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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不信她的话,随后出来的吴蔡氏更不信,冲着满仓道,“跟他们费什么话,明儿不就啥都清楚了。对了,村长让全村人明天早上去村口大树下开会,别忘了。”
她这么一说,关在牢房里受半日惊吓的两口子一夜没合眼,天蒙蒙亮便起来去村口,等到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边了,见着他们过来,指指点点。
吴大明不明所以地问,“你们干啥哩?”
“我们呀,正想着怎么感谢你咧。”其中一人笑的和蔼,“大明啊,昨儿受苦了吧。”
吴大明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干脆拉着吴梁氏回去,打算人多的时候再过来。可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番,抬脚拦住他,“大明,这是咋了,咱们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吴大明:“大堂伯,您老有啥事?”
原来啊,起这么早的几人是村里的老人,人上年纪觉就少了,晚上睡得早,有些老年人别说五更天,三更天醒来便睡不着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把几个孩子逼走才几天,啊,这又去找他们麻烦。我以前不讲,是吴赖氏那老娘们跟人不讲理,你们自家的事我懒得插手,现在么,”指着不远处的告示,“县太爷说无故打孩子的人大刑伺候,昨天县老爷咋没打你板子,不该给大伙说说么?”
“大堂伯,村长让全村人过来开会,可不是让我说这个。”吴大明道。
对方一抬手,“少来!以为我不知道咧。昨天上午有人从县里回来已经说了,三郎替你求情,大人才饶过你。”说着抬腿踢他一脚,“你小子自己想想,是人么!几十岁的人连你儿子都不如!”
吴大明昨天受惊吓,夜里没睡着,连着挨两脚,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摔去。
吴梁氏吓一跳,慌忙扶着他,“大堂伯,别,别打了,我们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是么?”对方不信,突然板起脸,“吴大明,我问你,以后可再把你叔叔婶子的话当成圣旨?”
“咋说话咧。”村长远远看到他动脚特意走慢一点,也是觉着吴大明欠教训,“她吴赖氏是谁!?她的话是圣旨,她有多大脸!”
“村长?”吴大明一听这话下意识想反驳,村长睨着他,“想说啥?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谁敢再犯,”看向吴大明夫妇,“我绑他去见官!”
这边话音刚落,吴老汉和吴赖氏来了,他们刚走近一点,所有人往后退几步,好像他们身上有瘟疫。
吴赖氏出名的得理不让人,无理搅三分,见此受不了,“你们干啥?打小五的人是大明,跟我可没关系。你们要找就找他去!”
昨天两个秀才来贴告示讲解上面的内容时,特别批评了吴家村众人,这才有“堂伯怒踢吴大明”。而吴大明从众人的话中听出大概,吴赖氏一出口,他便说,“婶子,昨天是你说三郎欺负大胖,我——”
“别胡说八道!”吴赖氏打断他的话,“我啥时候这样讲过。我明明说三郎和大胖两个孩子玩闹,你说三郎走得时候是跟你说,他去县里做工,你一听他在县里玩就老大不乐意,你们啥时候去找的三郎我哪知道,跟我有啥关系!”
吴大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婶子,你咋能这样说?”
“我咋了,我实话实话。”吴赖氏这些年没少去吴大明家里拿东西,从未给过三郎兄妹好脸色,昨天两个秀才来到一通说教下来,加上告示上有县令大印,吴赖氏吓得不轻,端怕人家说她虐待晚辈,更怕有人说吴大明愚孝,然后把她一家牵扯进去。
村长瞧着吴大明精神萎靡,一副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憋屈样,暗骂一声,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吴赖氏掏心掏肺。
“行了,都少说两句,今天找大家过来是想说一件事。”
“大明打小五?”最快的人问。
村长瞪他一眼,“吴大明已被县令大人惩罚过,他以后再犯以后再说。”
吴大明心头一紧一松,差点吓晕过去,如果再进一次大牢,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出来。幸好不说他。
“那是啥事?吴赖氏,是你么?”
“是你,是你!“吴赖氏冲他嚷嚷,因为她对三郎一家做过不少亏心事,没敢像以前那样,说句话跳三下,气势汹汹逼着人不让人开口。
“都不是!”村长道,“上个月,县里发生一起凶案,凶手是丁大壮,现已被收押——”
“啥?丁大壮杀人?”不知道谁惊叫一声,接着众人就找丁家人,“咦,丁家的人哩?今天咋没过来?”
“闭嘴!”村长看着眼前闹烘烘的场面很头疼,“杀人的人是丁大壮,他父母兄弟都不知情,你们以后不要瞎议论。
“特别是你们!”村长指着和吴赖氏挤在一块的几个妇女,“县老爷昨天派人来通知丁家人时,特别强调,流言也能杀人,要是有哪个丁家人受不了流言,被你们挤兑死,你们等着偿命吧。”
此言一出,周围一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吭声。
据说新来的县令非常厉害,王县丞查半个月都没查出来的凶手被他一天抓到,还是他们身边的人,顿时不敢嚷嚷,什么不让人说话还把憋死之类的。
其中要数吴大明吓得最狠,和老鼠相处半日,吴大明昨晚一听到老鼠叫,整个人便从床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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