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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的张桥中学,打个架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要不打出乱子,学校基本不管。可对于老师来说,最喜欢的,毫无疑问是那种学习成绩好,老老实实的乖学生;而最讨厌的则是那种爱打架闹事的捣蛋学生。
所以,林河被二叔叫到教导处,狠狠修理了一顿。
挨了顿揍,他越发讨厌这个学生的身份了。
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整天被家长收拾,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掐着指头数日子,会考终于到了。
初一初二的学生放假了,周老虎也没来找麻烦。
学校就这么大,住的又很集中,想不见面都难。
好在周老虎虽然很不友善,但也没主动来招惹林河。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小年轻实在皮实,被林河打成那样,只一个晚上,周老虎就生龙活虎了。
这要是放在十年后,可就真摊上大事了。
话虽如此,林河也不敢大意,时刻防范,免得被周老虎给打一顿。
上次是趁周老虎没防备之心,他才偷袭得手,要是周老虎多少有些防备,林河还真打不过人家,除非放开手脚不管不顾往死里打,但那样容易出乱子。
真要打折个腿脚什么的,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林河来说,还担不起那样的风险。
考试前一天,初三年级的所有学生都领到了一个考号。三个年级六个教室,全都被用作考场,每人一张桌子,距离拉的很开,桌子的一角帖上了考号。
领到考号的学生,都提前找好了座位,免得到时急急忙忙误事。
考试分两天,一共六门课,第一天考四门,第二天考两门。
第一个考的是语文,卷子发下来后,林河扫了几眼,感觉到是不难,遣词造句、语法和标点符号纠错什么的没什么难度,难的是课本里面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早忘光了。
花了一个小时答完,林河卷子一扣,伸了个懒腰。
前面巡视的监考老师立马走了过来,警告的意味很浓。
林河腹诽了几句,也不知道这些监考老师从哪调来的,一个个眼睛像灯炮,看谁都像是阶级敌人似的,稍微有点小动作,就会被警告,不过林可很淡定,等交卷铃响。
监考老师见他没有东张西望,绕了一圈又到别处去了。
第二科考数学,卷子发下来,林河就麻爪了。
方程组、函数、抛物线等等,这玩意他早就忘干净了,一个都不会。
左右瞅了瞅,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抄几个,结果马上招来了一次警告,一个监考老师干脆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看了他足足好几分钟,才慢慢踱走。
没办法,只能靠天保佑了,能蒙对几个算几个。
下午的政治还行,好多答案用经验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对林河这种有三十多年阅历的人来说基本送分,英语就蛋疼了,认识的单词没几个,和数学一个鸟样。
第二天上午考物理,惨败,和数学一样,公式全忘了。
下午化学,本以为以前上学化学学的好,结果临到考试才发现,许多元素的字母和化合价都忘了,占分比重很大的应用题一个都不会做。
林河欲哭无泪,这下完蛋,等分出来还要被二叔收拾。
会老结束,校园里很快热闹起来,学生们骑上自行车,脚底下蹬的飞快。
初中生活结束,学生们像是松了绑的鸟儿,浑身都透着自由的气息。
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碰到了二班的女生孙丽梅。
林河主动打招呼:“孙丽梅,考的咋样?”
孙丽梅有些惊讶,以前林河见了她都是绕着走的,今儿怎么敢跟她说话了,说:“就那样吧,物理估计不行,题有点难,好多题以前都没有见过。”
林河问:“能考多少?”
孙丽梅:“估计一百左右吧!”
林河一阵无语,能考一百还叫不行?
总分才一百二,六门课七百二,物理不行都能考一百,其他得考多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太打击人了。
话说回来,两个班加起来,学习最好的就是这个女生,人家考的再好也不奇怪。其实林河学习并不差,记得当年会考他也考了六百分,全年级也在前十。
只是这次,说起来满满都是心酸泪了。
“林河,别骑沟里了!”
有路过的男生大声调笑林河,女生也在笑。
孙丽梅脸一红,推着自行车连忙就走。
“等等我!”
林河喊了声,连忙推着自行车赶了上去。
学校门口的男生笑的更大声了,口哨声此起彼伏。
这事说起来还有故事,孙丽梅是孙庄村人,和西沟村相邻,刚上初一的时候,有次周末孙丽梅自行车坏了,只有林河一个顺路,就捎她回家。
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像十几年后,用老话说就是,人们的思想还特别封建,对谈恋爱这种事情还比较忌讳,特别是学校,更是严格禁止初中学生谈恋爱。
但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对男女间的那点事却开始好奇起来。
林河带孙丽梅的消息传开后,学校说什么的都有。
大嘴巴何军在学校里绘声绘色地讲林河把自行车骑到了沟里,和孙丽梅一起摔倒,然后男生们就充分发挥想象力,脑补摔到沟里后的各种情节桥段。
这年代的大多初中生都比较腼腆、害羞。
消息传开后,林河再不敢跟孙丽梅说话,见了都绕着走。
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消息传到二叔耳朵里后,林国民真以为林河谈恋爱呢,把林河叫到教导处一顿好打,差点没冤枉死,那时候林河恨死了何军。
追忆前尘往事,青春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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