,相同的是这两人都心智机敏,且平ri的言谈举止便和普通百姓一般,我当然不会选两个走到哪儿都一身血腥杀气的跟班。
想起当初从几乎可与赵云比肩的白耳jing兵统领陈到那里选走这两人时,我不由暗自好笑,这家伙苦着个脸无奈看我带走两人,不停的叨唠着请我善待他们,说他们是jing兵中的jing兵,不容轻失之类的话,最后要不是诸葛亮也不耐烦的瞪他一眼,这小子还不知要贫到什么时候,足可与唐僧一比了。
我来的很是时候,陆逊升为定威校尉后还未有新的指派下来,于是交了海昌县的事后正赋闲在家,听说我前来拜访,忙亲自将我迎了进府。
彼此坐了,英俊武生陆逊客气的道:“子翼先生怎会远涉至此?逊实是不曾料到。”接着又微微苦笑道:“先生那雌雄双剑可是让吾吃了一番苦头。”
我听他言语轻松,呵呵笑道:“干闲来无事,便顺江而下四处游览,忽想伯言购吾剑所费颇多,又受责,理应前来一拜,故至吴城。”
陆逊原本便不在乎被罚,神se轻松的笑道:“先生之意逊愧领,然两剑之不凡实也不虚其价。”
我谢过他的夸赞,很是随意的道:“如今江南一片生平,百姓亦可安居,所经吴地生机昂然,已显繁华之迹,可见孙将军治理之能,然其中亦有伯言之功,无怪得受升迁,干甚为钦佩。”
听我夸奖,陆逊谦虚道:“逊之为,尽职守而已,纵有些许微功又值几何?先生过誉也。”
我道了句“伯言过谦”,随后却微微一叹,很是感慨的道:“干虽一布衣,然亦望田之不荒、居之不空、百姓足乐,而流离失所、食不裹腹者多因战端,故常于私下心不能安,恐再有刀兵事起。”
陆逊毕竟还是年轻,老练深沉处尚不足,此外久于东吴常闻我才平庸,也不心疑微微笑道:“先生多虑也,逊虽不能久断,然数年之间江南应无兵戈之事。”
“偶?干愚昧,望伯言为吾解判。”我装做很是不明白的说。
陆逊似乎很有兴致的道:“子翼应知曹cao败于赤壁,其力已弱,恐不修养数载难以攻伐。且其西北有马腾,长安之西有张鲁为制约,江南一处但有(孙)将军与使君为盟,曹某纵是来犯,亦难有所为也,更休提得过长江天堑。”
或许年轻人总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尤其是有能力的年轻人,也或许是清闲的时间太长的缘故,能够如此以为人解惑的方式一展胸中之才,陆逊面上满是畅快之se。
我脸上装着大悟的样子,心中却嘿嘿笑道:“兄弟,终于把你套进来了。”
(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比较周瑜、诸葛亮、陆逊的文章,但忘了名称和出处,对其中关于三人的一些评价很是认同,文中说周瑜是死得其所,当时孙权还年轻,很多事要倚重孙策留下的老人,尤其是周瑜,所以周瑜虽然死的早,但在孙权心中的形象却永远都是美好的;而诸葛则是恰逢其时,他出山时刘备年龄已大且身居困境,自然会受到重用和信任,而刘备死后则刘禅尚幼,诸葛先生的威望自然可掌国事而不必担心被冷落,只有陆逊是生不逢时,这个军事大家和孙权年龄相当,而他名声大震之时正好赶上孙权已成熟且政权稳固,又随后险入了其子的夺位之争,最后结局便很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