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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老爷子把狐王埋葬在离宫殿不远的一棵巨树之下,这棵巨树足有三四十米高,直径也有十米左右,枝叶极为茂密,抬头只见得黑压压一大片,外面暴雨滂沱,但这棵树的覆盖面几乎是滴水不漏。我细之下,才发现这棵巨树其实是由数十棵几人抱的大树组成的,它们的树干生出一条条粗壮的根须,彼此间紧紧抱缠在一起,粗就象一体的。老爷子说这种树叫抱樟,又名“棺材树”。
我一听不禁打了个哆嗦,但同时也很好奇,这种树怎么会有个这么难听的问字呢?
老爷子解释,说这种树曾是长蛇岭脉西南一带的特有树种,它的根有“趋尸”习性,有人曾试过在抱樟树下埋了一只死鸡,几天后挖开一,竟发现整只鸡都被抱樟的根须包得严严实实,可见其根生长速度之快。在古代,很多老百姓连饭都不饱,如果家里有人去世,通常只能用席子卷巴卷巴埋了,没钱置棺木啊,抱樟的这种特性,让穷苦百姓在它身上动起了心机来,所以就开始有穷人把家里的逝者用麻布裹好,葬在抱樟树下,目的是想让抱樟的根须把逝者遗体包裹住,以此为棺。这种特殊的“抱樟树葬”,后来还形成了家族性,就是说同一个家族的,死后就葬在同一棵树下。这棵抱樟树的树下,就成了家族墓地。
传说有位穷秀才,其妻极贤德,为了丈夫能安心读书,把家中生计一肩挑,结果积劳成疾,不幸英年早亡,当时秀才家徒四壁,只好痛哭一场,按穷人之俗把妻葬于抱樟树下,后来秀才高中入仕,念妻恩情,便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打算将妻遗骨迁葬。那天土工挖开坟土,发现其妻尸身已被抱樟的根须严密包裹,当土工去除抱樟根须,打开裹布时,被吓得当场丢下家伙就跑,原来其妻已下葬多年,现在竟然还面目如生,没有半点腐朽现象,后来经过仔细分析,大家才知道,原来抱樟树本身有特殊的气味,可以防虫防腐,尸体被抱樟包裹之后,就可长年不腐。
更为神奇的是,据说抱樟本来是不开花的,但一旦在其树下葬了逝者,第二年它的枝头就会开出一朵大花,每多葬一个就多开一朵,而且这些花的颜色是不尽相同的,有红,有白,有绿,有黑,有灰,人们就认为,花的颜色实际是抱樟对逝者生前善恶的判定,若生前为善者,花为红,白,黄等亮色,且芬芳四溢,若生前为恶者,则花为黑,灰,褚等暗色,且臭气熏天,所以抱樟又有“判官树”之名。
话说有一年,某地方来了一位新长官,这位新长官在前任地任职时曾遇到过一次大“尸暴”(即大量尸体突然厉变),结果弄得他焦头烂额,现在又听说当地“抱樟树下葬死人,可保千年面如生”的传说,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认为尸久不化,易生邪孽,于是他下了一道命令,凡抱樟树下之坟,都必须在限期之内迁走,然后又使人把任地境内的抱樟尽数刨根挖出,放火焚毁。据说那些在抱樟树下挖出来的遗体,全部都是面目如生,丝毫未腐,无论是新下葬的,还是百十年前下葬的。
同样神奇的是,在这次“焚树”事件之后不久,邻地的抱樟也纷纷跟着莫名枯死,自此抱樟就彻底绝了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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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抱樟这种树早已绝迹尘世多年,以上种种皆是传说,不能一股脑儿全当真的。
狐王的坟包就在抱樟树脚下,高高立着,大概因为树下日光不至的缘故,坟包上只稀稀拉拉的耷着几根瘦弱的野草。
十六年过去了,这坟包却比我当年堆的时候要大得多高得多,一定是狐狸们不断给坟包培土的结果。老爷子望着坟包,自言自语道。
我听了不禁有些感概,想不到连野兽都如此有情有义,反观人类社会,却常有为了点钱财利益就骨肉相争,亲友反目的事情发生。
老爷子向着坟包抱抱拳:得罪了!说罢就拿起铲要挖开狐王的坟。
我连忙上前说:老爷子,这种活儿还是让年青人来干吧。
老爷子手没停下来,只谈淡说:不用了,我葬的我清楚。
老爷子用铲如风,坟包转眼间就被他挖平,当挖到大约三十厘米深的时候,下面就全是密密麻麻的根须,这些根须粗细不等,粗的跟手指差不多,细的就如须发一般。挖到这里,老爷子开始放慢速度,小心起来,尽量不弄伤那些根须,只是挖出根须没长到的泥土,就这样捣弄了有半个小时,一个由无数根须包裹而成的茧状物体就呈现在众人面前,这个茧状物长约5米,高约半米多,一头连接着大树,一头则弯曲顺着茧体生长,整个茧面没有一丝缝,完全见不到包在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用铲子小心的去剥开那些根须,随着包根被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紧张,眼盯着剥口连大气都不敢喘。剥开了大约有五厘米厚吧,我们终于到了一片火红色的毛皮――是狐王!它还在!
接着疑问马上又来了,那么刚才的“狐王”呢?难道真是黑叶血檀树妖变的?它为什么要变成狐王的样子来攻击我们呢?在场的人默不作声,统统陷入了沉思。
老爷子打着手电仔细检查那些脉络交缠的根须,照来照去。忽然,手电的光圈锁定在巨茧靠树端的一小处地方,老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但其他在场的人都不出什么端倪来。
天生问:爷爷,有什么发现吗?
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把手伸进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须中,掐住其中一根,用指甲刮刮,然后闻了闻沾在指甲上的根汁,这时我到,老爷子的眼睛猛然一亮。他马上抓住那根藤,使劲的往外拉,但那根藤十分紧实,只能拉出来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