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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贝特微微一愣,怔在了原地,他对危险的事物有一种下意识的判断,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才能培养出的经验,乌纳斯盯着他们的墨色眼眸仿佛要将人拉入无限恐怖的黑暗,瞄向旁边的塔卡耶特,尽管她没有和他一样的战斗经验,但身体本能所产生的畏惧致使她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倒了一步。扫视神殿,不仅仅是他和塔卡耶特,此时的神殿内鸦雀无声,那让人脊背发冷的恶寒蔓延至整个神殿,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认真的……
以冷静著称的乌纳斯,此刻脑子里没有了自己的性命,甚至不再理会自己身为法老王侍卫长的立场,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战场上为了保住性命活着回到故乡的士兵们都是如此不惜一切,米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就是他的性命,不管对方是谁,胆敢碰触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
动啊……得赶紧说些什么才行……
塞贝特不住地催促自己发出声音,失去冷静的乌纳斯同时也失去了理智,现在是把他拉下近卫队长的位置,彻底击败他的绝佳机会,可是,在他的瞪视下,他竟然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太荒唐了。
“乌纳斯队长,无论您多么疼爱这个女人,不过请您明白……”
芭斯特大祭司的劝阻在接触到乌纳斯双眼的一刹那收了声,他清楚地看见了乌纳斯握住剑柄的右手又收紧了几分,他不会听进去任何话,除了自己同意他带那女人离开。他是认识乌纳斯的,法老王最信任的军官绝不会畏惧死亡,更不会在困境前退缩,他的神情明白地示意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神殿入口一阵骚动,循着吵杂声瞥眼过去,不少疑是士兵的人闯了进来,那些人应该是乌纳斯的下属,法老王的卫队。
一滴冷汗流下额际,自上任以来他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的情况,神殿内的信徒虽然一时被乌纳斯的气势震慑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一年一度的狂欢之夜,何况大家都喝了不少会让人失去常性的烈酒,等待欢乐时刻的人里又不乏心高气傲的贵族,怎肯善罢甘休?冲突的爆发是迟早的事,难道今年欢悦女神的享乐之夜最后真的会演变成战争女神的杀戮之夜?
“塞克梅特佑护下的勇敢战士,请你接受芭斯特女神给予的最真挚的祝福,完成神圣的祭祀仪式。”
米可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僵局,药效稍微减弱,身体的知觉也逐渐恢复了少许,她挣扎着坐起身,修长的柔荑温柔地圈住乌纳斯的颈脖,轻轻吻上他的双唇。
乌纳斯急忙拉离米可,注视她迷离的眼眸:“米可,住手,不要强迫自己做这种事。”
“带着我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地顺利离开,”无力继续支撑勉强坐起来的身体,米可靠在乌纳斯肩上,在他耳畔低声悄语,“即使逃了出去……乌纳斯队长,今天你所做之事将来一定会成为爱西丝女王攻击曼菲士王的理由,忠诚如你,那是你最不能原谅的行为,但你还是来了。”
乌纳斯面色平静,淡淡回应:“这是我的个人意愿,与曼菲士王无关,我会设法解决,你不需要担心那些事。”
“你当然会设法解决……”扯出一丝虚弱的苦笑,吃力地翻身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你打算事后向曼菲士王以死谢罪,对不对?这是唯一的竟可以救了我又不牵连法老的办法。”
乌纳斯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蒙混过去,但米可非常了解他,他没法编织出能够欺骗得了她的谎言。
“你看,基安他们闯进来了,虽然你不想牵连他们独自前来,可是他们敬重你,愿意为你舍弃性命,就像你对曼菲士王一样。”
乌纳斯往后侧眼,他吩咐其在外等候的士兵们全部冲入神殿,右手放在剑柄上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与此同时,神殿侍官闻讯赶到,他们聚集至大祭司的身边与擅闯者对峙,空气沉得令人窒息,浓重的火药味弥漫于整个宴会场地,只需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火星便会瞬间引爆。
“你发过誓,乌纳斯队长,你说过会用性命保护我,所以……”停顿了一下,米可鼓起勇气,脱去裙子外面的罩衫,“请容许我用这种方式留住我们彼此的性命。”
她的网衫里面是一件性感的紧身抹胸长裙,乌纳斯抱着米可,始终不敢往自己怀里看一眼。
手指抚过她□的后背,身体诚实地对米可挑逗的举动做出反应,的确,他想要她,连做梦都想着拥她承欢身下,可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乌纳斯的嗓音如同干渴的沙漠旅行者一般嘶哑,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快放手,米可,这会伤害到你。”
“你认为与你的结合是对我的伤害吗?乌纳斯队长。那么,我是为了什么才留在这里?”从他怀里仰起脸,凝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深邃黑眸,米可在乌纳斯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悲伤的面孔,神智又开始模糊,心爱之人和母亲的身影交错出现在视线里,掺了药的烈酒让米可的意志变得脆弱,滚烫的泪水突然涌出双瞳,颤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向乌纳斯吐露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再哭了,我会很快乐地笑给你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所以不要丢下我走掉,我很害怕,我每天都在哭,你说我是你的一切,我很努力很努力,用尽我所能想到的全部办法艰难地陪伴你走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先放弃了,为什么到最后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