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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沉默不语。
颛顼又道:“烦请你转告她,你,未必杀的了我。”眼中瞬间狠戾,抬起手来,指间响起凌厉风声,一道白气激射而出,瞬间化成一头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怪兽,青白相加,半虎半人,狂啸着冲入峡谷,从头至尾狂奔穿过。
对岸统领东军的青帝看到这一幕,神情一凛,低声道:“风邪兽!”
风邪兽是风系杀阵的启阵之兽。它所过之处,顿起狂风,谷中原本静静下落的雪片被风挟起,凌厉乱舞,扫到人的身上,顿时血星飞溅,发出阵阵惨叫。在风阵被启动的同时,这些雪花变成锋利的暗器。谷中的东军、鸩军、北军均是无法幸免,纷纷举起防卫的盾或是找地方躲避。但雪片实在密集,躲无可躲。一时间四处血溅纷扬,横尸一片。
问帛刚刚找到雨牢,却发现除了无休止落下的雨线和月湾形的水潭,里面并没有凰羽的影子。
他逃出去了吗?
还未及四处寻找,突然头顶略过震耳兽吼,一抬头,看到一头巨大的半透明异兽凌空疾奔而过,同时有劲风袭来,身上脸上顿时一阵密密剧痛。抬手摸了一把脸,满手的血。这才意识到雪片伤人。急忙抡起三叉刺抵挡,雪片击在刺上,火星飞溅。就算是她将毒刺挥得风火轮一般,也有不少雪片切入肌肤,有的深入内腑,疼痛无比。她心中怒骂颛顼毒辣,心想这下子是要死在这里了。想要结个封印自保,不料雪片袭击太过密集,她连捏指诀的机会都没有。
无意中看到不远处那雨牢。雨线与雪片的邪力两两相抵,竟没有一片雪花侵入雨中。她顾不得多想,心一横一头扎进雨牢之中。
扎进去后还是后悔了——雨线袭身带来的痛苦不比雪片差,简直是万箭穿身,躲无可躲。而且还有压制灵力的作用,她完全没有能力弄个封印出来遮挡一下。一刹那她觉得还是出去死在外面好了。可是这雨牢进来容易出去难。她被困在里面了。
好在这雨线虽让人剧痛,只要不往外冲,就不会造成明显创伤。她忍受着疼痛向雨幕外望去,看到三方兵士们都无可逃遁,很快横尸遍眼,其状惨不忍睹。
凭着鸩族人可夜视的目力,透过风雪间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距离雨牢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临风而立,银袍翻舞,任雪片袭身却浑然不动。仰头望着那看不清的峡顶。
她认出那是凰羽。看他一动不动站着,她本以为他是有灵力护身,雪片伤不了他。不过片刻之后,就看到他的银白衣袍上洇出朵朵血红,脸上也被划开了一道道细密口子。
她大惊失色,心道这人是傻了吗?在雨牢中高声叫道:“凰羽尊上!”
他听到了,侧脸往这边看了一眼。
问帛拚命挥着手:“进到雨牢里来!这里雪片进不来!”
他的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迟钝,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问帛见他身上血迹越来越密,急得又跳又叫:“雪片伤人,您躲一下,倒是躲一下啊!”
凰羽露出恍然领悟的神情,手捏了一个指诀,身周弹开一个封印,将雪片挡在外面。问帛松一口气。这人明明是可以在雪中自保,可是刚刚看他那样子,竟像是忘了一般。
这是真傻了吗?
她突然发现他的身上除了被雪片所伤的血点,疾风掠过他的身周,从手腕脚腕处卷起淋洒的暗红血花,脚下的雪地已是红了一片。她记起九霄曾说过他的手腕脚腕被禁咒所缚,他这是为了摆脱禁咒而受了伤吗?但他好歹止一下血啊,就算是了不起的神族,也是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啊。可是这个人在做出封印后就再没了动作,也没有理会雨牢中的她,任她怎样呼喊也充耳不闻,只凝目向上空望着。
峡谷之上,九霄与青帝没有给北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三军甲马不知数,但见银山动地来。
最后方的北军纷纷坠崖,还没有落到谷底,就在半空里死于杀人的雪片之中。阴风怒号,日月昏暗,尸骸踏碎,冤魂万古。
九霄只知道峡谷中有邪风兽奔跑,厉风在穿峡而过,风系杀阵已然启动,却猜不出这个风阵究竟有多厉害。只想着尽快把这场战争结束,也好知道凰羽是否安好。心中焦灼,目中泛着嗜血的暗红。鸩军感应到鸩神的魔煞一般的杀意,更加疯狂地进攻屠杀,北军很快呈现败像。
对岸保持着清醒的青帝以传音之术对颛顼道:“颛顼,此时投降还来的及,黄帝念及血浓于水,必会从轻发落。若再不醒悟,十万北军会成为你的陪葬。”
九霄与他离的近,隔着茫茫雪落,看到清颛顼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鸷的笑,残酷而嗜血。他道:“十万陪葬如何够?”
九霄胸中怒焰盛起,眼神一厉,飞身而起,直接落入颛顼身前的众北军中,毒刺划过,身周十丈内绿火蓬然而燃,除了有封印护身的颛顼毒火不能侵身,成百上千的北军化作焦炭,她手执毒刺毫无阻碍地冲向颛顼,沁毒的黑色锋芒挟着迫人煞气。电光间冰矛与毒刺交错而过,九霄的攻击如疯狂一般拚尽全力,颛顼被撞得飞出,连人带兽凌空退至峡谷上空。突然翻身跃起,拍了一下灵兽背脊,发令道:“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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